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谢桃村,村里的村民都已经出来,站在空地上还在议论,这山野村落的百姓,从小到大都还没有遇到过命案,山村一直是民风淳朴,偶尔有偷鸡摸狗的事情,却没有奸杀妇女这样的恶性大案发生过,所以一个个的脸上都是紧张之情。当然,也有个别唯恐天下不乱的觉得很兴奋刺激,在平静的山村生活中多了一些色彩。更可况还能借此机会见见县太爷。很多村民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山村,自然是见不到县太爷的了。
他们来到村里,地保忙不迭迎上来,点头哈腰道打着招呼。
知县都没有下轿,甚至都没有撩起轿帘。一切由刑名师爷办理。
司徒策急声问道:“凶案现场呢?在哪里?”
地保一指山坡上:“翻过那坳就到了,大概有七八里路。”
“谁先发现命案的?”
“是打柴的李旺族。”
“把他叫上,赶紧领我们去现场!”
于是乎,一行人又跟着低保继续爬上,翻过山坳,又走了一截路,这才来到命案地头。
这是一块山坡地,秋收已经收了庄稼,正在翻地,已经翻了一半了。翻过的土地上到处都是凌乱的脚印,这让司徒策肚子里暗自叫苦,现场只怕是已经被破坏了。
知县蔡钊的轿子远远地停在路边,司徒策吩咐低保将发现命案的李旺族叫来,一个半大的男孩,已经吓得脸色煞白,到这会子还在止不住地簌簌发抖。
司徒策知道,这时候询问,可能会因为紧张而漏掉很多重要的细节,必须先让这孩子平静下来。当下和颜悦色跟他聊了一会他家的情况,问了家里有几口人,都是谁,平时能收成多少,够不够吃,除了打柴还做什么。等到他平静下来,这才开始问案件的事情。
李旺族道:“早上天不亮我就去打柴了,就在前面大概三四里的地方,打好柴我就挑着往村里走。走到这里的时候,我就看见龙婶地里躺着一个人,有点像龙婶,以为是她干活累了躺在那休息。不过现在早上家很冷的,这么躺在地上,会着凉的,我就叫了一嗓子。可是龙婶没有搭理我,怕不是睡着了,我就放下柴火,想走过去叫她。走了几步路,我就站住了,我看见龙婶她……,她上半身倒是穿着短衫,可是,她下半身,她裤子脱着的,一直脱到脚脖子哪里,光光的什么都没有!我赶紧转身过去,又叫了几声,还是没听到答应,我心想坏事了,这么近都没听到,不可能的,怕不是出事了!我就转身过来又叫了几声,她还是一动不动躺在那里。我就大着胆子走过去,便看见她已经眼睛圆鼓鼓的瞪着天,脖子上勒着一根带子,吓得我脚都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爬起来就跑,连柴火都不要了,我一口气跑回村里,嚷嚷说龙婶在地里被人肏死了!然后地保他们就出来了,还有龙婶当家的,急着往地里跑,我们也跟着跑去,到地头上,就看见龙婶的男人抱着龙婶在哭,裤子已经拉上去穿好了。然后我们就帮忙把龙婶抬回家了,人已经都有点硬了。就是这样。”
“那时候是什么时辰?”
“晨正了,应该是。”
“具体尸体在哪个位置,什么姿势?”
李旺族走到田埂上,指着地头靠里的一块说道:“喏,就在这里,这样仰面朝廷躺着的,两腿分开一些的,裤子一直脱到腿脖子这里。眼睛圆圆的瞪着,跟水牛一样,吓死人了!”
“她的手呢?手是什么姿势?”
“就放在身体两边的,对了,好象还抓着土的。”
司徒策点点头,提着勘察箱,绕了一道弧形,避开田地里凌乱的脚步,来到李旺族指的那块地方。
这里翻过的田地上脚步更乱更多,想必是被村民踩的,根本已经不成样子,这露天场合司徒策不能用照相机拍照,只能蹲下身细细搜索,可是,整个现场都搜索完了,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遗留物或者痕迹。
司徒策很失望,现场已经完全被破坏,没有可用的痕迹,只能寄希望于尸体勘验了。
司徒策跟知县蔡钊汇报了情况,然后一行人又返回了村里,来到死者龙婶家。
龙婶的丈夫李家寿正蹲在门口哭,两个老人坐在一旁唉声叹气,四五个小孩子抱着李家寿的胳膊也跟着呜呜哭着。见到地保带着捕快一行人过来,李家寿忙起身抹眼泪。地保道:“别哭了,衙门的来查案了。”
司徒策问李家寿道:“你媳妇龙氏什么时辰下地干活的?”
李家寿道:“晨初,她一般都是这个时候下地干活的。”
刚才发现尸体的李家寿说发现尸体时是晨正,从这里到干活的地里大概要走半个小时,也就是两刻,晨初二刻到晨正其间有两刻钟。死者也就是在这两刻钟即半个小时里被奸杀的。需要查出这个时间段不在场
司徒策低声吩咐萧耗子带着捕快在村里调查线索,主要是龙婶的为人,有没有仇家,有没有奸情,村里有没有陌生人等。重点调查今天早上晨初二刻到晨正期间,村里成年男人的动向,看看有没有嫌疑人。
萧耗子带着几个捕快在地保陪同下开始住户调查。
司徒策问李家寿道:“死者的?搁哪了?”
“后面厨房呢!”
“厨房?”司徒策愣了一下,“放厨房做什么?”
“洗了好入殓啊。”
苦也!司徒策电视里暗叫:“衙门都还没有查案,怎么就清洗了!”
李家寿很奇怪地歪着脖子瞧他:“她被人肏死了,身上脏得跟掉粪坑里一样,不洗,不洗怎么入殓,怎么去进祖宗?”
“罪犯留在她身上的痕迹是破案的重要线索!都洗掉了怎么破案!”司徒策怒道,“厨房在哪呢?快带我去!”
“在后面,还没穿衣服,你不能去!”李家寿拦住了他。
司徒策气不打一处来,扭头对殷丫蛋道:“把他给我拉到外面去!”
殷丫蛋答应了一声,对李家寿道:“衙门查案,你少在这啰嗦,出去!”说罢,一把抓住李家寿的胳膊,痛得他直咧嘴,把他扯到了门外。
司徒策对唐糖道:“你跟我来!”
带着女捕快唐糖,司徒策推门要进厨房,可是厨房门却紧紧关着的,司徒策气得大叫:“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衙门来查案的,尸体不要洗了!立即停手!把房门打开!”
其实,外面堂屋说话的声音里面都已经听得很清楚了,几个老妇面面相觑瞧着,不知该怎么办,一个老妇道:“别听他们的,被人肏死的,不洗怎么见祖宗?赶紧的洗!洗完了穿好衣服再开门。”
几个老妇都觉有理,一边答应了,一边舀着水继续给死者冲洗身子,特别是阴户。
司徒策见老不开门,扭头对捕头石猛道:“把门踹开!”
石猛上前,大喝一声,一脚踢出,咣当一声,木门应声而开。小孩胳膊粗的门闩断裂发出老远,吓得一屋子老妇尖叫着蹲在了地上。
唐糖抢先进去,厉声道:“衙门查案,赶紧的都站一边去!”
老妇们赶紧站到了一边,哆哆嗦嗦的。
司徒策迈步进去,便看见死者全身赤条条的躺在一块门板上,身上地上都是水,旁边还放着几个水桶,只怕是痕迹都已经被冲掉了,一个劲叫苦,怒目凝视着那几个老妇,却又说不出话来,连衙门的捕快保护现场的知识都是自己教了才会的,又何况这些无知的山村老妇呢。所谓不知者不罪,挥挥手,让她们都出去了。
司徒策蹲下身,细细查看这具赤裸女尸,尸斑和尸僵已经出现,尸斑位于尸体后背、臀部和腿脚后侧。符合仰卧位的尸僵形成特点,说明被害人被害之后可能没有被移动过。
尸体身体不高,但是很粗壮,一看就是常干农活的。眼睛微闭,露出半截眼白,这应该是冲洗的那几个老妇帮她合上眼的,眼眶处有青紫的皮下淤血,脖颈处有明显的八字形掐痕,口鼻处也有浴血,双手前臂有片状的皮下淤血,手背有划伤,右手手腕脱臼,说明凶手曾经对死者进行施暴,死者进行过殊死抵抗。
脖颈处有明显的勒痕索沟,生活反应明显,证明是生前伤,死者是活活被勒死的。
死者小腹部、大腿部和阴部都有划伤,应该是凶手强行解开被害人裤子时,被害人抵抗留下的。
司徒策拿起死者手指,按道理,农村下地干活的农妇,手指甲缝隙应该不会太干净,因为没空整天的修理指甲,指甲也会比较长,可能会因为抓挠凶手而留下凶手的皮下组织等物证,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刚才冲洗的农妇非常的尽责,已经将手指甲都清晰的干干净净的,连一点黑泥都没有留下。
司徒策把希望放在了阴道残留物上,希望能提取到凶手留下的精液。虽然他知道,在这帮尽责的老妇冲洗之下,这种希望非常的渺茫。(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