刘信没有多做言语上的解释，而是出去打了个电话给莫一回。

　　等他回到会议室没几分钟，高国富的手机响了。告了个歉出去接了一下，等他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飘着的，看刘信的眼神都变了。

　　“刘信……不不，刘总。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你不要见怪啊。”高国富抓住刘信的手，热情无比，“我刚刚真的接到圣檀集团的电话了，是他们执行总裁亲自给打的。告诉我集团最大的大老板松口，所以可以帮助我们渡过难关，但是前提条件是，要让白鹭集团满意。”

　　高国富说这话的时候，心是颤抖的。因为对方压根儿都没有问，白鹭集团对图卡公司有什么要求，甚至都没有详查白鹭集团会不会和图卡集团一起坑圣檀集团，就这么轻轻松松答应，好似答应请客吃饭一样随意。由此可见，刘信跟对方关系之密切！

　　“那高经理的意思，是可以跟我们合作了？”刘信笑眯眯问。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高国富此刻恨不得白鹭集团多提点要求，这样说不定可以管圣檀集团多要些，图卡公司以后的路也好走些。

　　“那就签合约吧。”刘信拿出了，早就让曹昆准备好的东西。

　　在万瑶委屈羡慕又嫉妒的目光中，刘信和图卡公司，签订了100万产量的订单。这只是第一期订单，以后卖得好，定然还有追加。

　　万瑶和刘信的赌约，孰胜孰败已经一目了然。

　　“高经理，我还有点话想说，不知道能不能有这个机会？”刘信在签约完之后，主动提出新的事情，“是关于贵公司产品及销售的，我想见见你们的产品经理和销售经理。”

　　“没问题。”高国富满口答应。他是总经理，把握公司的大事大方向，具体的事务呢，则交给下面人去做。按照图卡公司的规模，设有3位销售经理，以及2位产品经理。

　　没多大功夫，高国富就把这5位给请了过来。面上都是恭恭敬敬，显然高国富事先做了交代。

　　“谢谢。”刘信对高国富点点头，然后把目光移到了5个人身上，“各位好，我叫刘信，跟你们公司刚刚签订了合作的合同。但是我这个人啊有点好管闲事，我了解过你们公司的发展计划，发现其中有一些不科学的地方，为了贵公司的发展，也为了我们一直有订单，我想跟你们说一说。”

　　刘信这话一说出口，5位经理都变了脸色，脸上十分不好看。即便高总经理交待过，现在也不顶事了，对方当面说公司发展计划有问题，岂不是直接打销售和生产两方面的脸？寻常人都受不了这个，何况是一公司之高管。

　　高国富也有点腹诽，心道刘信这小子太胡闹。就算有问题的话，委婉点说也好啊，这样大伙儿面子都挂不住，岂不是双输。

　　“我知道，你们位高权重，一定对我的话嗤之以鼻，觉得我一个外行，怎么又资格指导你们内行？”刘信笑笑，对于对方的情绪十分清楚，“但事实上在我看来，做生意，你们才是真正的外行！不要急着反驳……我问你们，把一家欣欣向荣原本有大好前途的手机公司，带到现在的悲惨境地，是不是你们干出来的？公司出问题却坐以待毙，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其他集团借资金上，是不是无能？手机口碑日益下滑，是不是失职？”

　　一帮人被问得哑口无言，有人想要反驳，想想却发现自己无法回答刘信的一连串问题，欲言又止。

　　“我能帮你们从圣檀集团借来资金，说一句比你们能力强，没有反驳的吧。”刘信语气平缓下来，但话语依然犀利，“我也不是闲到好为人师，而是既然咱们合作了，我不希望你们举步维艰。说句更严重的，我不希望你们在没还完钱、没给完代工厂的生产费之前，就完蛋咯。所以我站出来，说一些刺耳的话，希望能唤醒你们。”

　　高国富的眼眶，慢慢有些模糊。不是气的，而是羞愧交加，无颜而致。公司在自己的领导下日益衰败，自己要背最大的一口锅：“刘总，你说的不错，是我们情绪过激了。你在商业上比我们强，还请你说说看，有什么指教。”

　　***

　　“我有两个建议，一个是生产方面，一个是销售方面的。”

　　刘信打开了话匣子：“首先说说生产方面吧。我在来之前，了解了你们的发展状况，发现你们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特色，或者换句话说，没有特定的消费群体。比方说现在卖得最好的那些手机，有的拍照音质好，针对女性客户；有的系统棒功能强，针对不太会用手机的用户；有的性价比高，高配低价，针对看中性价比的消费者；有的高端大气，针对商务消费者……这样有特色的机器，才能占据市场，进而瓜分市场。”

　　“那么你们图卡的特色是什么？”刘信几乎是质问般，严肃蹬向几位经理，包括高国富。

　　高国富摸摸脑袋：“我们啥都通，但是哪个方面都不强，算是比较平衡吧。价格也比较平衡，比千元机高，比旗舰机低，大概2000元左右。”

　　“平衡？那叫平庸！”刘信毫不客气地，指出了问题的核心，“消费者一般两种，追求性能而不在乎价钱的，以及以价格为购买中心的。你们平庸的特点加上不友善的价格，放弃了最大的两个客户群，当然日益衰落。没错，当年国产山寨机，你们是领军之一，但是那个情怀已经过时了，情怀不能当饭吃的。”

　　“那刘总你有什么好办法？”高国富诚心请教。

　　“好办法谈不上，我有一个建议。”刘信伸手画了两条线，指了指中间，“你们现在在中间，所以半死不活。要想把棋走活，要么往上，生产高端旗舰机，拼性能拼质量；要么往下，生产高配置低价机，拼性价比。依我看你们公司体量，不足以去和市场上的高端机器竞争，所以还是走下吧，咱们拼一拼低端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