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杨明在大厅拖地,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那时候,我还白天疯玩儿,晚上打游戏了。
“还真你妈跟个真事儿似的,揍性的。”我瞅着杨明在大厅里拖地,说话的时候就觉着鼻子都有些酸了。
看着杨明这样,我觉得他在我眼里一下子就成熟多了,而我还仅仅是个玩儿孩子一样。
“有人吗,接客儿!”
我们几个人一推开门,毛毛就冲里面喊。
听到招呼,杨明和其他几个正在拖地的服务生就抬头瞅我们。
一看到是我们几个来了,杨明就笑了:“我操,你们上这儿干嘛来了啊?”
“废话啊,不看看你个蛋操的吗,*玩意儿。”魏坤说。
其他的几个做卫生的服务生一看我们认识,就继续低头干活了。
杨明笑着把墩布往地上一杵,就看着我们说:“咳,你看,大早晨的就在这儿忙,要不你们几个先坐那儿,诶,有没吃的么,我给你们上后面儿弄点儿过来。”
我们几个直摆手,都说吃完了才过来的。
杨明一听,就说:“嚯,今个儿怎么都有出息了啊,还都吃完来的?”
“他们介不都是看看你来么。”杨发冲他说。
“看嘛啊,我有嘛可看的啊。”杨明虽然话这么说,但看得出见到我们来了,他还是挺高兴的。
我说:“介小地方不错啊,环境也挺好,交通也方便。”
杨明嘿嘿一笑,说:“嗯,是不错,我介不还打算咱们这帮人到了过年的时候上这儿聚聚来么。”
魏坤一听就说:“行啊,嘛时候。”
“看吧,初几的大伙儿都有空的时候,我穿掇(方言,就是组织的意思)。”杨明说。
毛毛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白云,那时候的白云在我们当中也绝对算是不错的烟了。
“走,咱找个地方抽口去。”毛毛说。
杨明这时候就扭身冲一个个子挺高的满脸青春痘的男的说:“健哥,我跟我哥几个儿出去说会儿话。”
被杨明叫做健哥的男的一抬头,瞅着杨明笑着说:“没事儿,你去吧。”
杨明笑了笑,就走到毛毛的跟前找他要烟。毛毛看着还挺舍不得的,一边递给杨明还一边小声的对他说:“拿我烟送人情啊。”
“看你个揍性的,我都拿走你能说别的啊,健哥人不错。”杨明说着就从里面抽出了一根烟。
“你都拿走呗。”毛毛笑着说。
“别废话,别人不抽烟。”杨明说完就回身走到了那个健哥的跟前把烟递给他,健哥客气了一下,就接了过去,夹在了耳朵上,还对杨明说了句:“你们上侧门那抽去啊。”
我们几个出了侧门,杨明还说:“健哥挺照顾我们的。”
“他混哪儿的啊?”毛毛问了一句。
“什么混哪儿的啊,人家在一中上高中,跟我一样,放假了出来打工挣点钱,他家里条件不太好,他爸还有病,成天的中药汤子盯着,挺不易的。”杨明说。
我们这帮人靠着墙根儿扎堆儿都蹲在了地上。
“咱别说那个了,诶,你在这儿干的怎么样啊?”我问他。
杨明点上根烟,说:“还行,也不多累的,端端盘子碗的,也就干个这个。”
“诶,回头哥几个儿都跟你过来干来呗。”申超这时候说。
“行啊,你要乐意一会儿进去我就给你拿套衣服的。钟点工么,我说了就算了,这一阵子正好忙,随时来人随时上岗。”杨明坏笑着冲申超说。
申超一听立马就瘪了:“算了吧,我还多玩儿两天了。”
“我就知道你跟我这儿扯慌撂屁了。”杨明说。
这时候,杨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就跟我说:“诶,对了,串儿你知道我昨天在这儿看见谁了么。”
我不太在意地弹了下烟灰,问他:“谁啊?赵茜?”
杨明手推了我脑袋一下:“你妈就知道个赵茜。”
我笑着说:“你问我,我哪儿知道啊,谁啊?”
“就上回那个齐狗,昨天在这儿碰见他了。”杨明说。
“我操,他逼也上这儿吃饭来了?”我说。
“他是开车拉着人过来的。”
“拉着谁啊?”
“二赖。”杨明说。
“我操,他俩怎么又到了一块儿了啊?”我问道。
杨明说:“你妈他们一直就在一块儿的好不好?二赖就用的他的车。”
“齐狗不是给西大街干了么,现在?”我问杨明。
“他给孙龙友干的时候不拉外活儿么?你介个脑子吧。”杨明一踮脚,乎撸了魏坤脑袋一下:“诶,嘛意思啊,听说对象又茬了?”
“咳,你是没看见啊,那你妈比狗燕儿她们一块儿的猪嘴长得还瘟式(瘟式,方言,长得不好看,看着别扭的意思)了。”魏坤说。
“操,你不就喜欢瘟式的么。”杨明笑着说。
“快别你妈找乐了,谁喜欢瘟式的啊。”魏坤说。
杨明说:“跟你说正格的,我回头给你再介绍个的。”
“快得了吧你,还你给我介绍了,自己个儿还没着落了,还你妈给我介绍。”
杨明一听,就一脸正经的说:“操,我介绍怎么了,不跟你逗捏。”
“你快给他介绍个吧。”魏坤一指杨发说。
“操,别你妈说着说着到我这儿了,我你妈不搞了。”杨发说。
杨发现在似乎还没有从陆佳佳的阴影中走出来,感觉他对陆佳佳的感情还挺深的。
杨明瞅了杨发一眼,就接着对魏坤说:“我不管他,挺好的个对象自己个儿不把握住了,赖谁啊。”
杨明这么一说,倒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是啊,挺好的对象自己不把握住了,等一旦真要是散了的话,自己后悔都找不着调门儿了。
“她好嘛啊,矫情的跟什么似的,嘛看着她就烦。”杨发嘴上挺不服气的说。
“操,嘛就你好。”杨明说着撇了杨发一眼。
我们正说话的功夫,毛毛突然就一扬手冲大道对过喊了声:“哎,傻逼!”
“谁啊?”
一听毛毛喊了这声,我们几个人就都往大道对过看去。
我就看见大道对过有几个小子手里拎着购物袋子正要过道。
“哦,马晨。”我自语的说了声。
马晨和几个小子走到了我们跟前,毛毛就问他:“干嘛去了?”
“咳,刚溜了趟滨海道。买了条裤子。”马晨说着就掏出了烟递给毛毛。
毛毛一举手里的烟说:“抽着了。”
马晨又看了圈我们几个人,就把烟递给了他身边的几个小子,自己又点上了一根。
“你们在这儿干嘛了?”马晨问道。
“他们上这儿找我玩儿来了,我不在这儿干了么。”杨明大拇哥冲着身后的快餐店一挑,笑着冲马晨说。
马晨一听,就说:“我操,行啊,在这儿挣多少钱啊?”
“咳,没多少,一个小时也就三块钱。”杨明说。
马晨听了点了点头,低头想了想,就对杨明说:“哎,回头哥几个儿帮我办个人。”
没等杨明说话,毛毛就问他:“你逼又惹嘛祸了啊?”
马晨听毛毛这么说,一偏头:“你看你话说的,嘛叫我惹嘛祸了啊,你不找事儿,事儿还找你了。”
“介都快过年了还不消停啊。”杨明问道。
马晨说:“我这么跟你说吧,介也不是我想找事儿,那小子跟我照眼,我能含糊他么。”
“操,真没点儿别的事儿了。”杨明说着,还瞅了毛毛一眼,笑着说:“跟你逼一个揍性。”
毛毛没理他,冲马晨说:“妈了个逼的,去了他,他哪儿的啊!”
“五中的,叫嘛蒜苗儿的。”马晨说。
“操,听介个名字,还你妈蒜苗儿,下得了锅么?给逼打成个豆苗儿。”毛毛说。
杨明低头想了想后,就抬头冲马晨说:“你等我回头问问的,他不是跟袁洋一个学校么,我看看嘛意思的。”
马晨说:“我跟你说,就是介个意思,不过,人,我肯定得办他,到时候你们能给站个脚儿就行,单挑儿都没事儿。”
杨明一摆手,说:“你先听着的,我回头给你问问,你听我信儿吧。”
到后来,我才知道事情的缘由,还是马晨他们溜街的时候跟那个叫蒜苗儿的犯了照眼,但当时马晨没敢跟他碰,这也是就正好看见我们了,才说了这事儿的,其实他也就是为了要个面子。要么说我挺看不起八中的玩闹们呢,就没几个拎的出来的货,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还一个个儿的都挺爱惹个事儿的。出了事儿就满世找人给平,就没听说过他们自己干过哪场有点儿名气的架的。
马晨他们几个和我们说了会儿话就走了。
这事儿虽然杨明不上心,但是毛毛看意思挺当回事儿的,还跟杨明说:“你回头先找袁洋给问问的,麻痹的,到时候,我过去就行。”
杨明瞪了他一眼,说:“操,你还真当个事儿了,大过年的瞎*折腾嘛啊。”
我们待的时间不长,杨明就进去了,毕竟这是在他上班时间,不能耽搁太久,随后我们这帮人也都撤了。
我本以为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毛毛还没等杨明去找袁洋,自己就去找那个蒜苗儿了,因为当时学校都放假了,毛毛是带着几个人去五中附近的一家台球厅掏的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