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成功说服梨衣,让她跟我去建陵城,换个环境改变状态了。”
刘信对久保真男报告的时候,是这样说的。但是他保持了与梨衣还有上野的默契,只说结果,只字不提过程,也不说其实梨衣是为了上野而答应自己的。
“好,实在是太好了!”久保真男笑得皱纹一抖一抖的,“真不愧是刘先生,这一出手就知真本事,我们三年解决不了的问题,你两天就搞定了。我相信只要离开上野组那样混杂的环境,我那个单纯可爱的外孙女,一定会变回来的。”
“你对我放心吗?”刘信忽然问一句。
久保真男先是一愣,随后跟刘信相视大笑:“放心,当然放心了。刘先生你办事,我放一百个心。”
刘信没有点破,他问得其实是对梨衣跟一个陌生人走放不放心,而久保真男关心的是对办事放不放心,两个人由于身份背景年龄等等,思维有太大的差异。只可做生意伙伴,不能做朋友。
“刘先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久保真男带来了另一桩好事,“索尼集团的福冈雄太股份,我们已经接近完成收购。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那些有竞争力的人或企业都没反应过来,只有久保家族做了完全的准备,所以一举拿下,没有多久,应该就能正式签下,成为股东了。”
刘信很开心,最担忧的一件事尘埃落定,不说这股份里面有送自己的一半,光是想到以后跟索尼集团的合作将再无障碍,他就觉得这一趟日本行值了!
辞别久保真男,刘信又返回上野组,跟上野见了面。
“准备好了吗?”昨天跟上野说完生意的事后,上野就跟刘信保证,给他一天时间,他要首先从形象上突破自己。
等刘信再见到他,他的花衬衫改成了白衬衫,外面穿上了正经的西装西裤,一头花里胡哨的头发也都染回了黑色,甚至还喷了点男士香水。乍一看之下,跟一般的都市白领没什么分别。
“准备好了!”上野大声回应,接下来声音却低了下去,有点底气不足,“刘爷,我别的地方都能改,就是这纹身……是纪念我父母的,一来时间短暂来不及洗去,二来我实在有点舍不得。”
“那就留着。谈生意的时候穿个长袖不就行了,我手下做生意,可没有那么多规规矩矩。”刘信皱眉道,“另外,别叫我刘爷了,以后该改叫老板或者Boss了。”
“是,刘……”上野能够保留纹身,开心极了,“啊不,Boss!”
“我白鹭集团的工作重心,现在还是建陵城本土,没有什么好对外投资的,更没有需要投资到日本来的。”刘信开始谈他的生意构想,“所以暂时还是以你为主,根据你能胜任的业务,我来投资,咱们开一个公司。”
上野愣住了,要问他黑帮规划的事情他能说的头头是道,但是开公司……这专业不对口啊。
刘信环顾一周,再想想上野的能力,自己拿了个主意:“要么开一家服务类的公司吧。你们上野组,不就是给两条街的老乡服务的嘛,既然能够得到两条街的信赖,那你们就有能力,得到所有人的信赖。开一家服务公司,继续用你们上野组的理念去服务他人换取报酬,我相信可以做大做强。”
上野眼睛亮了,别的事情他干不来,但这可是他的强项。
“你去注册公司,名字就叫‘上野go’,既体现公司特点,也是一个积极向上的口号。”刘信做出安排,“我打算先期投资1亿日元,你用来招人,办公司。”
1亿日元?上野惊到下巴掉下来,这可相当于600万人民币,自己上野组所有人加起来称一称,也卖不了这个钱吧。Boss直接就给自己了,除了肝脑涂地报答刘信,上野没有别的想法。
“我对你们没有赚钱的要求,只要你们把品牌做好。记住,不能亏待客户,也不能亏待员工,所有的员工都是你的兄弟。”刘信教道。
“是,Boss!”
***
森山梨衣既然打算跟刘信走,估摸着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于是打算去学校一趟,让学校把自己屋子的水电断了,别万一泄露造成事故。
回到住处,见到一个人影在不远处晃晃悠悠,鬼鬼祟祟的,不知道什么居心。
森山梨衣假装没看到,悄声进了屋,门却没有关上,虚掩着。果不其然,那个鬼祟的影子,慢慢靠近过来。
一步两步,甚至好像已经来到了门前。
门陡然被打开,森山梨衣抓着一根棒球棒,朝来者打去。
“别打,我是羽柴纱月。”来者急忙自报家门,避免了遭受棍棒之苦。抬起头来,娇滴滴可怜兮兮的样子,委屈极了。
“你来干什么?”森山梨衣知道,住在同一块区域的女生,对自己都没有好感,双方并没有过任何往来。
羽柴纱月道:“我是来请梨衣你帮忙的,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一有空就过来晃,终于等到你,惊喜之下忘了先打招呼,所以叫你误会了,对不起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这么客气,森山梨衣反倒不好意思赶人走:“说吧,要我帮你什么?”
羽柴纱月递上一个卷轴。森山梨衣小心地解了,然后慢慢展开——一幅美妙的书法作品,出现在她的眼前。一个个汉字隽永清丽,极具美感。
森山梨衣对羽柴纱月刮目相看,只知道她在学习美术之余喜欢书法,没想到有这种实力。
“这不是我的字,是别人,不,是一个男……哎呀,反正你帮我看看,这个字的内容是什么吧。”羽柴纱月一脸郁闷,“我不懂汉语,所以根本看不懂这个。听说梨衣你是懂汉语的,所以求求你,帮帮我吧。”
这幅字,当然就是前些天刘信来找森山梨衣,跟羽柴纱月比试的时候,写的内容了。
羽柴纱月越看越喜欢,于是把字装裱成了卷轴,每天带在身边。可是看不懂内容一直是她心中的遗憾,为此她特意来请教森山梨衣。
刘信当时也是心血来潮,写了《诗经》里的《野有蔓草》。这诗是讲一见钟情的,描述了邂逅时那种美好的心动。
森山梨衣看到内容,就愣住了。
她跟上野哥哥互相倾慕,又怕家里知道,所以趁着双方都懂汉语的优势,一直用汉语诗词互相倾诉衷肠。这首词上野哥哥给她抄过,让她脸红了好些天,现在想起来还颇为甜蜜。
“梨衣,你怎么了……”羽柴纱月被梨衣的样子吓到,不是看汉字的吗,怎么莫名其妙就娇羞起来?
“这个字的意思是……是……哎呀,你自己看吧。”森山梨衣住处正好有本日译版诗经,找到对应的诗,塞到羽柴纱月手中,然后把她推出门外,“这书送你了,不用还我。”
羽柴纱月没有在意森山梨衣的态度,一门心思都扑在了汉字的意思上。
将书法卷轴收好,一边走路,一边翻着书看起来。
十分钟之后,她的脸也由白嫩嫩,变得红扑扑,煞是可爱与好看。她已经由日译版的《诗经》明白,这是一首什么样的诗。
那个,那个家伙不写别的,偏偏在和我第一次碰面的时候写这个,究竟是什么意思?
刘信跟羽柴纱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给她留下很深的好感,现在加上这首诗……羽柴纱月一颗少女心,有些茫然失措,但更多的,有了甜蜜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