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激烈的攻防,马忠只用很短的时间就判断清楚了形势。
岑狼、李肥、乐水和公仇虎正用他们手头上的千余人马,将一队队精骑死死的困在山上!
马忠带着山字营一到,这几位军候就浑身狼狈的赶了过来。
岑狼嘴唇干裂,一脸的风尘仆仆,乐水更是半身都是干涸的血迹。
李肥作为军正丞,按理说怎么也不该轮到他上前线的,但是李肥身上的皮甲多处都有被砍削的痕迹。
最让马忠神色郑重的是,就连马谡都是满脸的疲惫不堪。
几人见了马忠,几乎都要支撑不住了,“主公!你带来的人太少了,赶紧给南蛮营和暴死卒传信吧,这边已经顶不住了。”
马忠心中一紧,急忙问道,“怎么打得这么艰难。”接着看着马谡,不解的问道,“马谡,我不是让人给你传话了吗,你这边撑不住就不要死顶了,尽管后撤就是,后面还有我呢。”
马谡疲倦中带着一丝绝望之色,“撤不得!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谁先后退,谁就完了!”
这话说得如此严重,让马忠更加不安,“怎么回事?!”。
马谡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帮贼子似乎看透了咱们的手段,昨天下午他们一到,然后就对我们展开了攻击。然而我们的打法,俱都被敌人识破,这边的几个营都损失惨重……”
马忠的眼神微微眯起,短促的说道,“讲!”
马谡连忙说道,“二哥,你先让百里川的人上去顶一顶,从昨天到现在,弟兄们已经快两天一夜没有合眼了。现在这局面谁都不敢松气啊!”
百里川不用马忠吩咐,直接在旁说道,“我这就带人顶上去。”
百里川年少气盛,自然雷厉风行。
他又甚得军心,一声令下,山字营的部众直接扔下辎重,取出武器就冲杀上去。
解烦兵这边首先来的援军对战场的局面改观不小,士气此消彼长之下,眼看攻到半坡的并州兵又被顶了回去。
岑狼见了大喜,“我这边损耗最大,先让我的属下休息一下。”
马谡和李肥齐声阻止道,“不可!现在谁都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全都是靠着一股气死撑着,要是一旦泄了,恐怕咱们比那些并州兵更加不堪。”
马忠心中无比沉重,竟然已经拼到了谁都撤不下来的地步了。
这是怎样一场恶战啊!
从昨天下午,打了整整一夜,如今又足足的打了半天!
就算是中间偶有停顿休息,但是那无时无刻都可能发生的战斗,却让他们一天一夜的神经一直紧绷着。
马忠心中五味杂陈,后悔不已。
凭借岑狼、乐水以及李肥、公仇虎这样的营头,竟然打出了解烦兵组建以来最为险恶的一战。
马忠尚未开口接话,身边马蹄声响,全身披挂的孙尚香已经冷哼一声,如同利箭一样策马冲了出去!
随着孙尚香的出阵,乐水营中的新附军立刻嗷嗷叫喊起来。
对于原本孙夫人城的这些士兵来说,孙尚香那就是女武神一样的存在。
甚至眼瞅着孙尚香杀到,那些士兵根本不等自家军候的吩咐,就主动打开了围困的营栅。
这边的动作立刻引起了山上并州兵的注意,他们立刻像是闻到血腥味一样,向着这个缺口冲杀过来。
然而还没等他们进前,孙尚香的坐骑已经像是脚下踏着烈火一般的冲出。
她的脸色冰冷无情,手底下的方天画戟更是狠辣,抖动之间就是鲜血淋漓飞溅而出。
战争中的马忠是另外一个马忠,战争中的孙尚香也是另外一个孙尚香!
那些本就倦极累极的新附军都嗷嗷呐喊着挣扎着冲了出去。
就连其他营头的士兵也是齐齐大叫一声,替这些人助威!
孙尚香那势如破竹的攻击,顿时把并州兵攻杀出来的阵线撕出来一条缝隙。
接着,从后面涌上来的新附军和山字营的生力军,一口气把并州兵的攻势打成了粉碎。
同样疲惫不堪的张猛看见这边忽然冲出这么一波生力军,只能勉强振奋精神亲自杀下来抵抗。
张虎见了不敢大意,也追着下来双战孙尚香。
这俩人虽然骁勇,但是武艺比起孙尚香还是差了不少,再加上疲惫不堪,张虎一个恍惚险些被孙尚香势大力沉的一画戟劈落马下,张猛急忙来救时,却被孙尚香抓住他慌乱变招的机会,直接挑飞了张猛的手腕。
张猛手中的大刀直接坠地,那带着鲜血的手掌更是不知道掉到那里去了。
剧痛攻心之下,张猛眼前一黑险些就要窒息。
然而他情知已经难以幸免,用了最后的力气从腰后箭壶中拔出一支箭来,狠狠的刺入了张虎的马身,口中大叫道,“走!”
张虎见张猛负伤,正要红着眼和孙尚香搏命,谁料身下马被这一刺,早就渴的已经狂乱的战马再也收不住性子发狂一般向前奔跑去。
张虎无助的仰天大叫,悲恨的回头,胡乱的把手下兵刃向后扔了出去。
孙尚香却毫不迟疑的用画戟凶猛的捅穿了张猛的胸膛,又在张猛痛苦的大叫中毫不迟疑的把武器从他身上拔出。
孙尚香的武器硕大,造成的创口也极开阔,许多粘稠的内脏被鲜血带着从胸腹中直接滑了出来。
孙尚香看也不看张猛,眼见张虎跑远,她把画戟在马勾上一挂,从背后掣出弓来,就要把张虎斩草除根。
谁料张虎的战马本就渴的狂乱,这一发力奔跑,直接血热上脑,跑着跑着就一头撞倒在地,当场倒毙。
骑在马上已经控制不住战马的张虎直接就被摔了出去,砸在地上半天没有动静。
好在张虎已经掉进了并州兵人群里,很快就有士兵上前掩护着,将张虎拖走。
眼见两位主将一死一伤,那些并州兵不敢恋战,比以往更加迅速的逃回了营地里,随后紧紧关闭了寨门不敢再轻出。
孙尚香还要再试图冲一冲,旁边的立刻有人劝道,“主公,使不得,这是我们自己修造的营垒,太危险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