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锅中的水沸腾起来,厨子把切好的鱼干丢了进去。
这种烹饪手法只有帝国南边的人才喜欢,也是平民阶级惯用的烹饪手法。帝国东南边与联邦接壤,联邦有漫长的海岸线,农业不发达但是渔业特别的发达,很多联邦人都喜欢吃鱼。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联邦耕地不足,生产的粮食不足以供应整个国家有一定的关系,而与联邦接壤的帝国东南领土,特别是边境线上,人们比较愿意用富裕的粮食换取低廉的鱼肉。
鱼肉也是肉,是肉就行。
这些鱼干一部分是淡水鱼,一部分是海鱼。
为了长期保存,都用少量的盐腌制后风干,风味独特,一般人还真的接受不了。
很快扑鼻的香味就在院子里弥漫开,每个人都食指大动,大家伙拿出脸大的木碗,每人满满一碗,围坐在火堆边上西里呼噜的吃了起来。刚刚烧好的麦仁饭特别的烫,一个个吃的那叫一个狼狈,偏偏又让人觉得他们吃的东西一定特别的美味,能钩动人的食欲。
“吸……哈!老大……,什么时候找几个娘来乐呵乐呵?”,都饱暖思淫【和谐】欲,这群家伙本身就是精力十足的大头兵,他们的身份并非是罗西断定的私兵,而是货真价实的边军。常年生活在边境线上,不是去联邦劫掠,就是抵抗联邦的规模入侵,一个个是有今朝没明日的家伙,又有一身精力,吃饱喝足全身暖洋洋的,自然想要做一些消食的活动。
黑壮的老大犹豫了一下,这段时间为了避免过早的暴露自己,他勒令手下尽可能的不要外出。图尔曼帝国使用两种语言,一种是通用语,一种是图尔曼土著语言。通用语还在推广阶段,用的人不多,大多数人都还在图尔曼官方语言。在没有一个标准发音的训练和教导下,天南地北的人都操着家乡的口音。这些口音他们自己可能觉得和其他人的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对惯了标准官方话的帝都人来看,却是非常的明显。
如果放任他们出去玩乐,帝都一夜之间出来一堆操着南方话口音的外来人,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可手下的生理问题也的确需要考虑,他并非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上官,也明白身为军人,而且还在执行这个特殊的任务,每个人的心理压力都很大,都需要发泄。
片刻,他头,院子里的人都欢呼了起来。
“通知其他兄弟们,尽量去远一的地方玩乐,不要扎堆一起,分批分次出去,最好能找一些暗娼,那些人不会声张。”,他放下碗,眼睛眯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寒光,让人不敢直视,“告诉兄弟们,一定要低调,就算被打了也不要还手。如果让我知道你们有人因为出去玩乐而坏了大事,就算你们逃脱了一条命回来,我不会留你们!”
“老大,你放心吧……。”
一听到终于能放松了,一群男人脸上都浮现出男人才懂的笑容,一个个笑的极其猥琐。三下两下的把碗里的东西扫干净,屁股就坐不住了,急吼吼的等着离开。
又交代了一些事情,院子里的家伙们陆陆续续的离开,厨子开始收拾。他一边收拾,一边道:“老大,食物差不多吃完了,要不要换口味?”
黑壮大汉摇了摇头,“你看着办。”
这是什么意思?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厨子有摸不清情况,既然摇头了,那继续买鱼干吧。
把锅碗瓢盆都收拾干净后,厨子带着钱袋关上了院门,晃悠悠的朝着最近的一家杂货店去。
要奇葩也真奇葩,其他的食物都有专门的店来卖,比如面包店、麦店、肉食品店、唯独鱼干这个东西是在杂货店里才能买到。路过肉食品店的时候厨子拿钱买了一块三指厚的火腿,让店家削成了薄片,也不管是不是生的,卷起来就往嘴里塞。一边咀嚼一边眯着眼睛,这火腿可真好吃,比鱼干好吃多了。
鱼干那玩意吃了好几年,早就吃腻味了,可老大不开口,他也不敢擅自做主去买肉制品。肉制品贵不,买的量大了还容易引起主意——对于下城区而言,肉类食品只能是偶尔吃一顿的东西,而且一次性买的还不多,这里住着的都是穷人,不是每个人都有钱一次买个几十斤的。
走进了杂货店,厨子一愣,今天店里人有多啊?他朝着老板望去,老板就和便秘似的一脸不快活。他一愣,摇了摇头,叨咕了一句回头再来,转身就想走。
就在这时他耳边生风,隐隐察觉到身后有人朝着自己扑过来,他心猛地一揪,脸色一冷,朝着门外就冲了出去。
很可惜,门外已经站着两圈人,他直接冲撞在两人身上,身后的人也追了上来,把他按在了地上。这些人二话不,举起棍子对着他的脑袋就抽了两下,浑浑噩噩的失去了抵抗力,被人拖进了杂货铺。
整个过程不到二十秒时间,很多路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路面上就恢复了平静。
厨子被押到杂货铺的后面,不大的地方站了三四十人,其中有一人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架在扶手上,十指扣拢合在身前,冷眼瞧他。
“诸位大哥、老爷,是不是弄错了?”
站在椅子旁的一个家伙走过来对着他鼻子就是一拳,整个五官都挤在了一起,鼻子又酸又疼,两道热流顺着鼻腔就喷了出来。
“罗西老爷让我问候你!”,这家伙龇牙咧嘴的笑着,“把你知道的都交代出来。”,他抬了抬手,厨子被人架在他面前。
“这位老爷,您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交代什么?”,厨子一脸茫然,轻咬舌尖,让浑浑噩噩的脑袋猛地一下清醒过来。他看了一眼四周,清一色的帝国治安官的服饰,能看见的两个门也被人堵上,简直就是插翅难逃。他心里暗道这次恐怕要遭殃,脸上的表情却更加的无辜起来,差就要哭了。
打他的那个家伙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指虎扣在手上,狞笑着问道:“你们有多少人?”
“就我一个……。”
咚的一声,他整个人佝着腰猛地向上一提,拔地而起,这一拳打的特别实在,腹部翻江倒海,一阵阵剧痛传来。厨子深吸了一口气,整个肚子都在痛,这一拳头可能伤着内脏了。
那人继续问道:“你们都聚集在什么地方?”
厨子哭丧着脸,眼泪鼻涕混着鼻血流了一脸,带着哭腔喊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什么啊,我当然是住在我自己家啊。”
那人箭步上前,扬起的胳膊抡圆了又掏了他一拳,厨子又被打的一跳,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滚热的液体顺着嗓子上涌,张开嘴一口血就咳在了地上。
“你们的身份是什么,谁是领头人?”
“你们什么时候来到帝都,任务是什么?”
“你的名字叫什么?是哪里人?”
一拳拳打下去,厨子的意识都开始模糊了,常年厮杀的经验告诉他,他的肠子起码断成了好几截,几个重要的器官估计也被打碎,这么重的伤肯定活不下去了。他惨兮兮的笑着,这样死了也好,至少保住了秘密,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这样一个地方。他勉强睁开越来越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前的汉子,用尽全身力气吐了一口血沫,低沉的笑了几声后,闭目等死。
坐着的少年人头,终于话了,“是一个勇士,既然是勇士,总不能让你死了。”,他一抬手,一道光芒激射而出,瞬间包裹着厨子的身体。
一股股热流在厨子的身体里快速的窜动,那股无力的感觉从身体中悄然的离去,力气又回到了身上,甚至感觉不到疼痛。他猛地睁开眼,看了一眼自己被打的血肉模糊的肚子,透过破裂的衣服,他甚至在自己暴露出的肚皮上看不见一丝伤痕。
大脑无比的清醒,他感觉自己好像根本就没有受伤过一样,仿佛之前的遭遇就是一场噩梦?!
他突然抬头看向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死死的盯着他,咬牙切齿的道:“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