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你的就是我的
“你来做什么?”一见袁大海,任敏的脸孔就板了起来,好像十分不愿意见这人似的。tsxsw.com
袁大海却是嘿嘿一笑道:“怎么,我不能来吗?奇怪了,这天底下有规定做丈夫的不能来看自己老婆的吗?”
任敏白了他一眼:“我们成亲了吗?你少和我油腔滑调。”话锋一转,问他:“你这么急来找干爹,是不是京中出了什么事?”
袁大海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将魏广徽的那些破事大致和任敏说了。
任敏听后,略有所思,忽然说道:“光是拿掉魏大中和夏嘉遇不行,朱国祯这人我知道,是东林党的重臣,以前和叶向高走得很近,现在和韩爌走得近,听干爹说,皇上罢了孙慎行的时候,有意要朱国祯进内阁,要不是王公公劝阻,怕旨意就发了。这人现在掌着吏部,京察的事虽说因**星入狱拖了下来,但京察事干重大,东林党们不可能将京察一直拖下去,现在朱国祯主了吏部,我怕他会有所动作,若是让他们抢先一步把干爹朝中的同党剪除,那你们好不容易稳住的局面就会再次崩坏。所以,你必须想办法直接除去朱国祯,绝不能让他利用手中的权力把京察搞起来,否则,麻烦可大了。”
听了任敏的分析,袁大海头皮一阵发麻,咽了咽喉咙,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连朱国祯一起拿掉?”
任敏薄唇一吐:“当然,不然我和你说这么多干什么?”
“怎么除掉他?”袁大海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摸不透这赌来的老婆隐约有种自己将要成为妻管严的念头。
听了袁大海这个问题,任敏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这个还用问我吗?你自己不会动脑子想吗?...魏广徽其实是想直接扳倒朱国祯的,只不过王公公没答应而已,王公公之所以只拿魏夏二人开刀,是因为他不敢擅作主张,破坏现在的局面。但是我们不动,不代表东林党不动,这事绝不能想得简单,必须要连根拔起,不能拖泥带水。要除掉朱国祯其实很简单,只要把他和魏夏二人牢牢捆在一起就行,这便叫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蹦不了。你回京之后和王公公说,就说干爹不喜欢朱国祯,让他见机行事,这样王公公自己便会明白的,只要他去和皇上说,你们再搞点动静出来,这事八成就能行。只要拿掉朱国祯,京察的事便能再拖下去。”
任敏的分析让袁大海无言以对,只能点头道:“好,我听你的,除掉朱国祯。”
任敏斜眼瞄了他一眼,眨了眨眼睛,故作奇怪道:“你怎么这么听话?”
看着眼前的这个美人,袁大海酸甜苦辣都有,唯有苦笑一声:“你是我老婆,你说什么我自然要照做喽。古人不是说了,老婆最大嘛。”
闻言,任敏“咯咯”一笑,拿手轻点袁大海的脑袋,媚眼如丝的看着他,柔声道:“对嘛,这才是我的好夫君。”
听你话就是好夫君,那不听呢?袁大海别扭的撇了撇嘴,没等他开口,耳边却又响起任敏的嗔怒声:“你还站这干什么,还不回去睡觉!”
“噢。”
袁大海呆若木瓜,低头便要出去,脚下刚动,又听任敏在叫了。
“等一下!”
“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袁大海一幅苦瓜脸的望着任敏,暗道你又想干嘛?
任敏才不理会他的苦瓜脸,也不管他在想什么,而是朝他手中一指,问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袁大海知道她问的是冯铨送给魏忠贤的珍珠幡幢,便回道:“别人送给千岁的,千岁又送给我了,说是你的嫁妆。”
“嫁妆?”任敏两眼一亮,毫不客气的伸手喝道:“拿来!”
“干什么?”袁大海本能的把珍珠幡幢抱得更紧了。
见他不肯交出来,任敏不由分说上前就抢过来,没好气的道:“我是你老婆,往后你的东西就是我的,这东西好像蛮值钱的,自然得由我保管了。”
“......”
天哪!袁大海有种锤腰痛哭的冲动。任敏却好像在哄孩子般又凑近他的耳畔,柔声说道:
“只要你听话,我会好好待你的。”
..............
第二天,袁大海陪着魏忠贤到冯铨家作客,任敏则留在娘娘庙。
到了冯府,便见冯家上上下下几十口子全跪在门外迎接,门庭清扫一净,还摆了香炉,搞得极是隆重,魏忠贤看了自是很受用,笑着让他们起来。
进府之后,冯铨先是在客厅和父亲陪着魏忠贤、袁大海闲聊一些本地人情,接着便叫下人把家里的一件稀世珍宝取来。
那稀世珍宝名叫犀牛角酒杯,全名叫犀角雕仙人乘槎杯。“槎”是木筏的意思,用犀牛角雕刻成仙人饮酒乘槎得模样。一个仙人坐在其中,手拿如意,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而犀角杯光滑润泽,令人爱不释手。
魏忠贤看了自然十分喜欢,没等他开口,冯铨就知趣的让家人把东西包好送到娘娘庙中。魏忠贤有心客气两句,却被袁大海笑着拦住了,说这是小冯翰林的心意,千岁就收下吧,若是千岁不收,小冯翰林这心怕才不踏实呢。
接着冯铨又请魏忠贤看自己收藏的一架黄花梨王屏风式镜台。只见台上四周装有栏杆,台座中央安放五扇小屏风,屏风上面板上雕有云龙纹,还有伸出的龙头,精雕细刻气势不凡。
看到这玩意,魏忠贤不由想到皇上,暗道这个宝贝要是送给皇上,皇上不知高兴成什么样儿?因为这可比皇上做得那个人物花鸟屏风强多了!
但人家小冯翰林刚送给自己一件宝贝,这要再开口要总是不好意思,便故作随意的看了一眼袁大海。袁大海如何不明白他想什么,便朝冯铨打了个眼色,冯铨立即二话不说又叫下人将东西包好送到娘娘庙去。
如此一来,魏忠贤当真是不好意思了,袁大海笑着说待日后派个好差事给小冯翰林便是。
连送两件宝贝,冯铨可一点也不心疼,因为这两件宝贝他便是准备送给魏忠贤的,否则也不会拿出来。
午饭吃得也极是好,上了几十道菜式,席间宾主相融,袁大海不住的为冯铨说着好话,冯铨也即兴作了首诗送给魏忠贤,乐得魏忠贤哈哈大笑。
吃完饭后,冯铨便请魏忠贤看他家谱。
为什么冯铨要请魏忠贤看他家家谱呢,因为昨日晚上袁大海和他说过魏忠贤的前妻姓冯,并暗示冯铨家可能与魏忠贤的前妻还占亲。有心之人和有心人说话,自然一点就透。
今早提前回家的冯铨拉着老父便查看起家谱来,果不其然,在家谱的一页上,赫然写着魏的前妻冯氏之父的姓名,如此一来,这冯铨便算和魏忠贤多了一层亲。
魏忠贤没想到冯铨家竟然还是前妻的亲戚,念着前妻的情份,再加上这人是女婿极力推荐,本身又是极机灵的可人儿,自然是对冯家刮目相看,言语间也是亲近不少。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在冯家直呆到下午,魏忠贤这才由袁大海护着返回娘娘庙。
送魏忠贤到庙里后,袁大海便带着张国富回京,魏忠贤要再呆两天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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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后,袁大海连东厂都没顾得上回,而是直接进宫找了王体乾,告诉他魏忠贤让他见机行事,若有机会便拿掉朱国祯的意思。
第二天,一道圣旨便下发到内阁,旨意中申斥“魏大中欺朕年幼,把持会推,为报师恩,将朝廷重任委与私人。夏嘉遇、陈九畴奏揭不休,成何政体 ?各降三级,调外任用。”
魏夏二人听了圣旨,很是气闷,魏大中对夏嘉遇道:“真是糊涂官判了个糊涂案,这总得有个对有个错吧?”
夏嘉遇无奈道:“这叫各打五十大板,也不知皇上怎么想的!”
朱国祯读了圣旨,也是愤愤不平,心说今后这会推封疆大吏还怎么进行,谁还敢提名山西巡抚?不行!我还得上疏皇上,辨明此事。
于是朱国祯连夜写好奏章,天明送入宫中。朱在奏疏中再次称赞谢应祥之贤,并且彰明魏夏二人在会推一事上无私无偏,再一次阐明不推荐郭尚友的原因,是鄙弃其行贿,且又厚颜无耻!
朱国祯的奏章先由宫内的文书房送到了司礼监,王体乾读过后立即派人找来了袁大海,他对袁大海说:“这朱国祯大权在握,主宰百官升降,又是东林那伙人遮风挡雨的擎天伞,他一天不除,我们的人在外朝就一天得不了势,你可有什么妙计,趁着会推山西巡抚这桩事儿,也把他降三级,驱出京城了事!”
袁大海听后,脸上现出刻毒的表情,阴侧侧道:“妙计不难,只需在他们头上加一个‘党’字,便可一网打尽。王公不妨对皇上说吏部朱夏本是一党,又串通都察院,说朱国祯这份奏疏就是‘党救同类,不知王公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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