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没有那些心机来算计别人。是怎样就怎样，就算韵儿是养女也是女儿吧，是你的选择吧，现在她这样子我让你去陪她有什么错吗？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很清楚，不过我劝你一句，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你？！怎么就全都成了我的错了？韵儿难道不是你的孩子吗，不管怎么样，你也是拿她当女儿疼了二十多年吧，你就这么狠心？！”龙太太被丈夫戳了痛处，情绪反而变得异常激动，低声地吼了起来。

　　“我拿不拿她当女儿是我的事，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事就行了，不要管我！”龙文嫌恶地扭头不看妻子。“我认为我们之间早已经无话可说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才想到要把我给甩掉！哈！”龙太太也来气了，她最忍受不了的就是丈夫这么冷一句，冰一句地对自己。现在倒好了，话都说在明处了，往常忍气吞声，就是想让丈夫慢慢地转变过来，日子慢慢地回归正常，却没有想到，丈夫依然是这样的想法。

　　“你最好想想清楚，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你难道还能去守着你的两个儿女过下半辈子？人家都要结婚了，谁还能陪你？不要忘了，陪你也是陪你的钱，不然，谁稀罕理你！”龙太太歇斯底里地瞪着丈夫，一心想要让丈夫现实一点。

　　“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你一句话就不要就想不要，这世上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吗？说离婚之前你最好想清楚了！”

　　“你是不是一直就等着我说这句话？”龙文心里一凉，在听到妻子说洛言和洛雨的时候，无可否认，他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

　　“是你先提出来的。”龙太太反驳，脸红了，脖子一梗。

　　“我只是说出了你的心声，不对吗？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之所以还在这里站着我跟说话，不就是在等着我先提出来离婚吗？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我很清楚。”龙文索性把妻子心里的想法都给抖落出来了。

　　他没有耐性再忍受下去了。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对于你应该得到多少，一切交给我的律师来决定。我可以提醒你一句，你得到的数目可以参考你这些年来对这个家所做的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难道不该得到我应得的吗？”龙太太急了，从丈夫的话里她听出了弦外之音。

　　“做人不能这样的！”

　　“不能哪样？我们在这里吵没有用，如果你还想继续在这个家里待下去，明天我会让人给你订机票。如果不想待，我可以马上通知我的律师。”龙文冷冷地抛下一句话，转身就要离开。

　　“老公！老公，你不能这样！啊，好歹我们也夫妻这么多年，不能就这么说离婚就离婚啊！老公！”龙太太急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上前一步紧紧拉住了丈夫的手。

　　“放手！”龙文拨开了妻子的手，“我的立场很明确，我不想家里再出什么变故，如果你执意要走我也会成全你。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

　　龙文走了，留下一脸惊愕的龙太太。

　　×

　　去医院的路上，洛言突然觉得一阵头晕。

　　“怎么了？”岺封感觉到了洛言的异常，低头关心地问道。

　　“没事，就是有点头晕，可能是昨晚上没有睡好吧，老是做梦。”洛言笑笑，不以为意地说着，手轻轻地搭在了岺封的肩上。

　　“待会儿我给医生说说，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岺封点头，“你怎么不叫醒我呢，我都不知道你做梦的事。”

　　“你白天要去公司上班，晚上睡不好缺觉怎么行。”洛言替岺封拿掉了衣领上的头发丝，“你看看你。”

　　“不就一根头发丝吗！”岺封怜爱地看着洛言，“昨天我在公司接到了某人的电话，不知道你欢不欢迎他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谁啊？”洛言一愣。

　　“嗯，看样子是不想他来咯，我一会儿回公司就给他回电话，让他死了这条心！”岺封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是马俊吗？”洛言的眼睛亮了，开心地抓住了岺封的胳膊。

　　“我会吃醋，会不开心的。你看你现在的样子，还在乎他吗？”岺封拉下脸来，扭头不看洛言。

　　“胡说什么啊，都没影儿的事，还在这边瞎说！马俊听了会不开心的，我警告你，不要再说这些没有根据的话，朋友之间就不能互相关心吗？我跟马俊都那么久没有联系了，你不觉得这么说我们有点过分了吗！你再这样说，我可跟你翻脸了啊！”洛言知道岺封是在故意逗她，不过，她是真的觉得岺封这样有些过了。

　　“好好好，是我不对，不该跟你开这个玩笑。不过，我只是说我吃醋，又没有说你们怎样咯。你也是真的太激动了啊，你看吧，前一刻你还说你头晕，后来一听我说马俊要来，就开心成那样，你说我心里能不吃味儿吗！毕竟我现在是你的老公，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爸爸耶！你也站在我的立场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啊！”岺封笑了，揽住洛言轻啄一下。

　　“懒得理你！”洛言又一阵头晕，强忍着不让岺封看出端倪，扭过头看窗外。

　　“爸，你看看，这都还需要写谁啊？”岺琳伸了一下懒腰，“可累死我了，真不知道是谁结婚，怎么请柬也需要我们来负责啊！”

　　“你才写了多少，就这么叫。”岺太太端来了一碗银耳汤，“饿了吧，先垫垫肚子，你大哥他们来了就开饭。”

　　“妈！我不要喝这个，怎么每次都让我喝这个啊！”岺琳嘟着嘴，不满地发着牢骚。

　　“我是为谁啊，喝这个对皮肤好，你呀，知足吧！”岺太太瞪了一眼。

　　“可是，这是大哥他们结婚耶，为什么我要帮他们做事还得等他们吃饭啊。给他们留点菜，不就行了吗？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啊，爸，你肚子饿了没有啊！”岺琳不理会母亲。

　　“耐心一点，刚才你大哥已经打过电话来了，他们一会儿就到。”岺铎放下手里的报纸，“你呀，就是耐性少了点，女孩子还是稳重点好。”

　　“怎么又扯到我这里来了，妈，你听听，我爸都说了些什么啊。我怎么就不稳重了！都不知道这是什么，难道我非得像那些书呆子一样的整天窝在家里，连个谈恋爱的人都没有，一点行情都没，这才叫稳重吗！”岺琳快速地瞄了一眼父亲的反应，继续说下去。

　　“你们都不知道现在外面是怎么样的，现在哪还有爸说的那种女孩儿啊，也未免太假了吧！”

　　“好了，你爸说一句，你顶十句都有的。让你学着稳重一点，我看倒是没有坏处，对你自己以后嫁个好婆家也是有好处的。换个立场想想，有谁家愿意找个疯丫头做儿媳妇啊！”岺太太轻拍一下小女儿肩膀，“喝了吧。”

　　岺琳撇了撇嘴，端起银耳汤，喝了一口。

　　“你大嫂就比你稳重不少，我看挺好。”岺铎抛下一句，准备起身。

　　“拜托，爸，不要把我跟她比，好不好！什么大嫂啊，跟大哥都还没有结婚，现在就叫大嫂，会不会太假啊！”岺琳向来跟洛言就合不来，这会儿听父亲这么一说，更是没有好感。

　　耸耸肩，岺琳也准备闪人，上楼。

　　“你干嘛去，这儿还没有弄完呢。”岺太太叫了起来。

　　“我不写了，反正大哥要来了，你还是让他们自己写吧，又不是我结婚，凭什么我又要写请柬又要挨训啊，你觉得公平吗！”岺琳不满，听了父亲的话她心里就不舒服，来气。

　　“唉，你倒是说句话啊。”岺太太把问题抛给了丈夫，她听到丈夫刚才夸洛言的时候，心里也是着实不满的。

　　对洛言，她自然是觉得女儿更好些。

　　“说什么？要不想写，就放在那里，我让人写好了。”岺铎根本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你看看，就她那样，我说错了吗？”

　　“那也不能拿她跟夏洛言比啊，这能一样吗？岺琳就那么糟糕吗！”岺太太把不满说出来了。

　　“事实上就是这样，比起洛言，她差太多，根本就不是一种类型的人。要想嫁得好，她还需要太多的改变。”岺铎说得很含蓄，岺太太却也听明白了。

　　“行了吧，这么说已经够过分了，怎么还没完了。夏洛言那叫稳重吗，那是有心机，不然，怎么会把龙韵儿弄成了那样，成了最后的胜利者。而且，还一直守着那么大的一个秘密不说出来，不就是想让我们出糗了，以后在她面前也就没话说了，不是吗！这么明显的事，你怎么就一点也没有觉察出来呢！还在那里乐滋滋地夸她，要夸也不是你这个夸法吧，哪有把自己的亲生女儿踩低了把儿媳妇抬高的人啊！岺琳才是你的亲生女儿，无论到什么时候这都是事实！”

　　岺铎不说话，看了妻子一眼，转身进了书房。

　　“干嘛走掉，我话还没有说完。”岺太太追着进了书房。

　　“让我安静一点不行吗？我不想在阿风回来的时候听见我们在吵架！”岺铎用力地摔上门，低声喝斥一句。

　　“你能说我就不能说吗，这家里还有没有说话的权力啊！”岺太太知道自己惹恼了丈夫，却还是在书房门口停了下来。“下次在夸你儿媳妇的时候，多想想自己的女儿，想想谁才是跟你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人！”

　　岺太太无声地笑了，得意的微笑。

　　×

　　“爸！”岺封敲了敲门，推开门进去了。

　　“嗯。”岺铎还在气头上，只是闷闷地应了一声。

　　“怎么了，爸？不舒服吗？”岺封察觉到了。

　　“去医院检查怎么样？”岺铎答非所问，不想让儿子知道刚才的事。

　　“没什么问题。”岺封明明有感觉到不妥，却见父亲不愿意说，不禁有些疑惑。

　　“那就好。洛言呢？没跟你一起来？”岺铎有些担心了，想想刚才妻子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这会儿见了洛言还不知道会不会为难洛言，说些难听话呢。

　　“跟妈一起在厨房，忙着开饭呢。对了，岺琳和岺涵不是说好了要回来吃饭的吗，怎么都不见人影啊！还没到吗？”岺封笑了，说到洛言，他的心情就会好些起来。

　　“岺涵临时有事过不来，岺琳早就回来了，刚才还在写请柬呢，被我训了一顿，不高兴上楼去了。走吧，出去吃饭。”岺铎担心妻子又在洛言面前乱说话。

　　“妈还真是说准了！”岺封惊讶。

　　“你妈说什么了？”岺铎转头看儿子，心里一沉。

　　“说我们一来，爸准得叫开饭，所以洛言才会在厨房帮忙啊。”岺封不明白。

　　岺铎没有答话，径直往饭厅走去。

　　“爸！”洛言看见岺铎走了进来，亲切地叫了一声。

　　岺太太正在摆碗筷，一听洛言的声音，脸便拉了下来。

　　岺铎见了，知道其中的缘故，赶紧出声打圆场。“嗯，去医院检查没什么事吧？”

　　“挺好的。”洛言疑惑地看着岺封给自己递了个眼色，不明白又出什么事了。

　　“嗯，那就好，叫岺琳下来吃饭吧。”这句话岺铎是对着妻子说的。

　　岺太太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看了一眼洛言，转身上楼了。

　　洛言已经觉察到了岺太太刚才的表情，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看了看岺封，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爸，开饭了。”

　　“嗯，都坐吧。我们坐下先吃着，不等他们了。”岺铎招呼着，先坐了下来。

　　“坐吧，别累着了。”岺封走到洛言身边，给洛言拉开了椅子，安顿好洛言这才坐在了洛言的旁边。

　　“爸，最近公司方面会召开一次董事会，你看什么时候合适，我让人把时间定下来。”岺封三句话不离本行，刚才在书房还没有跟父亲说上话，这会儿趁着这个空档，正好谈正事。

　　“嗯，等你们婚礼过后，蜜月旅行回来再说吧。我看，你也是时候该全权接手公司的大小事务了。我早就想着退休了以后跟你妈到处走走了。”岺铎沉吟片刻，这才笑着答话。

　　“爸，不会是你急着想要跟我妈再去一次蜜月旅行，才会这么决定的吧！”岺封笑着先给父亲盛了一碗汤，岺铎却示意把汤先给洛言。

　　“唉，人老了，就懒了，只想着安安静静地过完下半辈子，我和你妈还能有多少时间能这么轻轻松松地出去走走，看看哪。钱又哪有个挣完的时候啊，反正你现在在打理公司，赚钱的事还是交给你去做吧。”岺铎叹息一声，转了一个话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