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当归无论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那只充满温度的如铁钳般的大手,而挣扎到最后,于当归竟是意外地有些不舍那丝温度,待裹挟着温度的大手从手臂间离开那刻,她竟是生出一丝怅然若失来。
“……”于当归。
自己绝对是生病了,还病得不轻!
“那个,十一兄,你,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帮你熬点姜汤……”终于回到招待所,于当归回去那抹怅然若失,抬头对顾十一道。
然而,顾十一心中记挂着之前的事情,没等于当归动身,他便一把拦住了她,“不用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可你现在……”
“放心,我没事儿的,这点雨还赶不上我们一次训练!”顾十一含着一丝浅笑道。
“……”于当归,“那好吧,伞你拿好,我……就不送你了!”
“嗯。”顾十一笑着看了眼眼前这个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小女人,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摸对方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然而,还未等他手完全伸过去,原本低着头的于当归却是忽然间抬头,似是想要说什么,却没想到刚好看到这一幕,一时间愣住。
“……”顾十一。
伸出的手半落不落,好不尴尬,顾十一眼神闪烁了一瞬,下一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抬起的手落在了于当归的脑袋上。
巨大的阴影落下,遮住了于当归面前的灯光。
“好了,你乖乖休息吧,我走了!”顾十一轻轻揉了揉于当归过分柔软的头发,下一刻,手收回,转身离开。
“……”于当归。
为毛有种自己被人占了便宜的感觉?于当归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些潮湿的头发,皱着眉头想道。
顾十一从招待所离开后并未即刻回到学校,而是冒着雨在学校附近巡视了两圈,未发现任何可疑后方才回去。
而进校后第一件事他便是找到了学校里跟他关系最为密切的一位负责人,将这件事一五一十地说与了对方。
然而,毕竟现在无证可查,且这件事只怕背后还有更大阴谋,也因此,这件无意中发现的意外暂时被隐蔽了下来。
于当归在洗了一个热水澡后没等头发干透便倒头睡了过去,而昨日一路奔波,加之淋雨让她第二日清晨醒来时只觉头重脚轻,整个人飘飘的感觉没了根般。
“嘶!”于当归捏了捏有些发紧发疼的眉间,用力吸了吸鼻子,结果发现鼻孔竟然堵住了。
惨了,只怕是感冒了!
于当归半靠在床头,浑身的酸痛让其无力吐槽。
拿起手表瞅了瞅,竟然发现时间已然过了九点。外面天光大亮,但于当归只觉自己的世界此刻一片黑暗。
“唔,流年不利啊!”于当归甚是郁闷地牢骚了一声,而恰在此时,房门被敲响,顾十一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当归,起来了吗?”顾十一在将学校里的事情处理完后便第一时间跑了过来,原本以为于当归此时只怕已经出了门,却在同前台的人打听过后发现对方竟然一直都未曾出过门。
难不成这于当归还在赖床?
抱着这般想法,顾十一敲响了于当归房间的门。
而房间内,于当归在听到顾十一的声音后,原本空落落的心竟是在一瞬间被填满,生病的怨气似也在那一刻被吹散般,忘记了昨晚的尴尬悸动,下一刻,于当归似回光返照般从床上爬了起来,拖着沉重的步子摇摇晃晃来到门口。
“吱呀”,房间门被打开,露出于当归那张惨白如鬼般的脸。
“嗨,十一兄……”开口声音带着嘶哑,于当归都不忍心让顾十一去听自己此刻的破锣嗓子。
“当归,你这是怎么了?!”本以为还是那个活蹦乱跳的于当归,却没想到竟是一个病恹恹,一夜之间判若两人的于当归,顾十一不紧张那才叫见了鬼,“是发烧了吗?”
没等于当归回答,顾十一便伸手在于当归额前探去。
“怎么会这么烫!”顾十一收回被那抹滚烫惊到的手,下一刻便将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哧溜下去的于当归拦腰抱起,“你先上床休息会儿!”
“……”于当归,“那,那个我自己可以走……”
小声如蚊蝇,就连于当归自己都听不清楚。
顾十一自然是听到了她的话,但断然是不可能放其下来。将于当归放在床上后,直接拉着薄毯将其裹了个严严实实,“你好好躺着,我去买药!”
“啊……”
“放心,不远,就在旁边,我很快回来!”顾十一转身再转身,丢给于当归这句话后便快速离开了。
“咳咳,你怎么知道我想问有多远……”于当归将半个脑袋缩在薄毯里,带着重重鼻音轻声呢喃着。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人照顾而内心安心,顾十一不过出去五分钟,五分钟再回来时,再见于当归却发现对方已然睡着了。
嘴角轻轻一勾,顾十一走至床边,甚至心疼地深深看了眼眼窝深陷的于当归,紧皱的眉头只在初见他时舒展,此时却正紧紧挤在一起。
昨日从于当归嘴里听说了对方的各种“丰功伟绩”,短短半年不到时间她用自己的努力成就了一片天地。顾十一在听到于当归这些事迹后内心颇为其感到骄傲,但却又忍不住担忧其身体能否吃得消。
结果,这个担忧不过一个晚上竟然成真,这让顾十一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乌鸦嘴的潜质。
虽然很想让于当归这样一直睡下去,但为了不让其发烧得更加厉害,顾十一狠心将沉睡中的于当归叫醒了过来。
“唔,你回来啦!”于当归睡得昏昏沉沉,身子软弱无力到都不想爬起来,最后还是顾十一将其撑了起来。
“你先把药吃了,若是一会儿烧还没退,我就送你去医院!”顾十一在于当归耳边轻声道。
艰难咽下超苦药丸的于当归扯了扯发白的嘴角,带着一丝无力笑着道:“哪有那么娇贵!放心吧,我小时候都是这样过来的,身子能扛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