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能逃到哪里去?我太一门在此近千年了,那终南山三大宗门的人都寻了我们这么久,也未见得他们寻到此地,就算是他们寻到了此地,我也是不会逃的。”李道陵听闻了李山的话,心下却是不愿离开。
龙泉观是他的根,同样是他李道陵的一切。
“二师兄,你劝一劝师傅啊。”李山焦急,向着一边的陈丰恳求道。
“师弟,你也别劝了,这里是师傅的一切,师傅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而我,也同样会与师傅留守在这里。”陈丰明白李道陵的心思,也知道李道陵为何不愿离开。
就连他陈丰,在这里都生活了这么些年,哪里可能就这么随意的离开。
“师傅,二师兄,人命关天的大事啊,那终南山三大宗门出现了一个先天之上的高手,就怕是师兄也对付不了的,师傅,求你们了,赶紧离开吧!”李山见二人不肯决定离开,直接跪了下来。
“唉!”李道陵见李山跪了下来,叹了一口气说道:“九山,你这是做何?为师知道你的心思,但这里是为师的根,龙泉观是祖师留下来的根,我身为太一门的宗主,难道要我抛下太一门的一切吗?”
“龙泉观,是我一生的根,也是我太一门的根,难道就因为仇家出了一个先天之上的高手,我太一门就得举观逃离吗?我太一门历代祖师都从来就没有过如此,难道要让我李道陵开这个先河吗?就算是我被杀了,祖师们也不会怪罪于我,况且,我相信九首。”
李道陵的话,直击李山的心脏。
李山因为自己曾经的师傅被迫离开灵宝门,他对于宗门一事却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
而今,李山入了太一门,当仇家有着一位高手之时,第一反应就是保全性命,却是忘了宗门比性命来的更为重要。
曾经的太一门,虽非居于龙泉观所在之地。
曾经太一门的祖师们如何想的,又为何舍宗门而搬迁,李道陵不清楚。
但在李道陵的心中,龙泉观就是太一门。
身为传承弟子的他,自然是不愿舍弃龙泉观,更是不可能舍弃太一门。
陈丰扶着李山起了身道:“师弟,你虽刚入我太一门,有些东西讲不清也道不明,如师弟怕有所连累,可自行离去。”
陈丰的话,其实也代表着李道陵。
虽说李山刚入太一门,但却也才几个月。
几个月的时间,依正常情况来理解,这心也着实也难合到一起。
“二师兄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李山即已是入了太一门,自然是太一门的人,哪怕我李山身死,我也不会脱离太一门的。”李山见陈丰如此话,反应甚是激烈。
虽说他李山也有着家室,同样也有着自己的事情要办。
但他自觉受了钟文的恩惠,又自愿入的太一门,如此时太一门有难,他李山就此脱离,那他李山也就无脸在这江湖上混了。
别说江湖了,估计就连在宫城任职都无法办到了。
先不说影子会如何,如钟文得知了此事,估计都能把李山这个叛徒一刀给咔嚓了。
“好,我太一门人就该如此,哪怕身死,也要死在龙泉观,死在太一门。”李道陵闻声后,对李山之言甚是认同。
“师傅,我们虽不怕,但观里的人却是……”陈丰自然是会跟随李道陵在一起。
可是,这观中的其他道人,以及那些道人们的家属,可不一定不怕死。
“是啊,师傅,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师兄去了西域,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如终南山三大宗门的人如寻到此地,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吗?”李山心凄凄,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了。
师兄弟二人在等着李道陵做决定。
至少,得把观里的人遣散走,而且还得把钟文的家人给遣散走,如真要是到那个时候了,他们无法保证终南山三大宗门的人不会屠一遍。
“陈丰,你去把观里的人都召集到主殿。”李道陵也知道,他们可以守着龙泉观,但观里的人却是不能守着。
死虽小,但也无须搭上这么多条的人命。
“九山,你去把九首的父母他们接到观里来,我也好问问大家的想法。”李道陵向着二人吩咐道。
随后,二人各自离去通知人去了。
好半天之后,观里人的全部被召集了过来。
就连一脸懵的钟木根夫妇,以及小花她们姐弟也都来了。
“李道长,发生什么事了吗?”钟木根向着李道陵行了礼后打问道。
这大晚上的,李山突然出现在他家,又把他们一家子给叫到观里来,着实让他有些不解。
如有事的话,最多也就把他钟木根叫到观里来而已。
而刚才,李山一到自家后,就让他带着一家子来观里,这明摆着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大家即然都到了,诸位先坐下。”李道陵没有回应钟木根的话,而是向着众人抬了抬手道。
众人听后,席地而坐,正对着李道陵坐下后,静待着李道陵说话。
观里上上下下,人数也是越来越多。
大的如陈丰一般,都做了祖父了,而小的才一岁多,也只能颤巍巍的走几步路。
而几个月前,新入龙泉观的小毛,以及吴沟村的村正家的草儿也在其中。
只不过,他们二人均由着自己的母亲带着,坐在大殿中,眼里透着一股好奇。
这两小娃打入到观中来后,生活变化很大。
每天除了要读书之外,还要做早晚课,更甚者还要跟着陈丰他们学上一些基本功。
累是累了点,但二小娃如今的精神,那绝对是越发的好了。
龙泉观不缺粮,同样也不缺钱。
有粮,自然是能天天吃饱饭,而有钱当然也是能吃肉的。
两小娃打入了观开始,这天天吃的好,睡的也好,体魄也随之健壮了起来。
而今夜,李道陵的突然召集,到是把他们两个小娃从梦乡中给拉了过来。
“诸位,话我就不细说了,我直接一些,我龙泉观在未来一段时间,有可能会遭受到仇家上门,所以我决定让你们暂时离开龙泉观一年三载的,如我龙泉观未受到仇家的打击报复,到时候我再通知你们回来。”李道陵自然是不可能细讲。
当大殿中所有人听到李道陵的话后,“轰”的一声,开始议论纷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我们都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了,怎么仇家会知道龙泉观呢?”
“真的要离开吗?”
“……”
“大家安静,此事甚大,我也不便细说,一会大家散去后回家准备吧,明日一早由着李山他们护送你们离开。”李道陵见众人议论声起,心下也是无奈。
如不到万不得已,李道陵也不会做如此的选择。
龙泉观的道人以及家属,他们并非太一门的人,如真要受到伤害,他李道陵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还不如直接先遣散了来得好。
李道陵的话一落,议论声渐渐消散。
李道陵是这龙泉观的当家人,他的话没有谁会反驳,甚至连疑问都没有了。
李道陵以前每一次离开山门出去,总是少不得受伤回来,对于他们来说,也是见怪不怪了。
至于原由,他们心中虽多有猜测,但却也明白这其中的问题所在。
受了伤,那自然是与他人拼斗过,所以,这仇家也就不可能少得了了。
待众道人离开大殿后,唯留下钟木根夫妇一家,能及小毛还有草儿他们这几人。
“钟木根,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要听好了,九首乃我的弟子,龙泉观的仇家上门,你一家自然是不可能会被放过,所以,我准备让李山带着你们去长安城躲避一段时间,如九首得知了消息,会到长安城寻你们的。”李道陵望着钟木根一家语重心长的说道。
“李道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连我们都得离开啊?”钟木根还未搞清楚状况的问道。
“有些事你们不便知晓,李山,明日你把其他人送走之时,顺便把钟木根一家护送到长安,他们一家你无论如何都提周护全了。”李道陵不想多言,向着李山吩咐道。
“是,师傅,我一定会舍命护好他们的,但是……”李山听闻后,赶紧应声道,但是他却是有些不明白李道陵为何会为此安排。
“你们,暂时先回到自家去,好了,都下去收拾吧。”李道陵打断李山的话,转向徐大英她们说道。
“是,李道长。”两位妇人得了李道陵的话,起身行礼后离去。
大殿之内,李道陵坐在蒲团上,安静的如一个迟暮的老人一般。
陈丰与李山二人也静静的坐在一边,心里都在思量着明日之事。
“阿爹,阿娘,你们不要担心,哥不在有我在呢。”从观里出来后的钟木根一家,一脸的担忧,而小花却如一个小大人一般。
“你哥也不知道去哪了,这都几个月没消息了,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说走就要走啊?”秀一直处在懵的状态,可一想着明天就要离开这里,总觉得心里不得劲。
第二日天不亮之时,李道陵让陈丰分了一些钱财给众人,由着李山陈丰二人开始护送着观里的道人和他们的家属们往着利州城而去。
这到是让村子里的百姓们大为好奇,想去打问消息,可又不敢。
如此大的动静,村民们自然是知道了。
一天之后,众人到了利州,又一日清晨之际,各道人带着家属乘船南下而去。
他们早已是得了李道陵的叮嘱,会去某些指定的地点落脚,然后静待着李道陵的消息。
而李山,护送着钟木根一家乘船往着长安而去。
送完自己家人离去后的陈丰,只身一人返回龙泉观。
至此,龙泉观仅余李道陵与陈丰二人留守,静待着终南山三大宗门的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