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秦香莲更是惊讶,也不过是眨眼工夫,怎就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来。
两位成人尚且如此,两个孩童更觉神奇,只当这位从天而降的大哥哥是天上的神仙派来救命的。
“小兄弟是——”大汉问道。此时他已经将这位突然出现的少年当作江湖高人,语气也不敢太过怠慢。
展昭也盯着这男子道:“展某见壮士也不是奸诈之徒,何必如此着急,听听他们怎么说再下手也不迟啊。”
秦香莲一听,自知是救命之人来了,‘咚’地一声跪倒在地,哭声道:“恩人,救救我们啊!”
两个小孩更是识时务,顿时哭声四起:“神仙哥哥,救救我们,这个坏人要杀我们……呜呜……”
展昭心一软,道:
“你们别哭了,还不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
秦香莲听到展昭的话,才止住哭泣,将自己的遭遇一一道来。
大汉是边听边惊,展昭也在思考这,如果大人在旁应该怎样处理。
秦香莲的故事大概就是陈世美进京应考,高中状元,被招为驸马。而秦香莲家乡闹饥荒,公婆饿死,才携双子、背牌位、千里寻夫。却不料到了开封,陈世美不认发妻,将其赶走。秦香莲告到开封府衙,开封府尹念在驸马地位尊贵,想要庭外和解,于是安排秦香莲和陈世美单独见面。陈世美巧言令色,哄骗秦香莲先到别处避避风头,待风声过后,禀明公主,将母子三人接回府中。却不料等来的居然是陈世美派来的杀手。
前因后果说完,秦香莲已是泪湿长襟。
“秦香莲,你说的这些,可有凭证?”大汉将信将疑地问道。可看那表情。却已然信了七八分。
展昭暗忖,包大人不会如此糊涂吧?也急忙问道:“就是,有没有证据啊?”
“证据?”秦香莲犹豫之色尽显脸上,现在那里去找证啊。
展昭见她如此,难道遇到了真骗子?但,他看向旁边的二个孩子,这孩子不会是用来哄骗得。
那汉子刚要发怒,展昭道:
“小孩子,不会说谎的。我问问小妹妹。”前一句话是对那汉子说的,稍安勿躁。而又对小妹妹道:“小妹妹你说说你娘亲说的真的吗?”
女孩儿大一些。相比应该照顾家,懂事一些。那女孩儿点点头,怯怯的说道:“娘亲说的都是真的,神仙哥哥,你一定相信娘亲。”
展昭笑道:“让我相信不难,你总有什么来证明吧?”
小妹妹也犯难了,这去那里找证据啊,娘亲就是娘亲,爹爹就是爹爹啊。还有爷爷奶奶。想起爷爷奶奶黯然伤心。于是手摸着包裹里的牌位。
展昭眼尖儿发现了,于是问道:“包裹里是谁的牌位?”
“对对,我身后就背着公婆的牌位。” 秦香莲经由提醒,赶忙解下包袱。从里面拿出一张木质牌位。
只见那牌位漆黑,上面用刀刻有几个凹字:先考 陈父陈母。
这种证据,也可以作假。不过,这个时代的人却偏信这个调调。而且,这个时代的人恐怕也没有拿死人开玩笑的觉悟。
大汉一时无语,看着牌位。久久才道:“原来你真的是驸马的原配妻子。那驸马为何却要命我追杀你们?”
“为了钱、为了权呗。”
“钱、权!” 秦香莲喃喃说着这两个字,“恩公说的好,说得确切。那陈世美贪图荣华富贵,怕我们毁了他驸马的身份,竟丧尽天良,杀我们母子灭口,实在是天理难容!”
“好啦,既然已经真相大白了,这位壮士,你还是放人吧!” 展昭顺着秦香莲的口气说道。
可那个大汉却突然低头不语,双手紧紧握住刀柄,指节泛白。
“夫人,我韩琪受驸马大恩,驸马之命,不得不从,还望夫人见谅!”似乎是想通了,自称是韩琪的大汉猛一举刀,向着秦香莲母子走来。双目充血,脸色铁青,甚是骇人。
秦香莲身体一颤,却并未退缩,只是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正声道:“陈世美杀妻灭子,丧尽天良,你要是杀了我们,你就不怕因果昭彰,天理报应吗?”
韩琪眼中的杀气暗了一下,但瞬间又升腾起来。
“夫人,韩琪不可不从命!”
“如果你一定要杀我,求求你放了我的两个孩子,他们是无辜的。虽然陈世美无情无义,可他爹娘的牌位,还是麻烦你还给他。” 秦香莲声音渐渐低沉,幽幽道。
厉害,硬的不行来软的。秦香莲的哀兵政策看来有效,韩琪手上的刀开始微微颤动。
“夫人……韩琪对不住了!”
钢刀忽然挥起,直朝秦香莲的面门砍去,再看那秦香莲,似是言语说尽,双目紧闭,准备等死状。
展昭一看不妙,正要上前,却不料双袖竟被两个小鬼紧紧拉住。
“神仙哥哥……”两个小鬼同时哀求,四目含泪。
如果只是大人,或许保全,可这壮士难免拿孩子以为质。想到这里,展昭高声喝道:“韩琪,你若忠于驸马爷,就该立刻住手!”
这招果然有用,只见那韩琪手中的钢刀硬是停在半空。
“小兄弟这是何意?”
展昭挺了挺脊背,向前跨了两步:“你可知你眼前这名妇人是什么身份?”
展昭虽不是谈判专家出身,但也晓得小鱼儿以前说过,谁声大谁就占了上风,正所谓“理直声壮”也不知道这小子那里来的歪理。
韩琪一皱双眉:“乃是驸马爷的原配妻子。”
“那你受命于何人?”
“韩琪受命于驸马爷?”
“为何受命于他?”
“乃是因为驸马有恩于我。”
展昭顿了顿,背着双手,目光如炬,继续道:“既然如此,你就更不能杀秦香莲!”
韩琪一愣,定定的看着眼的少年。
展昭心里直打鼓。他自己明白,刚才几个问题不过是拖延时间,想要缓和一下现场紧张的气氛,想让这个韩琪冷却一下杀气,软了心。怎么现在他一副毫不放松、还有几分求教味道的表情。
没办法,继续绕弯子……
“驸马爷的父母在故乡是何人奉养?”
“是、是夫人。” 韩琪答得不太利落。
“那驸马的一双儿女又是何人养大?”继续绕弯子。
“是……夫人。” 韩琪慢慢低下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驸马家乡饥荒,陈父陈母身亡,是何人办的后事?”再接再厉。
“是夫人……”韩琪又抬起头,望着秦香莲。
展昭一看不好,以为韩琪又起了杀机,急忙凑上前,挡住了韩琪的视线,提高几分声音,问道:“那是谁千里迢迢,背着驸马爷先父先母的牌位到达开封?”
“是夫人。”韩琪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看展昭的表情好像真的在看一个世外高人,“小兄弟一语惊醒梦中人。夫人如此对驸马,乃是驸马的恩人,我受驸马大恩,又岂能杀死驸马爷的恩人?这岂不是恩将仇报、不忠不义之举?”
啊?
正在烦恼下一个问题的展昭听到此言,不禁一呆。再看那韩琪,双目清明,表情安详,哪里还有半分杀气。
“你们走吧。” 韩琪说,“我不杀你们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