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让·阿诺有些吃惊。
“勒布朗就在十三区的皇后酒吧里面喝酒,如果你和你的人去的及时。估计能够找到他!”郑森笑着点了点头。
让·阿诺和他的几个学生,立刻站起来向郑森和田川七左卫门施礼只后走了出去。
“不会有问题吧。”郑森走到窗前,看着他们从楼门口走出来。一边挥手,一边问道。
“不会!那是一个标准的酒色之徒,只要酒够好,妞足够的漂亮,让他喝死都不会有问题。
今天晚上,我找的两个可都是这个行业的精英。估计这时候,他已经喝得烂醉。
那些学生找到他,应该不是什么难题。”田川七左卫门颇为自信。
“今后那些声色场所少去,你是大明的外交官别丢了身份。”
“我的大哥,只有那些地方才能够获得最真实的情报。”
“报馆那些地方打好招呼,把雇佣勒布朗这些人破坏游行的事情放在头版头条。
别忘记了,把照片也弄上去。从京城来的人前天就到了,他们应该知道怎么把照片弄到报纸上去。
有图片有文字,倒是要看看法国人怎么抵赖。
看着吧!
明天的游行,口号,甚至是暴力事件更会是铺天盖地的。
学生们的愤怒被激起来,就很难再落下去。
大帅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两种人最可怕。一个是有信仰的知识分子。
另外一个就是拿起武器的农民!
现在农民还没有参与进来,这是个大失误。如果农民也被鼓动起来,那法国就真的乱了。”
“没办法,农民大多不识字。他们不看报纸,也不会为了什么狗屁的权利或者自由去战斗。”田川七左卫门摇摇头,他在倭国都没有种过地,农民怎么想的他根本不明白。
“既然不识字,咱们就多多派一些学生去鼓动他们。
然后编一些地主贵族迫害农民的故事,那些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农民,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故事。
就说贵族老爷们的情人有多么多么多,一个个有多么多么的漂亮。呃……,对了!还说她们洗澡都用牛奶。
对了!巴黎不是有许多学习演话剧和芭蕾舞的女学生么?
就让她们组成剧团,到乡间是演出。剧目要新编的,河北那个地主霸占农民闺女,最后把女人逼进深山。
那女的缺盐,头发都变白了的故事很不错。改一改,让那些学习话剧的学生们去演。
那出戏当年在河北可是很有名的!”郑森忽然间响起了当年看过的一幕剧。
郑森还记得,当年看这些剧的农民有多么的疯狂。在部队演出的时候,甚至有的战士操起枪对着舞台上就给了一枪。
演员当场就吓尿了!
可见,这种戏剧对人的影响有多么大。
“大哥,这种事情倭国倒是有。难道说,大明也有?”田川七左卫门有些懵了,他没想到大明也有这样的事情。
“有是有!不过远没有这么夸张,都是大帅雇的那些说书人后来编的。
那帮人,编出来的东西真叫绝。咱么是不是跟大帅要两个,有这帮人帮着煽风点火。
拿破仑想要善了,那就看看答应咱们什么条件了。”
郑森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间门口响起敲门声。
“进来!”
“大人,普鲁士首相俾斯麦先生来访。说是有要事,要和大人商量。”
“呵呵!你瞧,聪明人来了。发电报,让柏林那边的人缓一缓。看看普鲁士人听不听招呼,如果俾斯麦识相的话,可以放他们一码。”
“知道了,大哥!”田川七左卫门笑着点了点头。
大明开设的电报馆,已经遍布欧洲各大城市。普鲁士就有马德格堡和柏林两个店!
而且大明的飞艇,也会将巴黎每天的报纸,发放到欧洲各地。
尽管这样的报纸很贵,可皇帝陛下们都不是差钱的主儿。对他们来说,这点儿钱都是小钱。
自从巴黎开始闹事之后,驻扎在巴黎的普鲁士使团,就包下了一台电报机。
巴黎发生的事情,几乎是事无巨细的汇报给马德格堡的腓特烈知道。
都是千年的狐狸,刚听两声鬼哭就知道是聊斋。
腓特烈和俾斯麦看了一个星期,如果再不知道这是郑森在背后捣鬼,那他们早就可以含恨酒泉了。
俾斯麦这一次来,就是想让大明高抬贵手,不要搞乱刚刚兴盛起来的柏林。
普鲁士这个国家很怪,它几乎有两个首都。
政治经济首都在柏林,同时柏林也是普鲁士第一大城市。
不过军事首都,却在马德格堡。
那是一座纯正的军事要塞,里面住的人八成都是军人。在那里,理发店是军队的。餐馆是军队的,甚至连浴室都是军队的。
这里是普鲁士军官的摇篮,几乎所有的普鲁士军官,都曾经在马德格堡受训过。
腓特烈深知,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道理。他一年的时间里面,有七成都在马德格堡渡过,只有在重大会议的时候,才会回到柏林去。
经过了对俄罗斯的战争,普鲁士开始进入大基建时代。全国都开始建设铁路,并且将泥泞的土路,都开始改建成公路。
并且和大明合作,设立了许多水泥厂。据郑森所知,订单已经排到了十年后。
这样的情形下,腓特烈和俾斯麦不愿意经受任何形式的动荡。
法国的事情肯定把他们吓坏了,所以俾斯麦才会不顾礼仪的贸然拜见。
勒布朗没有在酒馆被抓住,而是在一座酒店的房间里面被抓住。
被抓住的时候,正在和两名火辣的进发女郎进行着不可描述的活动。
这一切,“正巧”被大明来的摄影师抓了正着。
报纸上刊载照片是新生事物,法国根本就没有针对报纸上照片的法规。
于是这种极度少儿不宜的照片,就冠冕堂皇的刊载在巴黎日报等巴黎各大报纸的头条。
至于各大报刊的社论题头,更是怎么惊悚怎么抓眼球怎么写。
神秘人重金收买打手,破坏巴黎大游行。
情感和欲望的挣扎,黑涩会与富商,不得不说的故事。
贪婪与淫邪,这是灵魂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大流氓勒布朗现形记。
整个巴黎开始骚动起来,百姓们虽然不看报纸,奈何学生们看。
还有些家伙,居然把报纸上的故事进行了生动描写,并且站在街边进行讲演。
甚至那些照片,还被专门放大印刷,以供普通百姓们传阅。
百姓们或许不认识字,可他们能够看得懂照片。虽然这年月的印刷技术不咋地,可这些印刷出来的照片还是供不应求。
甚至有人,还要专门收集一套。
大多数人都拿这图当春宫图来看,毕竟在以前,这种东西都是手绘的。
手绘的东西虽然也很精美,但这玩意就一个特点,那就是贵。绝对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够消费得起的!
这印刷品就不同了,虽然质量上赶不上达芬奇的油画,但……胜在便宜,而且可以大规模印制。
一时间舆情汹涌,无数人巴黎人走上了街头。有些人是跟着凑热闹,有些人则是真的被激怒。
更多的人,是因为整个巴黎都罢工了,待在家里没意思出来凑趣儿。
“愚蠢!蠢货,笨蛋。”拿破仑把面前的一张报纸,直接撕了个粉碎。
“皇帝陛下,您的心脏最近不太好。看看您,坐着姿势都不对了。”
“滚,老子是痔疮犯了。”
拿破仑随手抄起烟灰缸,砸向自己的宫廷总管。
这个绵羊一样的奥地利人,看到拿破仑发怒,一溜烟就跑了。
“这……这怎么办到的,居然画得这么逼真。”繆拉拿着报纸,欣赏报纸上不可描述的场面,估计这货是拿这照片当春宫图看了。
“繆拉……!”苦于被痔疮折磨的拿破仑怒吼一声。
“这件是是老罗斯柴尔德办的,他昨天晚上还向我保证过,说事情办得很完美。
今后就以工会的名义,阻止学生们的游行。这些希伯来人办事就是不牢靠,居然会弄成这个样子。”
听着皇帝陛下的怒吼,繆拉终于放下手里的报纸。
“怎么办?我问你现在怎么办?
事情都登载在报纸上了,这是丑闻!丑闻!
本来百姓们就不信任政府,现在就更加的不信任了。
那么我们,怎样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境。”
拿破仑是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可唯独面对现在的情形,不知道怎样解决。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整个欧洲也没见过这样的事情。
几十万人上街大游行,就算是当年搞雾月政变的时候,拿破仑也没有在街上见到这么多人。
“要我说,派军队直接进城。对外,将整个巴黎都封锁起来。
不让百姓们得到军事援助,没有武器,他们拿什么和我们斗。
只要施行一两个月的宵禁,把那些闹事的学生都抓起来,事情很快就解决了。
还用得着这样费劲儿?”与拿破仑相比,繆拉是纯粹的军人。
他就好像是一个手里拿着锤子的男人,看哪里都像是有钉子。
在他看来,谁闹事那就抓起来,直接枪毙了事儿,有什么麻烦的。
拿破仑看了一眼巴黎的方向,那里现在肯定已经是人声鼎沸。
犹豫了良久,拿破仑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他实在不愿意采纳繆拉的意见,可……没办法,他没有别的办法。
巴黎不能这样无休止的乱下去,这样下去影响太大。
而且另外一个消息,让拿破仑十分不安。
巴黎的那些学生们,已经开始组成演出队到了乡下。
每天演出各种各样的剧目,都是讽刺政府煽动百姓的。现在还只是在巴黎周围的农庄里面演出,一旦扩散到整个法国,那将对政府的公信力产生致命打击。
大明这一手实在太绝,不用废一枪一弹,就让法国彻底乱起来。
恨!
拿破仑心一横,最终下了决心。
“这件事情你去办,一定要在巴黎施行宵禁。另外,一定要封锁住巴黎外围。不准武器被从任何渠道运进来!
抓捕为首的闹事者,审判之后绞死他们。”带头闹事的让·阿诺,被拿破仑恨到了骨子里。
拿破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尊命!我的皇帝陛下!”繆拉开心了。
他等这一天已经好久了,这也是他明知道老罗斯柴尔德办事不靠谱,可还是把事情交给他去办的原因。
现在终于等到了拿破仑的命令可以放手大干了!
繆拉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下达命令只有短短的半个小时之后。郑森就收到了拿破仑要动用军队的情报!
“没想到他真的敢!”郑森有些不知所措。
他没想到,拿破仑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镇压学生。
“立刻给卡昂的军舰发电报,让他们把武器运进来。给巴黎市民发放武器,让他们对抗拿破仑的军队。”
这是郑森最早的想法,让法国陷入内战之中。
“大哥,您看。这是大帅发来的电报!”田川七左卫门气喘吁吁的跑进来,递给郑森一张纸。
原计划不成熟,如拿破仑准备武力解决,帮助进步教授和学生领袖撤离巴黎。
组织军队帮助撤退大明在法国的钱庄,炸毁电报站、飞艇降落场、印刷厂、合资水泥厂,机车加工厂等所有援建项目。
你与田川七左卫门撤离至伦敦!
后续计划,另行告知。
“这……!”郑森手里拿着电报有些颤抖。
这就完了?
自己忙活了这么长时间,难道就完蛋了?
“大哥,我觉得大帅说的有道理。你看看街上的那些人,除了学生有多少人是真心想着出来游行的。
很多人都是在凑热闹,你能指望他们跟法国军队打巷战?
即便咱们支援再多武器装备,这些学生也抵挡不住法国正规军的进攻。
大帅是对的!我们走吧。”
郑森无奈的点了点头,手一松,电报落在了办公室松软的地毯上。
“按照电报上说的,开始撤离。”郑森无奈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