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许定着急把餐盘放下, 去旁边小超市给温知黎买薄荷糖。
温知黎吃完饭习惯来一粒,今天她身上那盒糖吃完了还没来得及买新的。
吃饭的时候许定注意到这个细节, 暗自记在了心里。
——作为追求者不能放过每个可以搏好感的小事情,等你成为她喝口水都能想起的人的时候,你离转正就不远了。
情圣朋友说的话, 许定记得很清楚。
所以许定一心奔向薄荷糖, 根本没空细看眼前这个男人长什么样, 只注意到他一身西装, 一声叔叔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仔细看过之后,很显然并没有那么老。
只是一个很有气场,看着脾气不怎么样的成功人士而已。
他这声叔叔太失礼了。
许定非常惭愧,低头改口:“不好意思, 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被情敌叫哥哥的感觉似乎也不怎么样。
谢从述妒火烧得正旺,让柠檬精之魂完全觉醒,皮笑肉不笑地样子像极了爱情。
“什么不是故意的?”
许定“啊”了一声,老实巴交回答:“撞到你不是故意的。”
说完,这个大老板哥哥的脸色也没变好看,许定思索片刻, 又补充道:“叫你叔叔也不是故意的, 我刚刚没看清楚你的脸。”
谢从述看着许定不说话, 许定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
钟献在后面观战,打心底替小奶狗情敌同学捏了一把汗并且,做好了随时冲上去拦住大老板的心理准备。
杀人犯法,他今天就是豁出这条小命也不能让大老板因为爱情走上歧途!
温知黎从洗手间出来, 往餐具回收区走,她的余光注意到许定跟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一起,气氛并不是很愉快的样子。
温知黎快步走上去,看清那人是谢从述后,步子下意识顿了顿。
距离上次在停车场见面,已经过去快一个月。
谢从述一直以来都将身材保持得很好,属于随时上称各项指标都能达到完美的标准,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肌肉的肉。
不过最近好像瘦了不少,脸部轮廓都显现出一丝不健康的病态来。
颜值倒是没受影响,反倒多了几分禁欲性感,气场凉薄,感觉更难相处。
温知黎扫过谢从述西装外套上的油渍,目光落在他手腕的袖扣上,惊愕不已。
是她两年前那个没能送出去的纪念日礼物。
这对cartier袖扣和那枚harry winston的钻戒,分手那天温知黎一个没要,全留给了谢从述。
谢从述是瞧不上这种小玩意儿的,加上两个人已经分手,温知黎以为他早扔了。
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从他身上看见这对袖扣。
袖扣跟这身西装很配,跟她当初想象的样子如出一辙。
只是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温知黎收回视线,敛住情绪,平静地问许定:“小许,怎么了?”
许定三两句把事情说清楚,并没有让温知黎帮她收拾烂摊子的打算,反过来安慰他:“没事儿姐姐,我自己能处理,你忙的话先走,我一会儿上去找你。”
许定不知道她和谢从述之间的关系,温知黎摸不清谢从述的态度,万万没办法把许定一个人留在这里。
温知黎对许定摇了摇头,走到他前面,看向谢从述,客客气气地说:“谢总,您把外套脱下来,我帮您处理一下吧。”
叫许定就是小许,叫他就变成谢总了?
谢从述气极反笑,明知故问:“你们认识?”
许定张嘴欲言,温知黎先他一步开口:“认识,他不是有意的,我替他跟您说声不好意思。”
许定一怔,总觉得温知黎变得很奇怪,可一时又说不上来缘由。
谢从述看着温知黎,温知黎直视他的眼睛毫不闪躲,脸上挂着笑容,跟平时与领导谈工作没什么区别。
她倒是拿得起放得下。
谢从述轻笑一声,三分自嘲。
谢从述依言将外套脱下,放在温知黎手里,没再说一个字,穿着白衬衣径直往食堂门口走。
钟献忙不迭跟上去,温知黎出声叫住钟献,看向手里的西装:“钟助理,这衣服……”
“……”
啊啊啊啊啊ball ball你们两口子冷战吵架不要再带上我了!
我只是一个弱小无助又可怜随时面临事业危机的卑微助理罢了。
钟献一个头两个大,终究不敢替大老板做决定,脑子转得飞快,最后保守回答:“温小姐您处理好送到总裁办就好。”
温知黎点头应下:“行,谢谢你。”
钟献可受不起老板娘的谢谢,惶恐道:“不必这么客气,温小姐,谢总那边还有事,我先走一步。”
温知黎:“好。”
谢从述和钟献离开,温知黎也不想在这里继续被围观者打量,叫上许定,从另外一个出口走出食堂。
温知黎要将西装送到干洗店处理,许定也要去公司门口坐地铁回学校,两人一路同行。
快到地铁口的时候,许定停下来脚步,沉默这么久,他终究
耐不住性子开了口。
许定清清嗓,试探着问:“姐姐……你跟那个哥哥认识吗?”
温知黎转身看他,如实说:“认识,他是我的上司。”
许定听她这么说,以为自己给她添了一个麻烦,着急地问:“那怎么办?姐姐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为难你,要不然我再给他道个歉吧,这事儿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会跟你添这么大麻烦……”
温知黎哑然,随后走过去,拍了拍许定的肩膀,安抚道:“他不会为难我,你别多想。”过了几秒,温知黎还是决定跟他说实话会比较好,“他除了是我上司,还是我前男友。”
“我没有多想,我还是去跟他郑重道个歉比较好,姐姐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
许定话说一半,反应过来温知黎刚刚说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她:“你说他是你……”
温知黎收回自己的手,平静重复:“他是我前男友。”
信息量太大,许定消化了好一会儿:“你们刚分手吗?”
“没有,两年前就分了。”
“你是不是还……还喜欢他?”
温知黎一怔,看向手上的西装。
手背肌肤触及之处还能感受到他残留的体温,温知黎攥紧拳头,沉默不语。
喜欢就像感冒,根本骗不了人。
许定从她眼神里知道答案,心里涌起一股失落感:“那姐姐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喜欢他了?”
“我也不知道。”
温知黎笑了笑,看向许定,语气尽量温和:“我还没有从上一段感情里走出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来。如果现在跟你开始,我觉得我在糟蹋你的喜欢,我不能这么做。”
许定不甘心,还想争取:“可我不介意啊,姐姐你跟我在一起,说不定就能忘记他了,我可以帮你!”
忘不了的。
谢从述要是那么容易忘记,她何至于到现在都还走不出来。
这话温知黎不能跟许定说,她收紧臂弯,将西装抱在怀里,认真坚决地说:“许定你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我有个弟弟,跟你同岁,我真的无法接受比我年纪小的男生。”
许定急得快哭了:“可我不是你的弟弟啊,你给我一个机会不好吗?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温知黎轻叹一口气,心意已决:“喜欢没办法勉强,感情也不能随便尝试,开始了就要负责任,对不起许定。”
“快回学校吧,衣服的事我来处理,你路上注意安全。”
走了两步,温知黎似乎想到什么,回头补充:“以后不要再跟我送饭了,长辈那边我会说清楚的,这段时间谢谢你的关心。”
许定双臂垂在腰侧,满脸丧气地看着温知黎消失在自己视线里。
温知黎加了一倍的清洗费,让干洗店做加急。
下午下班前,温知黎去干洗店拿上西装,直接去保创。
钟献跟前台打过招呼,温知黎做电梯直接上总裁办。
谢从述还在公司,整个总裁办都没下班。
温知黎看见钟献在忙,将西装递给他:“钟助理,西装清洗好了,麻烦你代为转交。”
钟献看这就像是在看一个烫手山芋,双手还放在键盘上,抬头对温知黎礼貌地说:“谢总就在办公室,温小姐您直接送进去就行。”
温知黎一脸为难,夹杂着不情愿:“我就不进去了,我放在这里你,你忙完再——”
钟献摇头如拨浪鼓,欲哭无泪:“不了不了,温小姐还是您送,我要是送进去,明天估计不用来上班了。”
温知黎:“……”
在总裁办的工作原来如此水深火热。
温知黎没辙,不好麻烦钟献,拿着西装走到办公室,轻叩两声门:“谢总,我来送衣服。”
“进来。”
谢从述的声音在门那头响起。
温知黎推门而入,把西装放在沙发上:“衣服的污渍已经处理干净了,我给您放在这里,您记得穿。”
谢从述停下手上的动作,起身站起来,走到温知黎面前。
谢从述看了眼口袋里的西装,将后背对着她,抬起手臂,懒懒地说:“你帮我穿上。”
温知黎皱眉,拒绝不了,弯腰把西装从口袋里拿出来,抻了两下,往谢从述身上套。
温知黎动作偏快,有些毛毛躁躁,手不小心碰到了袖扣。
温知黎收回手,这才注意到谢从述从中午到现在竟没换衣服,还穿着中午那件衬衣。
平时那股精致boss的讲究劲儿去哪了?
温知黎看着这枚袖扣心头就不痛快,给谢从述轻拍掉西装衣角的褶皱,忍不住小声嘟囔:“你没必要还戴着这个,一点也不好看。”
谢从述挑眉,并不赞成她的话:“没有,我觉得很好看。”
温知黎有点恼:“不衬你,摘了吧。”
谢从述很执着:“我不摘,我没有其他袖扣了。”
温知黎倏地抬起头,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你公寓明明有个玻璃台全是袖扣。”
谢从述莫名被取悦,微微弯腰,与温知黎平视:“可你送的就只有这一个。”
温知黎呼吸稍乱,连退后几步,拿过沙发上的包,没好气地扔下一句:“……随便你,我走了。”
谢从述被凶也不恼,反而笑起来,手指摩挲右手的袖扣,心头那股闷气儿顺了不少。
温知黎离开十分钟后,谢从述拨通内线,让钟献来一趟办公室。
钟献敲门进来,谢从述已经换了身干净衣服。
换下来的那套被他放在沙发上,谢从述对钟献吩咐:“把这套衣服收好,外套不用洗。”
钟献弯腰整理,将衣服叠好放进口袋里,小心翼翼地问:“谢总,需要帮您放进休息室的衣柜里吗?”
休息室的衣柜放的都是谢从述不常穿的衣服。
钟献以为这身衣服被温知黎碰过之后,也沦为大老板的伤心物,不能多看,看多上头会发疯。
然而谢从述却颇为严肃地说:“放公寓仔细打理,以后见温知黎我都要穿这套衣服。”
钟献:“……”
完了。
已经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蟹老板快想开了,前方追妻火葬场预警。
今晚家周边网络故障,让大噶久等了,我还以为我今天不能更新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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