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达迷惑不已,他尴尬的笑笑,“大人,我不太会说话,说的不中听,你别介意。你费这么大劲帮那个娘们,到底值得么?”
范疆也在旁边点头,“就是就是。”
卧槽,尚香啊,你的民意调查好低啊。
马忠瞪了两人一眼,“你们两个混蛋说话注意点,以后别说秃噜了,咱们现在还得靠人家的招牌吃饭呢。”
说完了,顺便给他们解释了一下。
“咱们是小鱼小虾米,不能被一时的狂妄冲昏了头脑。你看我之前手握数千大军,都能和陈到叫板,和曹仁耍心眼。然而这就像泡沫一样,说崩就会崩。说到底,咱们手中的实力都在江东。没有丁奉、王厉害、岑狼这些好兄弟,以及那些真正愿意陪我出生入死的士兵,我其实什么都不是。”
在这个血淋淋的三国,没有什么比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实力更重要的了。
东汉末出现过很多昙花一现似的权臣,但很多都是依靠外力迅速崛起,结果呢,轻而易举的就被人反转,他们的余党甚至都兴不起什么波浪。
往早里说,比如铲除董卓后大权独揽的王允势力。往晚里说,比如说在“高平陵政变”中被司马懿轻易捏死的大将军曹爽势力。
而且在东吴,就有现成的例子。
牛逼到突破天际,担任了太傅、丞相、都督内外诸军事,甚至连最具实权的荆州牧和扬州牧都攥在手里的诸葛恪不就是这样子的吗?
这么牛逼的一个超级权臣,在孙峻政变杀死他之后,竟然轻描淡写的让侍卫们将刀剑收入鞘中,把宫殿打扫干净,继续饮酒。
诸葛恪的聪明机变是马忠望尘莫及的,他手中的权力更是江东人臣的巅峰,叫他一声“九千岁”都不夸张。
然而这么一个人物滚落尘埃,结果他的敌人竟然还能淡然的回去饮酒。
这他妈!
马忠简直要把诸葛恪鄙视至死。
若是马忠栽在孙峻手里,马忠自信就算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别部司马,手下的这些党羽也会设法完成一次突袭,让孙峻血溅五步。
这些血淋淋的例子让马忠清醒的意识到,没有一个踏实的班底,没有足够多的党羽爪牙,就算爬得再高,也只是攀上墙头的藤蔓而已。
“没有解烦营的马忠,不能得志于天下。”马忠说完,认真的看了两人一眼,“你们这两个军法官可要帮我把解烦营看好了!”
范疆和张达都重重应道,“诺!”
从当阳往江陵一路平坦,这支乱军中最死心塌地跟着马忠的,就是当初在江陵作乱的那十来家豪强。
虽说现在马忠比较招人恨,但是从他们的立场来看,能拖这么多人下水,和他们这帮闯了祸的一起倒霉,心里还是比较暗爽的。
有这帮人带路,叛军逃窜的速度还是挺快的。
眼瞅着要到江陵,豪强们心中又有些乱了。
接着来该怎么办?
眼下,他们办的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的总结下来,要说他们是为了荆州好,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信了。
如今孙、曹、刘三强共逐荆州,时机十分微妙。
他们这些地头蛇的地位,其实并不是那么可有可无。
豪强们研究了半天,肚里甚至连投曹和投孙这样的念头都起过了,但是嘴上却都只是敷衍,谁也不敢说什么大胆的话。
计议了半天见没主张,不知哪个脑残的忽然来了一句,“要不去把马忠叫来问问。”
说出这话的人,当场就被掀翻一顿臭揍。
现在他们已经完全把马忠当成了老鼠屎,工贼,汉奸,特务,敬而远之。
不过那人还不服气,被打着打着,忽然灵机一动,嚷嚷道。
“都不要打我!我还有话说。”
众人本来就是一时的心头气,揍了两下解了恨,都没有再多事的心思。
那人大声嚷嚷道,“既然马忠不是好东西,咱们何不去套套他的话,然后找出利弊,反其道而行之。”
“咦?”
刚揍完这货的豪强们眼前都是一亮,对啊,咱们是看不到前路。
马忠这货呢?他肯定能啊,就是他的心眼太坏了。
我们何不套了他的话来,知道他看到了什么,然后再巧妙利用呢?
这时江陵来的几个豪强自告奋勇,“各位弟兄,我们都是从江陵就上了这小子的贼船,多少有点交情,不如我们去问问。”
这话一出,其他人就动了心思。
当即陈阳笑道,“这马忠诡计多端,谁知道他有什么想法,不如这样,咱们分成两波,你们先去问,我们再去问,看看他说的是否相同。如何?”
那些江陵豪杰也防着马忠这一手,因此没什么意见。
于是再次扎营的时候,江陵代表队热情的去探望了软禁中的马忠同志。
在追忆往昔,展望未来之后,马忠推心置腹的对江陵的老同志们说道,“虽说去江陵是个好主意,但是从我的本心来说,并不愿意这样。”
江陵豪杰们就问啦,司马你何出此言啊?
“你们想啊,江陵是你们的地盘,这些人跟着去了,岂不是祸害你们的基业?咱们也是这么久的交情了,我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一幕。”
江陵豪杰们一听,心里咯噔一声,脸上却不露声色的假笑着离开。
随后第二波周边代表队又赶了过来。
依旧是追忆往昔,展望未来。
这次马忠说话就有点吞吞吐吐,言语闪烁。
这次来的是王进带队,他是马忠选中的头领,又在前次的指挥权争夺战里选择了站在马忠这边。
因此他理所当然的嗔怪道,“司马,咱们兄弟之前可是铁了心支持你的。有什么话,说的这么不爽利。”
马忠听了也不隐瞒,他低声说道,“虽说去江陵是个好主意,但是从我的本心来说,并不愿意这样。”
王进听了心中偷笑,脸上却惊奇的问道,“哦?这是为何?”
马忠眼中带着一丝挑拨的意味,“这话我本不该多说,你们说,那些江陵人回了江陵城,还会再抛家舍业的出来和你们共患难吗?”
王进的心中也咯噔一声,他的脸色当场就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