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敌军杀来了?!”
刘繇接到夏侯淳部的消息,立刻将曹豹等人叫到一起,正在商议如何守城,忽然,大地震动,并愈趋jī烈,这时有士兵来报,说敌军杀到了城下!
曹豹等人大惊失sè,刘繇也装作一副惊骇模样,眼中却闪过一丝窃喜。
“难道夏侯渊他们已经被杀败了!?”
曹豹的脸上表情十分丰富,有惊惧害怕,有焦躁难安,更多的竟是茫然。夏侯渊夏侯淳的厉害,这几天曹豹是亲身领教过的,如果这二人都败的这么快,曹豹根本就想不出自己该怎么办!
“不可能!”陈登断然道:“夏侯兄弟是曹孟德左膀右臂,无论武艺兵略都不差,怎会在一刻钟之内就被击败?!这其中定有蹊跷!”
刘繇也点头称是:“不如先到城头观望,再做定夺!”
“好!”
几人一同上了城头,放眼一望,只见城下孤零零一支约莫万人左右的骑兵矗立不动,就像一群雕像一样。
“你看!”陈登盯着城下大军,忽然觉得一股凉气袭上心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暗自压下不适,他遥遥一指,缓缓道:“这些敌军军列整齐,军阵不luàn,又没有丝毫血腥味,也就是说他们并未与任何人jiāo战!”
刘繇缓缓点头。
而曹豹,已然脸sè有些苍白,刘繇身侧的太史慈也是一脸的肃然和沉重。
两个军旅出身的武将,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已然真正的感受到了城下这支军队的可怕!杀气,无穷无尽的杀气!
“那么,曹军哪里去了呢?”刘繇道:“如果没有jiāo战,这支军队又从哪里来?难道是曹军放他们进来的?”
陈登眼睛越眯越小,都快成一条缝了。
“要么曹军想要躲在一旁做渔翁,要么,就是真的怕了这幽州军!”陈登沉声道。
做渔翁?
曹豹、太史慈两位武将心中立刻否认。
夏侯兄弟确实厉害,但他们的军队,与城下这支想比较,存在着根本的差距!
同等数量下,根本不可能是对手!即便曹军四万齐上,恐怕也难以拿下城下这一万人的骑兵!
这是两人心中所想。
“应该是逃跑了。”太史慈淡声道:“下面这支军队太厉害了!”
此言一出,陈登和刘繇顿时呆住了。
“四万打不过一万?还要逃跑?这可是正面作战!”陈登眉头深深皱起,反复强调。
“确实如此。”曹豹在一旁道:“这支军队军阵里,隐藏着惊天动地的杀机和气势,现在寂然未曾爆发罢了。但我与太史将军毕竟出身军旅,尚且能看出端倪。何况,幽州军不可能只派了这一晚骑兵渡河吧?后面一定还有!”
“也就是说,夏侯淳、夏侯渊真的跑了?”刘繇满脸无助,心中却暗道可惜:“难道那曹孟德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陈登看了他一眼,心中满是怜悯。
耻笑?耻笑的是你这即将灭亡的跳梁小丑,而不是保存住实力或者渔翁得利的曹cào。
战争,从来不讲仁义道德!只讲成王败寇!
虽然心中嘲讽刘繇,但陈登也暗暗焦急。
城下这支大军来的如此之快,恐怕就是怕城中再有人逃跑。如今,他徐州八万大军几乎一举被困在了城中,想要如如夏侯淳那般逃走,一定会被缠住!
该怎么办才好呢?
陈登对比了一下双方的位置,又觉得自己身为守城方,不一定会败,再加上自己有头脑不是,寻着机会,一举结果了幽州军不败的神话,自己名声大噪于天下,不也很妙?!
几人各有所思,不片刻,幽州大军陆陆续续便全都到了高唐城下。
接着轻骑兵,到来的是重骑兵,铁罐头一般,人马俱都包裹着盔甲的重骑兵,让城上所有的人心情再次沉重了几分。
然后是重步兵!
同样的铁罐头,和那闪烁着寒光的巨大砍刀。
陈登相信,这样的大砍刀一刀斩下,绝对是分尸了账!
接着,便是推动者数十台钢铁怪兽的轻步兵和五千举着一丈多长的巨大兵刃的铁罐头陌刀手!
陈登的心,已经凉了一半!
那钢铁一般的怪兽,一定是攻城器械!否则敌人不会这般费力将其推过来!虽然陈登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多大的作用,但只看那庞然的身形,与冷森森的寒光,就知道绝对不好想与!
还有那举着超级兵刃的铁罐头。那种兵器,最少也重达数十斤,加上一身的沉重铁甲,便是三流武将,也不一定能扛得住这一身装备!
五千至少是三流高手的兵种啊!
陈登除了张大了嘴,喉头滚动之外,发不出一丝声音!
“难怪那夏后兄弟不敢jiāo战,原来如此!”
最后,两杆大旗飘扬间,两员大将带着约莫千余人的铁骑来到了城下。
‘麴’
‘周’
“是麴义!”曹豹微微颤抖着嘴,低声道:“河北名将,刘渊麾下冀州军团副军团长!”
“那个姓周的,又是谁?”
刘繇看着城下这几个方阵的超级军队,不由心襟动dàng,一股子庆幸从心底深处迸发出来!
“幸而我与兄长选择正确,否则这样的军队,谁能扛得住?!”
“麴义将军来了,什么时候开城mén呢?是一把火烧死徐州军还是bī迫其投降?”
刘繇心中权衡利弊。
他身侧的太史慈一直一眨不眨的看着城下那钢铁虎狼大军,手中一杆五尺长的手戟被捏的嘎嘎作响!
“要是我麾下有这样的军队就好了”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头儿已经暗地里投效了刘渊,以他的本事,定然会受到刘渊的重用而手握重兵!
麴义与周泰一同来到阵前,抬头望了望前方不到三丈的城墙,手中大枪一挥,顿时,全军寂然。
麴义轻轻一拔马头,缓缓走上前,望着城头,大喝道:“我乃渔阳王麾下,冀州军副军团长麴义,城上的人听着,限时一刻,开城投降!如若不然,刀兵伺候!”
“杀!杀!杀!”
配合着麴义,五万大军同时暴喝三声,冲天的杀气搅动方圆十数里的空气,使得整个高唐都仿佛被压低了几分!
城上,无数的士兵俱都脸sè惨白,渐渐生出些许húnluàn。
一众将官连忙压制,才堪堪安稳下来。
“怎么办?”刘繇脸上装出一副焦虑的神sè,对陈登道:“敌军如此强盛,我等如何应对才好?”
陈登如今也一脑袋的húnluàn和茫然。
他虽智计百出,但正所谓,绝对的力量之下,一切诡计都是枉然!
面对这样强大的敌军,他根本想不出办来应对。
“难道真要投降?”
刘繇失魂落魄道。
“投降?”陈登心中一动,暗自思量:“想要得胜,似乎不可能了。但真要这般简单投降,也不行!多丢脸,多没面子?”
“指不定敌军外表光鲜,内里一团糟呢。”陈登开口道:“即便要投降,也得打出威风才是,否则投过去怎能得到重用?”
口中如此说,陈登心中却在想如何逃脱这泥潭。
他可不愿投降。
他陈家是徐州大族,一家老小都在徐州。再加上那刘渊从来不待见世家,竭力打压,投过去没有丝毫好处!
“大人,让属下带人去教训教训那麴义!”太史慈此时站出来,道:“斗阵可能我军不是对手,但斗将”太史慈脸一昂,十分自信。
“斗将?!”陈登闻言心中一动,顿时有了主意,谓刘繇道:“不若这般。刘太守,使计引yòu那麴义进城,于城mén处埋伏刀斧手、弓弩手,luàn刀斩下,luàn箭shè杀,还怕他不死?这幽州军虽强,但失了主将,便不足道矣!”
“好计策!”曹豹开口赞叹,继而又愁苦道:“不过那麴义不是傻蛋,怎会孤身犯险?”
“哈哈,”陈登大笑:“刚才太史将军不是要与麴义斗将么。待会出城,无须斗将,要与其斗阵,接着只需诈败,然后逃遁回城,我等装作关mén不及,想必他定不会放过机会。嘿嘿,到那时”
诸人对视一眼,顿时俱都面lù喜sè。
刘繇虽然装作高兴,但却十分心惊。
这陈登果真不是省油的灯!
“好!”太史慈大喝一声,向刘繇请命:“大人,便这般做吧!?”
刘繇眼光流转,缓缓点了点头。
曹豹见之,顿时笑了,当即朝城下大喊道:“麴义!要我等投降也不是不可,只需斗一阵,战败太史将军,我等便无条件开城投降!”
麴义闻言,心念直转,抬头一望,看见刘繇微微摇头,便即有了计较。
“哈哈哈,”麴义大笑一声:“好!本将军答应你!”
城头上,陈登顿时生出了笑容。
太史慈面目一肃,向刘繇一抱拳,转身下了城楼,只带了三百人,便打开城mén,放下吊桥,到了场中。
这时候,刘繇则心思急转,四下里观望起来。
刘繇其实很想当即动手,将陈登和曹豹拿下,继而开城投降。然则陈登生xìng谨慎,身边一直跟着一批亲卫,刘繇想要动手,只恐发生意外,不敢动弹。
看客们可能会说,太史慈在场的时候为何不动手。
不是刘繇未曾考虑过。以太史慈的武艺,想要拿下曹豹和陈登,确实很容易。但其中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促使刘繇放弃了这般想。
太史慈并未拜他做主公!
是的,太史慈一直都叫他大人,而非主公。
既如此,就有可能发生变数。万一动手时,太史慈却被陈登三言两语说动了,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刘繇有此考虑,还因为这几天陈登对太史慈的拉拢。
那陈登刚一到高唐,似乎就看上了太史慈,这几天不遗余力拉拢,三天两头的请太史慈去喝酒,要么就让曹豹请他去切磋武艺。要不是太史慈此人xìng格忠义,换一个人恐怕早被巧舌如簧,手段高超陈登给拉拢过去了。
即便这般,太史慈也与陈登有了不错的jiāo情。
刘繇也不是没想过阻拦。但人家光明正大,你又有什么借口去阻拦呢?平白恶了太史慈不是?
所以,刘繇才没有施行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