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枭的脸色十分凝重,毒气释放的剂量实在太大了。被风吹着向前推进了近二十公里,居然浓度还是很大。
照这样下去,想要毒气消散恐怕得三十公里才行。
当然,这也跟大风有关系。
而就在毒气前进的路上,还有一个临时的伤员聚集点儿。
只不过,这个聚集点儿不是明军的,是俄军的。
眼看着毒气吞没了那些伤员,却没人敢去施救,谁去谁死。
这些毒气继而向着李枭的指挥所弥漫了过来!
“大帅,上飞艇吧。”史德威有些慌了,拉着李枭的胳膊要硬将李枭拉上飞艇。
虽然现在毒气淡了许多,但谁也不知道这黄绿色的烟雾到底能不能致命。
俄国人死就死了,可大帅的命赌不起。
李枭冷冷的看着滚滚而来的毒气没有动,察里津战场上,两个团三千多人撤不回来了。
都是一线部队,都是打过多少仗的老兵。
就被这东西团灭。
加上这一路上的损失……!
“大帅,快上飞艇,不然来不及了。”史德威死命的拖着李枭的胳膊,往飞艇边上拽。
李枭恨恨的看了一眼,正要上飞艇。忽然一阵大风吹过来,直接把李枭的帽子掀飞了。
“顺子,把帽子捡回来。大帅,帽子咱……!”
史德威还要拉着李枭上飞艇,忽然间发现李枭钉子一样的站着。
“风向变了!”李枭嘴角漫出一抹狞笑。
一阵狂风吹过,前进的毒气好像遇到了一堵墙。
接着像是被千军万马追赶一样,被一路吹着向西折返。
“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枭发出震天的狂笑。
让你们玩鹰,那就尝尝被老鹰啄了眼睛的痛楚吧。
进入到察里津市区的法军戴着猪嘴防毒面具,漫步在慢慢散去的毒气中。
不时可以看到僵直的明军士兵,这些人嘴角上的白沫已经干涸。
好多人到死都闭不上眼睛!
掩体和防炮洞里的人更惨,他们面孔扭曲,嘴角流着鲜血。
指甲把喉咙都抓烂了!
不管尸体呈现什么样的状态,法国人都毫不犹豫的补枪,或者拿刺刀戳。
很多法国兵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刺刀专门朝着脸上戳。
戳一下还不过瘾,要连着戳几下,把脑袋戳烂了才算罢休。
还有更龌龊,刺刀会猛戳明军士兵的下体。
天空中,响起飞艇那巨大的轰鸣声。
法军士兵抬起头,一下子就惊着了。
密密麻麻的飞艇,几乎布满了天空,透过初升的朝阳,可以看到飞艇上那狰狞的猛虎图腾。
“高射炮,高射炮!”猪嘴防毒面具下面,传来沉闷的吼叫声。
可……!
昨天撤离的时候,高炮部队已经撤离到了十几公里之外。这样短的时间内,根本赶不过来。
法国士兵,惊恐的看着飞艇部队飞到自己头顶。
按照以前的剧本,飞艇上会投下令人恐怖的巨型炸弹。
但这一次却没有,飞艇上扔下来一个个绿漆圆桶。
这些圆桶落到地上,就开始冒黄绿色的气体。
“毒气弹!”为首的法军军官惊恐的大吼。
可猪嘴防毒面具压抑了他的声音,就算他用尽全身力气,身边的人也没几个听得到。
投放的量是如此巨大,加上法国人投放的毒气还没有散去。
毒气迅速在整个察里津室内形成了气溶胶!
飞艇不管这些,尽管下面已经是一片云雾蒸腾的黄绿色。
但飞艇还是在不停的往下面扔毒气桶。
一桶接着一桶!
法国人的毒气是用炮弹打过进察里津,每枚炮弹的装药毕竟有限。
大明这可是成桶成桶的往下扔,每一桶都是巨量污染源。
液态的气体不断的蒸腾成毒气,剂量是法国人释放毒气的五倍都不止。
加上太阳出来了,气温开始升高。毒气的蒸发比起寒冷的黑夜要快上不少!
很快,察里津再次沦为一个巨大的毒气池。
毒气的浓度,达到了面对面也几乎看不见人的地步。
戴着猪嘴法军面临的最大问题似乎不是窒息,而是……迷路!
放毒气放到让对手迷路的地步,明军这次干得也算是丧心病狂。
拿破仑的脸色,比毒气还要绿。
进入到察里津室内的,全都是他最精锐的禁卫军团。
这些军团里面都是跟随他作战多年的老兵,可谓是军中精锐中的精锐。
现在全都陷在毒气里面,别说毒气。就算是这样浓度的雾气,想走出全是碎砖烂瓦的察里津也不容易。
天上的飞艇,还在一桶接着一桶的往下扔,丝毫不顾忌下面的毒气浓度已经饱和。
很快,更加要命的事情来了。
风向变了!
风不再刮向明军那边儿,而是刮向了联军这边。
最为关键的就是……!
整个法军正在展开进攻序列,就等着毒雾散去之后,一举占领察里津全城。
可现在……!
只能看着滚滚的毒气,在狂风的加持下向着正在前进的法军汹涌而来。
在法军面前的,是一堵黄绿色的墙。
这个世界上就没傻子,看到滚滚而来的黄绿色毒气,没等有人下命令,前锋法军调头就跑。
没办法不跑,这种足以让人迷路的毒气,谁受得了。
看到飞艇乐得开花的高射炮部队,急着进城立功。拉炮的牛车干得像马车,马车赶得像汽车。
现在想要原地转向,因为没有指挥,有的人想着向前,还有的人想着向后。
道路上堵成了一坨坨,人扬马嘶,夹杂着不时响起的枪声,让场面混乱到了极致。
眼看着毒气越来越近,高射炮兵也顾不上那些拉车的英国夏尔马,还有牛车后面拉的高射炮。
下了马车就跑!
这一次,可没人再想着往前走。
看着自己的军队,潮水一样的后退。
拿破仑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皇帝陛下,恐怕这里也不安全。”佛里昂很是担心的看着远处正在四处蔓延的毒气。
这明军也不知道投下来多少毒气桶,毒气蔓延到察里津城外,浓度居然一丁点儿都没有减弱。
远远的只能看到黄绿色的墙在滚动,根本看不清楚里面。
毒气虽然飘的不快,但却在狂风的催动下一刻不停。
看样子,十几公里的距离很远。可却是一刻不停的向前滚动着!
人跑的自然比毒气快,但……!
人会累!
望远镜里,法国士兵们开始扔掉手里的武器。
然后就是帽子、水壶、刺刀这些挂件儿,他们疯狂的扔掉身上的一切。
天冷的要冻死人,太阳的温度似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那些逃跑中的法国士兵,依然毅然决然的脱掉了身上的大衣。
现在一切阻挡他们逃跑的东西,都在被扔掉的范畴。
他们无助的在大地上狂奔这,躲避那道无情吞噬一切的黄绿色气墙。
人怎么可能跑得过风,人会累,风不会。
一阵狂风吹过,炮兵出身的拿破仑伸出手测算了一下距离。
仅仅不到十分钟,那道黄绿色的毒气墙就前进了五百米。
看着摇曳不止的光秃秃树枝,拿破仑悲哀的发现,风好像更大了。
“皇帝陛下,您必须立刻撤离这里。不然,真的来不及了。”佛里昂再次催促着拿破仑。
拿破仑看了一眼跟随在他身后的马夫,咬咬牙,还是上了战马。
对于资深痔疮患者而言,骑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