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整个客栈灯火尽熄,昏暗暗一片,月挂西角,垂落着几缕清辉,偶尔几声虫鸣,点缀着这个即将拉开血杀之气的帷幕,
半个时辰后,陆猴儿房门外,忽地闪过一道黑影,其紧闭的双眸突然睁开,身形飞起,掠至窗边时,窗门无风自开,一个提纵,反身跃上屋顶,就见那道黑影跳入一个院落中,之后几下起落,便消失于夜sè下,
陆猴儿看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颇有些无奈,不过心头也忍不住升起几丝热流,“莫非我堂堂华山少掌门,一世英名,要尽毁于此不成!”不过话虽如此,陆猴儿脸上却没有一丝迟疑,身化青烟,飘然落地,身形掠动,两息后,翻身而起,
刚一落地,就见一袭幽影早已静立于青松下,似是等候已久,
陆猴儿看着那幽影,笑道,“正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想不到盈盈你有此雅兴、、、”
“是么!”任盈盈脸上升起几丝戏谑,“难道不是陆掌门行那窃玉偷香之举么!”
“这倒是,若是盈盈你现在一声大喊,只怕陆某真的有口难辩!”
哪想任盈盈突然面露忧郁,轻轻叹道,“你这又何必呢!这终究是神教之事,如今你即将继任华山掌门,若是此事一旦传开,你必将为正道所不容,其中尤以五岳剑派为甚,何况你师父绰号君子剑,一向以君子儒生之气修身,一旦得知你几次三番、、、”
陆猴儿洒然一笑,道,“江湖之中,何来君子!盈盈,你以为我师父愿意背负这君子剑的称号么!再者,盈盈,若是我华山派遇劫,你会来救我么!”
“我武功那么低,若是连你都陷入险境的话,我怎么救得了你!”
“言下之意,就是不会来了?!”陆猴儿眼中显露浓郁的失望之sè,尽是肝肠寸断的哀伤,
“我怎么会不来!我、、、”话一出口,盈盈脸sè流露几丝绯红,就顿住了,不过心头却是暗暗道,若是你真有什么事的话,盈盈也不会独自留在世上,
立时,陆猴儿眼中笑意大盛,“如此不就行了,此行危险重重,我岂能任你一人前去,何况,此行也不是白来的,我可是与你爹缔结了协议!”
“陆大哥,你的心意盈盈懂,”任盈盈语气突然变得有些颤抖,眼中似有水气,
这所谓三点协议,看似于双方有益,然则任我行有些想当然了,似乎一开始就没将双方摆在同一地位,招揽他么,若是他真的贪恋权势,只须等左冷禅合并五派,坐收胜利果实便可,岂不立成五岳派掌门,威慑天下,至于吸星**的反噬,以他弱冠之际便可修得这般卓绝功力,假以时rì,莫非就悟不出这破解之法么,至于第三点秋毫无犯,那更是算不得什么协议,若是当年他武功未成,华山式微的情况下,提出这个条件,那尚可言之,rì后么,就有待静观了,
“盈盈你、、、”
陆猴儿心中有些颤动,不由伸出手抚向盈盈的秀脸,这一下有点唐突,不过意料中那羞涩的躲闪并未来临,手掌终是轻轻的抚了上去,
这一触实,二人俱是微微一颤,气血涌动骤然加快,陆猴儿只觉手掌似乎放于羊脂凝玉上一般,细腻柔软,更有股说不出的温热,沿着掌心传递上来,透过手少阳三焦经转入任脉,直袭眉心泥丸宫,
轰!意念轰响,绵绵紫气不住翻滚,
陆猴儿双腿未曲,内力自涌泉穴涌出,整个人犹似鬼魅一般,向前直直掠移二尺,右手穿过发梢,轻抚其三千秀发,左臂则顺势曲绕一搂,
“陆大哥你、、、”任盈盈一惊,不由向后掠去,然而刚跨出半步,就觉后腰一股柔和力道涌来,全身凝聚的劲力就被震散,继而就被一个厚实的胸膛拥住,微一挣扎,就觉一股股绵密劲力传来,身躯就变得软绵绵,几次下来,也就不再动了,
以陆猴儿今时今rì的功力,内力运转,全身各处穴道俱可涌出或刚或柔的劲力,又因其内力雄浑得令人惊颤,一旦鼓胀震荡,足可比拟少林金刚不坏神功,刀枪难入,不免当初上官云二人误会,因而无伦盈盈如何挣扎,怎么发力,都难奏其功,
此刻他怀里拥着俏美人,心头舒爽之极,只觉皇图霸业不过过眼云烟,泼天权势也只是短暂一现,然这一刻的温馨却让铭记不忘,难怪古人有云爱美人不爱江山,又云芙蓉帐暖度**,从此君王不早朝、、、
突然,盈盈面sè绯红,神情又羞又恼,双手按于陆猴儿胸前,轻柔却又坚定的一推,后者本来又要再次震动劲力,不过似是想到了什么,遂将内力沉寂下去,
盈盈退开一步,道,“陆大哥,不要以为盈盈是神教中人,就以为盈盈是、、、如今,你我尚未拜堂成亲,不许你有坏念头!”
“放心吧,陆大哥一定早rì迎娶你过门!”陆猴儿眼中闪过一丝尴尬,想不到一时分心,一直压制着会yīn穴周边气血的内力竟有了一丝松动,巨龙昂首,险些出了大丑!
陆猴儿终究功力深厚,一会便恢复如初,“盈盈,到时战况一起,你定要小心,”
“有你跟我爹,还有向叔叔与你大师兄这几位当世大高手,若是群起攻之,东方不败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定然要含恨而终!”
“盈盈,你不是见识过葵花宝典的厉害之处么,那欧阳权内力平平,然则身法有如鬼魅,一根绣花针,不知有多少人含恨,而东方不败数年来勤修苦练,炼丹服药,以其聪慧,境界必定一rì千里、、、”说着,陆猴儿又想起了当rì脑中浮现的那几个残缺画面,一袭红影,忽隐忽现,迅捷无伦,欧阳权与之相比,不过是蹒跚学步的幼儿,二者相距,实乃萤火与月辉之远,
“现在距子时还有一会儿,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嗯!”看着陆猴儿这般慎重的神情,任盈盈轻轻点了点头,二人便先后消失于夜sè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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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正气堂,
此时,依然灯火通明,
岳不群高坐正中太师椅,眼眸深处隐有紫气乍现,一呼一吸间,也有些粗喘,显然竭力压抑着怒气,
原本他以为陆猴儿自祖师祠堂离开后,便去了朝阳峰闭关,也就不去理会,然大典在即,派人上朝阳峰寻找时,竟不见其踪,
一旁宁中则言道,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柔,“师兄,你不要焦虑,大有许是有所明悟,正于某处寂静之地,闭关修炼!梁发跟白罗已经分头去找了,想来大有收到讯号,自会回应!”
“是么!闭关!要驾驭马匹离开华yīn县去找寻么!莫非华山诸峰就找不到一个闭关之所!落雁峰不成么,朝阳峰不成么,思过崖不成么!”越说,岳不群眼中的紫气就越盛,说道最后一句时,手心紫气弥漫,狠狠一掌拍于扶椅上,“咔嚓”,太师椅再次残缺一角,
“师兄、、、”
“我以为过了那么多风雨,他能有所长进,可现在呢!如今大典在即,他竟然无故失踪,莫非他真要我华山名声尽毁,成为江湖中人饭后茶娱的笑柄么!”
正于此时,两个身影进了正气堂,
“弟子韩俊(杨明)参见掌门,不知掌门召见,有何吩咐!”
“好,你们来得正好,大有这个混账究竟去了何处,还不如实说来!”
“弟子不知、、、”杨明话刚一出口,就觉一股浑厚掌力袭来,身子一震,就跌倒下去,所幸岳不群并不想取他xìng命,否则一掌下去,便是十死无生,
“本座没功夫听你狡辩,若是再不坦言,你二人就下山去吧!”
韩俊知道无法隐瞒,当即道,“启禀掌门,此事杨师弟的确不知,师兄临行前,只交代了弟子一人,”
“好,那你来说!”
“是,师兄去了西湖梅庄!”
宁中则有些疑惑道,“大有去杭州何事!”
“师兄得知确切消息,令狐大师兄于梅庄现身,又因大师兄身受重伤,怕其有不测,又担心掌门不允,因而不告而行!”
“冲儿?!”岳不群一听,沉默了下来,几息后,向着二人挥了挥手,大堂内,又陷入平静中,
“师兄,既然大有是去找寻冲儿,相信过不了几rì便能折返,你也不用太担心!”
岳不群微微摇头,却不多说什么,神情有些慎重,只怕这一趟杭州之行,未必那么简单,若是他得知陆猴儿已行至河北境内,直奔黑木崖而去,当真不知会有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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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子时,几道身影自客栈中走出,其后跟着数十人,一路北行,半个时辰后,行至黑木崖外围,此地山石殷红如血,横贯着一片长滩,水流湍急,隐约可见几处暗漩,正是有名的猩猩滩,
再向北行,两侧石壁耸立,仅余中间一处石道,沿途一队队神sè肃穆的教众严密守卫,若非那葛长老一见之,便打手势,只怕一路行来,免不了要一番血战,
一行人过了石道后,又行了半里,再次来到一片水滩前,正于这时,陆猴儿突然神sè一动,蓦然回首,然目光直直看着然而视线中并无一物,半息后,任我行脸sè亦是大变,继而令狐冲与向问天二人也是回首以望,
又过了数息,远处十余里外,一股蒙尘尘的烟气缓缓升腾而起,伴随着的是轰鸣震响的铁蹄声,以及惨烈嘶哑的喊杀声,
随着一众过百铁骑冲杀而来,大地开始轻微颤动起来,尘土飞扬中,当先四道魁梧的身影,左手勒着缰绳,座下骏马四蹄不住腾飞,右手则肆意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刃,肺脉收缩鼓胀,狂吼怒啸声随之不断,宣泄着胸中的沸反杀气,这百骑jīng锐兵马冲杀而来,当真有种
“是锐金旗的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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