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听了冷笑一声。
“我借他们两个胆子。
现在有张辽在外策应,张德有什么好怕的。
眼见并州兵的骑营气势汹汹的向老营那边奔去,李肥、岑狼等军候都是大惊失色,“别部,对方断了我们的退路,如何是好?”
马忠呵斥了一声,“慌什么!”
接着脸色难看的四下里看了看,“看样子对面是把咱们琢磨透了。”
话一说完,还不等军候们色变,马忠又是傲然说道,“无妨!咱们据地坚守就是了。张辽觉得好打,那就来试试!”
听了马忠这话,军候们心里都有点不踏实。
以前虐菜虐惯了,乍一遇上江北强横的陆军,这些军候们的信心受挫不小。
马忠看了看有些慌神的军候们,大声呵斥道,“还不赶紧去安排手下的士卒?”
接着想起一事,吩咐道,“乐军候,你先去看看咱们这附近能不能掘到水,咱们可不能重蹈敌人的覆辙。”
这些军候们原本还有些六神无主,听到马忠依然如同往日强势,心中都踏实不少。
他们一个个应命而去,做好了就地扎营的准备。
孙尚香看着一帮武官作鸟兽散,带点担心的上前讽刺道,“马忠,你真可谓是作茧自缚了。你为了找到张辽的痕迹,把自己的虚实都暴露了,这下我看你怎么打?”
马忠知道孙尚香意思中的关心,他心中一暖,傲然说道,“笑话,知道解烦兵的打法又怎样,就算他们尽得解烦兵的虚实,我也不惧。”
马忠指着那些一声令下忙忙碌碌的士兵,信心十足的说道,“因为我马忠才是解烦兵的灵魂,有我马忠的解烦兵,和没有我马忠的解烦兵完全是两回事。解烦兵可以测度,而我马忠,是不可测度的。”
孙尚香看着马忠那神采飞扬的样子,暗暗心折,丝毫不觉得这是一个被人围住的猎物。
乐水带着手下很快就从地下打出了水。
历阳水网密布,这里又是平地,打出水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等确定了这件事,马忠就一条条的发出命令,指挥着手下就地筑营。
马忠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当着这么多并州兵挖掘壕沟,他让手下将木浮屠在地上固定,继而填土夯实。
于是一道移动的防线瞬间变成了固定结实的城垣。
一直负责骚扰马忠这边的张德见了赞叹不已,这可能是他见过的修造最为神速的寨围了。
他让手下的士兵留下继续用弓箭骚扰,自己则打马去见张辽。
如今他的士兵分成三股,和解烦兵纠缠的只剩下一个步兵营头,一旦解烦兵冲出来,恐怕要吃亏的。
等张德匆匆地赶到张辽那边,张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张德,你不去对付解烦兵,来这里做什么?”
张德连忙解释道,“将军,那些贼子结营自守,光凭我手里这点人,攻寨恐怕有些乏力。”
张辽听了,那压抑着仇恨的双眼看向了解烦兵营地那边,半晌,才从牙缝中说道,“执行本将的命令就是了,你只要把将这些混蛋稍微拖一拖,稍后那个家伙留给我来亲自解决!”
张德听了微微一怔,“将军,你是打算……”
旁边的司马关宁轻咳一声,说道,“张猛营中原本有千匹战马,如今你看还剩多少?马忠那狗贼的主力,已经不在此处了,恐怕那马忠也不在这里。”
“哦?”张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
张辽冷冰冰的说道,“把那俘虏带上来!”
张德急忙看时,就见几个小兵拖上来一个遍体鳞伤的风字营斥候,张辽毫不掩饰心中的恨意,大声喝问道,“你去给老子好好瞧瞧,前面的贼子都是什么营头的。”
那斥候在刑罚之下,早就已经熬不住了。
几个士兵将他架着去阵前一一辨认了,随后都据实说了,“小、小人看见了岑狼岑军候……百里军候虽然没看到,但是有几个人是我熟识的……乐军候和李军丞一早就跟着岑狼来的,看样子好像也没走……我风字营的兵也、也有些……”
关宁冷笑一声,在旁提醒道,“那剩下的人呢?我可是听说这个解烦兵营头可是不少的。”
那斥候不敢嘴硬,一一招认了,“好像李四征的龙翼营和孔角、季力的两个营头都留在了后面,应该是防范历阳军的。”
张德冷哼一声,不屑道,“这马忠还真是心大,不知死活的对抗我们并州狼骑,还有闲心惦记着历阳军。”
关宁向那俘虏呵斥道,“那你说说,解烦兵最精锐的南蛮营和暴死卒哪去了?你知道不知道?”
那俘虏唯一犹豫,才低声说道,“好像还在后面……”
这个俘虏被捉的早,还不知道南蛮营被调上来又撤回去的事情。
关宁听了,对张德笑道,“看到没,这个马忠狡猾的很。他手下的兵马素来擅长防御,如今他就是把营中的弱兵扔在前面做饵,引诱我们攻打。咱们并州狼骑虽然也有步兵,但是最倚仗的还是手中骑营,攻坚拔寨的能力差了不少。马忠的打算分明是要卖了前部,扔在这里和咱们消耗,等咱们人困马乏的时候,他就带着精锐从后方突袭……”
张德听了,和自己审问出来的情报一对,两边相差无几,心中顿时信服了几分。
他忙问道,“那以司马的意思是?”
关宁脸色一正,认真的说道,“如今孙权已经从濡须口登岸,而且看他们的意思,急迫的很。已经有零星的部队开始向合肥进发了。将军自然要尽快诛杀马忠,报了杀子之仇,随后尽快回援合肥。”
张德听了,心中已经有些明白,“那就是说,将军等会儿就要用俘虏引路,去偷袭南蛮营和暴死卒的营地了?”
关宁正色说道,“不错,马忠那狗贼手中已经有了大量的马匹,足够装备手中士兵的。要是不能出其不意的将他们杀光,一旦马忠混在士兵中一哄而散,那咱们并州兵的血仇就报不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