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道:“你是如何从孤魂野鬼变成阴司正神的?按说孤魂野鬼注定了可怜悲惨的命运,除非有人送它们走,它们方能解脱无尽的痛苦。
而要孤魂野鬼修炼成阴司正神,从古至今未有先例!”
世子魏柏答道:“说来也奇怪,可能算是我机缘巧合,或者说是我消灭祸国殃民的术士有功吧。
在突然有一天夜里,从阴间降下一道阴令!
上面写着封敕鬼书,封我为此间土地,给我正名,自此之后,我不是孤魂野鬼!手上也有了权利,可以掌管这一方土地。
我也想弄清楚到底为什么一个孤魂野鬼会被阴间看中,封为土地,便就找附近镇上的土地公询问。
他们都是最低等级的道家正神,对于道家的事情清楚,但对于阴司之事,所知甚少。询问无果,这些年来,我为了弄清楚此事,没少费心思。
一直花了三百多年,才清楚,确实是我消灭术士有功。但这不是主要因素。主要是因为此间太过穷僻,就连神仙都不爱在这里当差。
阴司觉得一个地方若是没有了神祗的庇佑,定然会大乱,正好我走进了土地庙,他们觉得是我机缘到了,就给了这个机会。
否则,我若不进土地庙,则一辈子也只能是孤魂野鬼,就算有功,最多阴司不会为难我而已。”
“如此说来,你只不过是被阴司拉来凑数的,并没有多大权利!他们道家正神和阴司正神都觉得此地连鸟都不来拉屎,毫无油水可捞,就推给了你!”我说道。
世子长叹一口气,低垂着头道:“哎,先生慧眼,洞悉一切。自打做了这个土地后,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我得要尽土地的职责,可是却得不到土地应该有的供奉,就连阴司给的俸禄也远比其他一方的土地少。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里的坟地埋葬着无数的恶鬼,它们欺凌弱小,翠娘是当中被欺凌最狠的一个。
我见翠娘生性不坏,就出手相助,狠狠教训了这帮恶鬼。将翠娘带到破庙里,她便跟着我做了丫鬟,这一做又是二百多年,一直尽心尽力的服侍我。
我每月所得,全都用来打点周围的各路神仙小鬼,拜托他们帮忙寻找凰儿小姐的踪迹。
但这远远不够,是翠娘将自己的陪葬衣物尽数当掉,她甚至连自己的绣花鞋都当了。
从古至今,女子都不得露脚,事关女子的名节。但凡脚被男人看到,那就非那男人不嫁。
翠娘感念我的救命之恩,她付出了自己的全部。
我知道她的意思,但我心里有凰儿小姐,容纳不下其他人,就告知其一个可以跟阳世间男子结合的办法。
往门顶上挂扫帚、簸箕,再以绣花鞋冲床,鬼便可入人宅,躺人床,尽鬼妻之职责!
等人鬼结合之后,我会立即安排翠娘复活。”
说到这里,世子有点尴尬的挠了挠头,道:“这几天鬼洞已开,我在鬼洞内中探路,思妻心切,就将此事给忘了。结果导致翠娘毫无节制的去祸害阳人。这是我之过,望先生不要怪罪。”
我说道:“你的这个玄术,到底是从何而来,如果女鬼不能复活还阳,将会如何?”
“这乃是上古遗留下来的一本关于法术的书,据传是姜太公所作,我只有几页残卷,仅是如此,里面内容已经包罗万象。
玄术,可以归纳入法术的范畴。
挂扫帚、簸箕的玄术,乃是给人鬼结缘的,只能结合一次,不会伤身,尔后在一年之内找出让鬼复活还阳的办法,则此二人定能百年好合!
若是过了一年还找不到,则人鬼缘分已尽,不可强求。
不加节制的欢好,只会害死阳人。”世子解释道。
我说道:“这东西叫人鬼苟且,听起来可像是邪术!”
“非也,非也,只是做梦神交而已,等于是阳世间的定亲仪式。但凡是活在阳世间的人,有哪一个没做过春、梦的?
做梦,终究只是梦而已,梦里损耗元阳之气,倒不如用此术神交,使物尽其用!”
古人的这些东西,许多都荒诞无稽,我也不知道是正是邪,便道:“世子可否借残卷一观,我好对此物下个定义。”
“暂时不可,残卷内容有惊天地、泣鬼神之功效,决不可外传。倘若先生机缘巧合,我会告诉一部分。”世子神神秘秘的说道。
“也罢,我便不强求。世子说已经找到鬼洞的位置,在何方?”
“在隔壁乡镇柿树园村。我所打听到的鬼城是每四年要移动一个地方的。
哎,想我当年寻找,持续了两千年呐,一直到二十年前,才打听到凰儿小姐会在瓦庙沟村附近出现,我便不断的积攒香火。
要知道,做神仙,没有香火,寸步难行啊!
若是从一开始,只需要稍微富裕一点,那我也能提前三百年就找到她。
可惜,一切都是定数!我一直穷困潦倒,好不容易积攒点香火钱,外出寻找,结果不得其法。
二十年前,就因为没有香火,打点不到!那些可恶的小鬼、神仙,都不告诉我真实地点,让我在鬼城附近转悠了好几次。导致五次擦肩而过!
而身在鬼城内中的凰儿小姐,也一定是感应到我就在门外,所以她在瓦庙沟村呆了二十年!”
“嗯?鬼城,不是鬼村吗?”我问道。
“当然不是鬼村,鬼村才多大。鬼城,准确的说,是由凰儿小姐自身的庞大墓室构造而成,还伴随着有一些不知名的东西,整个内中绵延数千里,一片黑漆漆茫然世界!我进入内中观察了好几天,竟然一点门道也没摸出来。”世子说道。
“那世子可知此次鬼洞将持续多久?”
“不清楚,只是我进入鬼洞中,耳边听到有征丁的,有男女刻意引诱人的声音,除此之外,还有一股庞大的吸力,将进入内中的孤魂野鬼全都吸走了。
我若是没有阴司正神的身份,也早就深陷其中,不知所踪了。”世子对这事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