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二陷入沉思,内心很想这么做!平日里在幽村横行霸道惯了,不管是明枪暗箭,几乎没失手过。
但是,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不想把事情闹大。
再说,之前损失很惨重,死了十几个人。若是这个时候再挖别人的坟,怕闹鬼,再害死一波人,可如何是好?
可又想想,蒋翠兰悔婚出逃,给幽村带来的是耻辱,这个仇就一定要报!她的丈夫、儿子该受惩罚!
一个年长者说道:“暂且不宜多生事端,何况死者为大。族长临死的时候也没有交待说祸及家人,那就只带蒋翠兰一个回去便可。”
另一个年长者也道:“在别人的地头,得要夹着尾巴做人,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好吧!”蒋二点了点头。
老婆婆一听此言,紧张的神情顿时放松下来。
队伍朝着树林的方向前进,我和江欣则走到坟地,找到老婆婆的丈夫和儿子的坟墓,从挎包里掏出香烛纸裱,代表老婆婆,对他们祭奠一番。
随后跟上来,蒋家族人已经砍了不少树枝,铺了十几米的路。开始的时候,进度很快,到了中间的路段,就慢了下来。
周围的泥潭越来越多,许多都深不见底,形成小沼泽,蒋家族人拿着长树枝一边探路一边砍伐树枝,有的地方整体一大片都是泥潭,人不敢轻易上前,便只得返回去砍伐树枝。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仅往前推进大约一里路。夜晚,林子里阴暗潮湿,所有的人虽然又累又饿,但没有一个人敢坐下来歇息。
蒋二叫人检查了一下手电筒,发现电量还算充足,便说道:“今晚上加把劲,走出树林子,明天到了柏油路上,离山下就不远了,打起精神来,可千万别在这地方睡着了,会受风寒!”
众人鼓足了劲,持续伐木铺路。
我和江欣在后面跟着,感觉今晚上最难过。她身上的伤在阴暗潮湿的环境下就容易感染,为了让她免受皮肉之苦,我便提议帮蒋家人一把,暗中砍伐树枝。
江欣一口答应,接下来,我们两个就从挎包里拿出斧头,走到之前蒋家人走过的安全地方,快速砍完一大捆树枝,将其放到一个人砍好的树枝堆里。
我们要尽可能的跟他们保持距离,免得被他们的手电筒光芒找到我们。
将树枝放下,我和江欣急忙朝后走。那人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自己砍的树枝,惊愕的喃喃自语:“我不是记得我只砍了两三根树枝吗,怎么一眨眼就这么多,不会是见鬼了吧?”
我和江欣捂着嘴忍住笑,头也不回的继续走。
那人小心翼翼的将树枝提起来,抗在肩膀上一点也没有轻飘飘的感觉,皱了皱眉头道:“是真树枝,奇怪……”
这人已经有了疑心,我们便不再给这个人添树枝,换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却是个马大哈,自己到底砍了多少自己都不记得。我和江欣放下一大捆树枝后,那人转身一看,笑嘻嘻的道:“又一捆满了,原来我的速度这么快,嘿嘿!”
扛着树枝走上前去铺路,还对别的人吹嘘自己身手敏捷动作迅速。
我和江欣又捂着嘴忍住笑。
持续给这个人砍了好几捆树枝,这人始终没发觉不对劲。铺路的速度得到一点提升,在子时的时候,估算了一下距离,应该已经来到树林子正中央了。
突然,我感觉到周围一股阴风刮过,随后,蒋家族人的身影消失在我们眼前。
“怎么回事?离哥哥!”江欣朝我怀里靠拢,漆黑的夜里,寒冷的大风,无一不透着诡异,在这茂密层叠的树林子里,使人心头瘆得慌。
虽然江欣已经算是一个捉鬼人了,捉过不少鬼,可是面对如此诡异的气氛,她还是忍不住有些惊吓,此刻的她,愿意做一个小女人,靠在我的怀里享受着我给她带来的安稳。
“不用着急,你玄术开眼的效果消失了吗?”我轻声问道。
“嗯,早都消失了,在病榻上躺了半个月呢,上一次玄术开眼的效果只维持了十天。”江欣柔声说道。
我道:“那就让我来开眼。”
“别,你去年冬天和今年正月的时候都用过,这办法用一次,一年之内最好不再用第二次,我怕离哥哥你的眼睛会瞎!”江欣关切的道。
“我有别的办法!”我从挎包里掏出一瓶吊死过人的槐木汁水,服了下去。
“离哥哥,你怎么又用这办法,不记得上次你就喝过这东西,结果生了一场大病。快吐出来!”江欣捏着我的下巴,要逼我吐。
我捏住她的手,道:“我对这东西已经产生抵抗力了,没有大碍……我看到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跟老婆婆长得很像,应该就是她的儿子。
而蒋家的人,在原地转圈圈,但他们还不自知,在一个地方不停的铺树枝,按照这个速度,就是天亮了也走不出树林!”
“鬼打墙吗?”江欣问道。
“对!”我点头道。
鬼打墙,就是人已经走进了鬼的地盘,但人还不自知,仍旧按照自己的思维去走路,可却在鬼的摆布下,在一个地方不停的来回打转。天不亮,鬼不走,鬼打墙就不消失。
“儿子是在救母亲!”江欣神色激动的道,被这份母子亲情所感染。之前老婆婆说愿意以这残躯回到幽村完成诅咒,就是为了保佑丈夫跟儿子在死后阴魂不受打扰。现如今,儿子的鬼魂看到母亲即将受难,便忍不住出来以鬼打墙阻断一行人的去路。
虽然,都是在救彼此,但是鬼魂的思维,可比不得正常人。他要是再这么持续下去,就有可能牵累到自己和老爹的坟墓被挖,骨灰将被人挫骨扬灰!老婆婆的一番苦心可就泡汤了!
我点燃一炷香,把鬼吸引过来。
“你……想做什么?”鬼被引过来后,感受到我身上的正气,不敢太靠前。
正气,对鬼来说,就是一种无形的杀气,尤其是他这种才死了几年的新鬼,越发承受不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