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眼睛,见四福晋越说越远,慧敏忙摆摆手道:“不是,我说四嫂,我们现在说的是过继孩子的事,你可不要转开话题,成不成,你倒是给句明话。”
摸了摸慧敏的额头,确定慧敏没有发烧后,四福晋这才道:“八弟妹,我以我的态度已经说明白了,别说我家爷如今子嗣单薄,便是真的有一百个,以我家爷的性子也断不会过继出一个,你这个要求嫂子还真做不到,要不然你换一个吧。”
慧敏神情一顿,随之恢复了正常,略撇了撇嘴道:“既然四嫂说没办法那我也不强求了,我另想办法就是,四嫂时间也不早了,我便先告辞了。”说着便站起身来。
四福晋见状,忙上前一步,拉着慧敏的手两人再一次的拉坐了下来,有些尴尬的道:“八弟妹可是在怪我。”
慧敏忙摇了摇头,“四嫂说到哪里去了,我是那不知好歹的人吗,我也知道这事四嫂难做,是我强人所难才是。”
听到慧敏这话,四福晋这一心才放了下来,毕竟慧敏是好心来提醒她的,本就没要求什么回报,是她主动提的,虽那要求太奇葩了些,任何人都不会答应,可难得的她这次却觉得仿佛欠了对方一般,如今见慧敏自己明白也就放下了心。
又和慧敏叨叨了一番,这才亲自准备了礼物将人送了回去。
晚间胤禛回到府中自然得到了消息,本往李氏院子去的,顿时改了个方向来到了福晋屋子里,让知道这个消息的李氏顿时砸了一地的瓷片。
事后四福晋知道这件事,整整多吃了一碗饭,只是如今,望着坐在一旁黑着脸的丈夫,四福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上前小心的道:“爷你这是。”
四个字刚出口,便见胤禛一声冷哼道:“也不知道这个八弟到底搞什么鬼,我才不信,他们就这个一个要求呢,再说我可不认为,老八会这么简单,明知道这事爷绝对不会答应,还故意提出来,这是想看爷的笑话呢。”焦躁的走来走去,胤禛忍不住接着道:“有什么话,福晋只管都说出来,我倒要看看,老八两口子到底在闹什么。”
四福晋神情犹豫了半晌,就在犹豫如何开口的时候,就听四爷一声冷笑道:“怎么,莫非福晋这里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听到此时,四福晋哪里还敢瞒着,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听慧敏说钮钴禄家在他后院安排了人手,且已经待在了自家儿子的身边,自家福晋还丝毫不知,胤禛的脸色忍不住一沉,当下站起身来,不自觉的转着手腕上的佛珠,冷冷的道:“八弟妹,就说了这一个,可还说了别的,若钮钴禄家要安排人手,绝不会只有这一个,能在你娘家那边就伸了手,只怕这府中也不干净。”
听到这里,四福晋忙先一步跪了下来“爷,是我的不是,被人插进了人手还不自知,请爷责罚。”
胤禛虽觉得打脸,只是望着跪在身前的福晋,自然明白,这事情也不能怪她,轻叹口气,忙伸手将四福晋扶了起来,开口说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圣人都有走眼的时候更何况你我,钮钴禄家的人这是下了好大的一盘棋啊,哼,爷不知道就罢了,爷如今既然知道了,就绝不能让他们好过,呵,老八的事情可没过去呢。”
说完这番意有所指的话,胤禛的怒气便仿佛都消失一般,立刻恢复了往日的神态,四福晋见状,赶忙问道“爷你说珠翠那里是不是先叫回我的身边,自从八弟妹来过后,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不八弟妹刚走我便吩咐牛嬷嬷过去先看着,只要想到弘晖身边跟了这么个人,我简直就是不寒而栗啊。”
听自家福晋这么一说,胤禛心中也不由有些毛毛的,接着脸色也有些不好起来,隐晦的看了自家福晋一眼,一想到自家福晋连人都没查清楚就放在儿子身边,这心里不由就有了一丝不满,淡淡的说道:“福晋,爷书房那里还有事,便先过去了,至于那个珠翠,福晋先别急着动,待我将佟妈妈请回来了,将她放到弘晖身边吧,有她压着,一个珠翠翻不出什么浪来,若被钮钴禄家的人察觉,再派个人过来,只怕就是防不胜防了。”
四福晋也觉得有理,正待恭维几句,就见胤禛已经出了屋子,当下整个人很是尴尬不已。又觉一股子怒气油然而生,手帕死死的捏在手中。
就在此时屋外伺候的人走了进来,见四福晋脸色不好,忙小心的问道:“福晋,可用打水来?”四福晋压下心中的怒气这才缓缓的道:“去将牛嬷嬷给我喊来,你留在大阿哥那里伺候。”
那人忙应了声“是”,便匆匆离开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便见牛嬷嬷找急忙慌的跑了过来,一见四福晋便开口道:“福晋可是出了什么事。”不是牛嬷嬷要这么问,实在是她知道自家这位福晋的脾气,什么事都没有大阿哥重要,如今既将她派了过去,又连夜召回,自然是出了什么事,四福晋也不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的说了一遍,然后又问道:“嬷嬷,你说爷这是个什么意思?”
牛嬷嬷暗叹口气,这才开口道:“福晋,你已经将事给办拧了,钮钴禄家将珠翠混进来,本已犯了大错,只是福晋你想过没有,珠翠,可是你派过去给大阿哥的,爷心中如何能不恼,会不会心中正寻思着你当家做主的能力,毕竟连身边的人都弄不清楚,又如何放心让你管理这么大个府邸。”
“哐当”一声,只见四福晋已将,桌上的茶盏,一股脑的扫在了地上,牛嬷嬷见状,忙跪了下来,嘴里立时道:“福晋恕罪。”
四福晋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这才沉声道:“嬷嬷起来吧,与你有什么关系,说来都是我性子太急了,只想着给钮钴禄家上眼药,却没想到,把自个也搭进去了,哼!这笔账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钮钴禄氏,这个府里我绝不允许这个姓氏有出头之日。”
牛嬷嬷此时也是一脸战意,随声附和道:“福晋说的是,哼,她钮钴禄氏,真当这满清贵族无人了,咱们乌拉那拉氏可不是好惹的,福晋要不明天我回府里一趟,将这事给老爷太太说了,其他的先不说,珠翠一家人都给看起来,咱们带来的人中祖宗三代也要好好查一查才是。”
“牛嬷嬷,你说的很是,只是这事缓缓再说,爷刚刚说了要将佟嬷嬷调到弘辉的身边,在这之前,弘辉那里还是你先看着点,珠翠我暂时不动,你离开了,我不放心。”
牛嬷嬷赶忙应是。
而此时待在书房的胤禛,脸色也算不得好,第二日便亲自来到佟嬷嬷的住处,一进院门,就见佟嬷嬷正在院子里晒被子,一见到胤禛,便一脸意外的道:“四阿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胤禛扯了扯嘴角,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温情道:“嬷嬷,近来过的可还好。”
佟嬷嬷还未回答,就见屋子里有人走了出来,“娘,你在院子里和谁说话。”
一见是个男子,当下便避了回去,佟嬷嬷这才解释道:“这是我大孙子媳妇,娶了个读书人的闺女,其他的倒还罢了,就是整日拿女戒当饭吃似得,规矩恁多了些,四阿哥别见怪,瞧我,光顾着高兴了,四阿哥好容易来一趟,快屋里坐。”
随着佟嬷嬷进了屋子,胤禛的眼睛不由落在了佟嬷嬷的耳朵上,想到这是自己生母弄下的,心里不由有些内疚,佟嬷嬷是什么人,胤禛的眼神又如何能瞒的过她,轻叹口气,给胤禛倒了茶水后,这才道:“四阿哥勿怪,家里没有好茶,四阿哥将就着喝吧。”
胤禛忙接了过来,端起抿了一口,这才道:“嬷嬷说的哪里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小,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是爱极了的。”
随着胤禛这话,佟嬷嬷也不由想起了原来的日子,脸上不由露出了怀念的神色,最后苦笑道:“是啊,娘娘原本在的时候多好,如今娘娘去了,留下我一个无用之人,如今连家里都要养不起了。”
胤禛闻言,忙道:“嬷嬷,我不是让人送了东西来,嬷嬷怎么会连家都养不起,嬷嬷怎么也不给我捎信。”
这下子佟嬷嬷的神色更显尴尬,又见自己的大孙媳妇在里屋悄悄给自己投来的祈求神色,佟嬷嬷忙拉下脸跪了下来。
胤禛见状,忙亲自将人搀了起来,“嬷嬷这是作什么,你自幼是看着胤禛长大的,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了,能帮的胤禛绝不推辞。”
长叹口气,佟嬷嬷这才道:“四阿哥,那老奴就厚着脸皮求一求你,不知府上可还短人,老奴不求其他,有口饭吃就行了。”说到这里,佟嬷嬷见胤禛投来的疑惑神色,不由更是苦笑道:“四阿哥有所不知,刚出来的那些日子,因有娘娘的吩咐,老奴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再加上四阿哥时不时的送些东西过来,那日子更是松快的多,可惜渐渐的佟家仿佛忘了我一般,渐渐的便不往来了,儿子的差事也被搅黄了,被打发到那边缘地方去了,每月的例银都不一定能拿的全,家里还有两个儿子要读书,这可是最花钱的地方,日子也就越过越差。”
后面的话,不用佟嬷嬷说,胤禛也能猜的到,捧高踩低这事到哪里都不新鲜,只是胤禛在想不到事情会发生在佟嬷嬷身上,不由怒道:“嬷嬷,难道没有和那些人说,你是我照着的。”
听到这话,佟嬷嬷脸上更是愁苦,“四阿哥,娘娘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照顾好你,老奴哪里能给您添乱呢。”
胤禛闻言,心中更是感叹,最后只剩长叹道:“嬷嬷起码该给我捎个信来,若我早知道,早将嬷嬷接进府里了,嬷嬷不知,我那府里,没个人镇着也实在不像个样子,到处都是牛鬼蛇神的,说起来,我这次来,就是想请嬷嬷回去,帮我看着弘辉的,那孩子是我的嫡长子,不知多少人伸了手,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四阿哥怎么回事啊。”
对于佟嬷嬷,胤禛也没什么隐瞒的意思,忙将钮钴禄伸手到他府里的事情细说了一遍,佟嬷嬷听完,脸上立马露出一抹不屑和冷厉来,轻嗤一声道:“好个不要脸的钮钴禄家,竟敢将手伸到四阿哥你的身边来了,真是不知死活,四阿哥放心,若你不嫌老奴年纪大了,老奴这就随你回府,老奴倒要看看谁敢伸手,少不得要让他们知道知道老奴的厉害。”
听闻此言,胤禛当下大喜,“那就太好了,只是又要劳烦嬷嬷了。苏培盛,还不将府里的名册、账册与钥匙都交于佟嬷嬷。”
苏培盛不敢怠慢,忙将一个匣子摆在了佟嬷嬷面前,打了开来,佟嬷嬷一见,忙将匣子盖上,又推回到胤禛面前道:“四阿哥,这老奴可不敢接,老奴跟你回去,只想将大阿哥照顾好,至于其他的,还是要福晋操心的。”佟嬷嬷又不傻,虽然四阿哥是府里的主子,可这后院的事情都是福晋再管,她要是把福晋的活给抢了,佟嬷嬷丝毫不怀疑,四福晋分分钟就能收拾了她,这就是主仆的差距了。
胤禛将匣子往前一推,这才笑道;“嬷嬷误会了,这是我给弘辉备的私库,账册和钥匙放在嬷嬷这里我才放心,这东西便是福晋都不知道的,原是想等弘辉再大点让他自己打理的,既将他交给了嬷嬷,这些东西自然要交给嬷嬷掌管了,至于那府里的名册,还望嬷嬷细查一遍,有不妥当的嬷嬷只管处置了就是,不用和我说了。嬷嬷,我将府里的安全可就交给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