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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换人

世家妇 秋李子 3669 2024-11-16 04:54

  周围的人嘻嘻哈哈地笑起来,有人已经笑出了眼泪:“这位大嫂,难道你不晓得,这媳妇就是族长家的儿媳妇?再说谁不知道七叔和四伯是一个人,赶出去,大嫂,你在说笑话吧?”

  寡妇头一扬,大骂道:“难怪会出这样无廉耻的事情,原来族长就其身不正。”说着寡妇看一眼旺宗媳妇,旺宗媳妇脸上虽还有被她打了几巴掌的痕迹,但那眼一点也不示弱,见寡妇瞧向她,瞪眼就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偷人养汉都敢跑到别人家来做主?你族里要有廉耻,就该把你赶回去。”

  寡妇卷卷袖子,上前就要打她,嘴里还在骂着:“我偷人,我养汉,我可没有养婆家的叔叔,像你这样没人伦的,就该在祠堂跪死。”寡妇口里虽然在骂,那拳头可是直冲旺宗媳妇的肚子去的。旺宗媳妇只顾着骂回去,没管住肚子,寡妇那拳又不是一般的粉拳,登时肚子被打到,旺宗媳妇疼的蹲下身子,面色已然发白。

  寡妇的气还没出够,趁她蹲下身子时候就坐到她肩膀上,那手开始往她脸上抓,嘴里骂个不住。四太太在那里只顾着哭,看热闹的竟没有一个人上来劝架,寡妇的手又毒辣,旺宗媳妇面皮又薄,哪禁的住几下,就被抓出道道血痕。

  狗急了也会跳墙,更何况是人?旺宗媳妇虽肚疼不住,身子又被寡妇牢牢坐住,连手上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但一张嘴总还是能动的,趁寡妇的手又往自己脸上抓的时候,张口死死咬住她的手。

  寡妇正打的兴起,哪料到她竟咬住自己的手,十指连心,咬住一个都是疼的,旺宗媳妇咬住的是她右手的两根手指,咬的气力不小。旺宗媳妇只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快咬松,还能听到轻轻的咔声。

  寡妇一阵钻心的疼,只顾把手指从旺宗媳妇嘴里抽出来。旺宗媳妇感到身上的压力一松,用尽浑身的力气站起身把她掀翻在地,也坐到她身上用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此时旺宗媳妇的头发已经全散掉,脸上带有血痕,那手一定也不放松:“我掐死你,掐死你。”

  话虽这样说,旺宗媳妇总是肚子疼个不止,掐了一会就软掉,寡妇一得到空挡就大叫起来:“打杀人了,打杀人了。”周围的人哪有一个理她的,旺宗媳妇已瘫软在地,寡妇滚的一身都是土,方才的几分俏丽全消失不见,恶狠狠地瞪着旺宗媳妇,口里还在放狠话:“像你们这样没廉耻的,我还从没见过。”

  “够了。”清脆的喝止声传来,人群让开,走进一个年轻少妇,她进来见了面前情形,对在地上坐着哭个不停的四太太道:“四嫂,你是当家的人,难道这些事都掌不住?”四太太拍着大腿哭的正兴,听见这话,声音不但没收,反倒哭的更大声些,口口声声作孽不说,还骂着旺宗媳妇。

  八太太见四太太不但不听劝,反倒更大声些,眉头皱了皱,看着面前泥人样的寡妇和旺宗媳妇,对寡妇道:“这位也不晓得怎么称呼,你从哪里来就往哪里去,论身份,你不过是七伯的相好,有什么也轮不到你来打不平。”

  寡妇哪是能听好话的,把头发胡乱拢一拢,吹一吹虽没被咬断,但已肿起来的右手,拍着手就叫道:“啊也,我原先还不晓得为什么会这样,原来你们族里,上上下下都是不识好歹,不晓黑白的人,这叔子和侄儿媳妇滚在一堆,有了孽种,别说我这样的,就算是个外人见了,也有管的得。”

  说着寡妇还不够出气,手又拍了拍,拍着胸口就大骂:“我是晓得你们族里的七老爷和族长两个做了许多坏事,挖绝户坟,踹寡妇门,不然我今日也不会来到这里。”说着寡妇指着外面大骂:“平老七,你是个男人就给我滚出来,你趴在老娘身上说甜言蜜语的时候……”

  猛然听到女子的哭声传来:“我不活了,我今日就打死你这个老狐狸。”接着一个人就扑过来,和寡妇扭打在一起,扑上来的人是七太太。寡妇上门时候,她虽假装不知,但还是忍不住走出来听听,谁知竟听到这样一句,顿时觉得心肝俱裂。

  七太太虽娇弱,寡妇已先和旺宗媳妇打了一场,力气没有那么大,七太太上手又是抓头发,掐□□,寡妇顾的了上边顾不了下面,冷不防还被七太太往那不可说的所在抓了一把。寡妇吃疼不住,转增凶悍,一口咬在七太太肩膀上。

  七太太虽被咬住,手却没放,八太太见不是事,急忙招呼几个说的着的妯娌侄媳,上前把她们各自分开,寡妇的头发已蓬成鬼一样,身上的衣服也被扯破几片,虽被贾大嫂牢牢抱住,那眼怨毒地瞧着七太太,嘴还是骂个不住:“我是没廉耻的,我倒想瞧瞧你们这赫赫侯族,有什么廉耻?”

  七太太被九太太和五太太扶住,心酸不止,只是哭不停,八太太晓得只怕就是今日目的就会达到,面上神色摆的更端庄些,对寡妇喝道:“这是我们平氏族里的是,要开祠堂,要撵人也是我们的事,你休再提。”寡妇冷笑几声,看着众人:“呸,你们平氏的族长自己就不正,连个自己的儿媳都和兄弟滚上了,我瞧着,再过些时,只怕这个老不羞还会扒一扒灰。”

  正哭的兴头的四太太听了这话,猛然冲上去对着一直瘫坐在那里的旺宗媳妇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打死你这个孽障。”旺宗媳妇的肚子本已疼痛,哪还禁的住这样打,双腿间有血流出,软软倒了下去。

  八太太听着九太太的惊叫,看着寡妇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知道那个不该来的孩子已经不在了。院子里瞧热闹的人现在只多不少,此时各自在议论纷纷,八太太迅速开口:“这事总不是我们这几个女人可以做的,总要开祠堂,只是事情关了四伯家里,”八太太故意沉吟一下,已经有人喊叫起来:“这怕什么,请六婶婶出来就是,她处事公正。”

  等的就是这句,八太太昂起头:“我们全族,本来仰仗的都是六嫂,既这样,现就请六嫂出来做主。”这提议得到众人的同意,八太太定一定心,找来两个粗壮的,先把寡妇带回他们村,旺宗媳妇躺在那里也不能不管,叫个年轻小媳妇把她扶进房里,四太太还想拦,八太太淡淡一句:“四嫂,罢了,难道你真想打人命官司?”

  四太太想起结亲第一日就和曾家大吵一架,知道那边也是不好开交的,任由她们把旺宗媳妇扶进房里。八太太又让人各处去寻人,预备开祠堂,讲道理。

  这边的消息朱氏是一直知道的,等杨妈妈来报,说八太太遣人来请她的时候,朱氏正在看着婉潞绣花,听到这话,朱氏唇边露出笑容站起身。婉潞已经放下绣活,瞧着朱氏,有些不放心地道:“太太,还是女儿陪你去吧。”

  朱氏伸手替婉潞理一下头发,声音温柔而坚定:“这样的事,岂是你姑娘家能管的?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但是四伯他们?婉潞没有说出话,朱氏已经笑了:“他们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可是现在由不得他们了。”说完朱氏就走出去。

  望着她挺直的背影,婉潞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不光是为了续宗,也是为了自己,有这样的族人,在婆家说话也不硬气,朱氏本来可以留到续宗长大再收拾他们,一来给续宗历练,二来让族人能仰仗续宗。现在如此,有多一半是为了自己。

  婉潞拿起自己绣的牡丹花,哎,做了那么多的绣活,竟从没想过给朱氏一样呢。

  平时大门关的紧紧的平氏宗祠此时从大门到堂屋的门都全都打开,大门外围满了等信的人,听到杨妈妈说太太来了,像潮水样两边分开,朱氏走了进去。

  堂上坐着族里的各家男子,五老爷下首有个位子是空着的,朱氏知道这是留给她的,但并没坐上去,而是走到他们面前,轻声开口:“各位伯伯叔叔,我一个寡妇,在家关着门过日子的,哪晓得做什么主,族里的事还是请各位伯叔商量。”

  说着朱氏蹲身一福,就作势要走,下面坐着的一个年轻男子忙上前拦住她:“六婶婶,族里谁都晓得你处事公正,心存慈善,这事不由您做主,还有谁有资格?”朱氏认出他是二房的兴宗,他爹早亡,他娘带着他也过了些穷日子,四老爷这样的人,是绝不会伸手帮忙的,不帮忙也算了,还借着别的,把他家的一百亩田霸了七十亩去,兴宗母子是巴不得四老爷倒霉。

  朱氏瞧一眼依旧坐在上面面色铁青的四老爷,脸上露出笑容:“我做主?我可从不知道做主的人是坐在下面的。”这话一出口,除四老爷外,别人都往下换了一位,朱氏脸上带着笑看向四老爷,四老爷在心底骂个不止,可是现在情形已经不由人了,五老爷是根墙头草,七老爷只怕就要被逐出族里,剩下的?个个都不和自己一条心,四老爷只得站起身,对朱氏行了一礼:“我忝为族长,族里不但不平安,反倒纷乱连连,今日,就辞了这族长之位。”

  四老爷说完就起身做到下面位置,朱氏再不和他客气,走到他空出的位子上坐下来,看着众人:“我虽说话有几分分量,但我是个女人,我儿子又小,这族长之位,还是另请贤人,别的事,等有了新族长再议。”

  五老爷的眉毛跳了跳,按着岁数,也该轮到他了,四老爷心里想的也差不多,五老爷当了族长,自己的处境就要好一些。朱氏扫一眼众人,继续说道:“我想着,族里这些时出了这么多的事,除四伯管理不善之位,还有一点,旁的族里都有族老,偏我们族里没有,这族长一位,不如就交给小辈们,小辈们做了族长,我们这些做老的,也就是族老,族长有什么不对,也能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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