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节点,四色剑愈发壮大,光辉笼罩一切地域,无所不至,终焉寂灭之气弥漫虚空之间,天魔左右冲刺,皆被毁灭万物的四缕剑挡下,无法逃出,犹若笼中之鸟。
这时,忽然感知到了时空长河中传来的断裂之意,顿时惊恐无限道:“你疯了,时空破灭,将会导致古今大崩,过去未来、存在所有都会毁灭,天地重归先天混沌,那时所有人都会死!”
“我知道!”神辉煊斓、覆盖世界的大道封天图中传来苏君淡淡的语声,“若非如此,我又怎会封禁时空本能,好教们放开手好好打?十一尊逆天级的强者,其力足以破灭时空本源了,尤其是在时空和世界本源皆被禁锢的情况下!”
天魔陡然冷静了下来,低沉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斥我为魔,可你却作着比我更为疯狂的事。”
苏君悠悠道:“疯狂吗,那大概是因为你没有见识那几位的手段!”平静道:“你可见过凡人栽种树木,他们会在树苗长到一定程度后,剪去枯枝败叶和长歪了的忌枝,为的是让树木更好更快的生长,这便是我的目的了。”
天魔无情,也是感到一种莫名的森寒之意,微颤道:“世界在你眼中只是一棵树,其余五道不过是忌枝,你是要将六道彻底毁灭重归先天混沌,以这最优异的土壤来种出你想要的世界?”
苏君语声随意道:“因为我种的是一棵嫁接木嘛,自然不能叫砧木上原来的枝苗和我的树苗争夺营养。”
天魔的心不由深深沉了下去,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感,不是因为对方那至高无上的位格,而是那种可怕的心境,那是非人而近“道”的心境,道衍万物,故而万物的成住坏空于“道”而言亦不过是如春种秋收、夏长冬寂一般自然而然的事情。
什么样的力量匹配什么样的心境,于永恒境太乙道君而言,自身便如天意,世界的过去未来皆在一念之间,要有就有,要无即无,所以天意自古高难问,永恒之下皆蝼蚁。于元初境大罗道尊而言,时光岁月、万界诸天、多元宇宙皆是虚幻,唯自身为真,世界的生灭也不过是一个念头,可以容纳一切可能,开辟多元宇宙,存在之物已无法限制们,唯一能限制们的只有自己的心。而如创灭级天尊,追溯无极,身即道源,包容一切可能与不可能,存在与幻想,思维与逻辑,可以让幻想成为真实,可以让不存在的存在,真名与概念覆盖无量无极虚空混沌之海,范围内的绝对存在。那般至大至伟的存在,们的心境与意志都是永恒之下无法窥测的,世界的生灭也不过是如尘埃般微渺的事情。
天魔恐惧的同时,亦爆发出更为可怕的力量,世界重归先天混沌,不仅万物众生,就连天道概念、混沌遗民都将彻底湮灭无存,自也无法幸免。
天魔一声戾啸,魔躯陡然分解,化作一团万千煊斓色彩交织而成的玄异光辉,内蕴红尘万相,人心迷离,不可测度。光辉流转间,化作一面方广无尽的神镜,镜面红尘气迷离,映照出大千世界,亿万景象。一个个畸形百怪、难以想象的如人怪物冲出,人心有多少种丑陋,这些怪物便有多少种,真正是无穷无尽,无止无休。他化自在天魔为诸魔之首,借他化之,于众生欲罪之中化出了无穷无尽的魔众,皆为烦恼魔、五蕴魔之属,力量并不强大,但合起来却可污染一切心灵意志,天道便是如此堕落,因为这些魔众便是众生的另一面,合成天道的根基。万魔咆哮,冲向大道神图,欲要破开封禁。
群魔虽众,但苏君又岂是吃素的,诛仙四剑虚影微晃之间,亿万无尽光辉闪现,青白赤玄,四色分明,任你有相无相,皆是一剑斩之。
终焉之道,就是如此的不讲道理!
只是天魔手段又岂止于此,那面红尘五蕴万相镜中下一刻又冲出一尊身影:素袖广寒,清姿若月,是何等的熟悉而又陌生啊!
她,不,或者应该称,身形笼在无尽神光中,羽衣若雪,翩翩而立,眉间含愁,愁心随月,仿佛广寒仙子莅临凡尘,又如瑶宫神女降下玉阙。剪水双瞳中忽然透出一抹激动之色,望向诛仙四剑虚影,颤声道:“公子,是你吗?”
幽幽一声叹,千古岁月传,一缕玄黄祖降下,化作白发清俊的少年天尊。
“是我。”
那女子明明想要冲入怀中,却依旧忍住了,只是痴痴望着道:“公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茕茕倩影独消瘦,衣带渐宽终不悔!
万界无尽,时空无穷,伊人犹在,君何时归来?
世人皆道相思苦,我独言道相思好,未知相思苦,怎知相思好?
世间柔肠千万种,惟相思不可辜负!
苏君目光复杂的望着她,无论她是神是魔,在他眼中都是当初那个不愿忘的痴女子,纵然如今,他与她都已是神魔之上的存在,但初心,从未更改。只是,幽幽叹息,眸中显化无极大罗天、太清圣境八景神宫,一缕极尽道妙的神辉一闪而没,“你不是她!”
“我知道呢!”她浅浅笑着,望着所爱,看也不看一眼天魔,柔声道:“天魔化来我这一缕相思意,是要为难公子么?”
苏君一震,猛然叫道:“不要!”
却已迟了,就见白衣婉丽的女子体内忽然燃起了一抹森白色火焰,没有焚天灭地的威势,没有毁灭一切的气息,反而透着种神圣之感。
“涅天火?该死的!”苏君暴怒,衣袖卷下,无尽清光流转,想要扑灭这凤凰神焰。
曲无容眸中深情似海,星目迷蒙,轻声道:“公子,可以抱你吗?”
下一瞬,苏君已将她拥在怀中,望着那以之能也扑之不灭的凤凰本源神焰焚着她的躯,目光深邃若渊。
这火是起自她的心,谁也不能阻挡,她又怎会让自己成了他人胁迫公子的道具?纵然只是一缕相思念,她也不会让公子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