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面楚歌的颓势扭转成优势,这瞬间的转变让南岳掌控了接下来的时局变化,金云溪借菖国内部党伐之机让苏丛丛以钱财私下扶持了亲南岳的一派,不久之后两派的胜败便可见端倪,不用说,这一切都在她的预计之中,此时此刻她绝对不会放任事态走向对南岳不利的一方,不管花上什么代价,她都要菖国内乱,这个渔翁之利她收定了!
争持不下的菖国内廷,坐山关虎斗的南岳,这本身就是一场好戏,让人纳闷的是东西两大国却丝毫没来插手,这不免让人有些错愕,但如果认真追究起来又不难推敲他们莫不作声的原因,金、魏两国一直在进行军备竞赛,从十八年前到现在一直就没有停止过,两国势均力敌、互不相让,有几次差点干戈大起,要不是两国君王及时停手的话,此刻估计已经是烽烟四起、白骨成堆了。其实说白了,不是他们不想打,谁不想逐鹿天下!战争说起来容易,真打起来那可是另一码事,首先要考虑战场选在哪儿?没人喜欢在自家院子里动刀动枪,不论成败自己都捞不到多少好处,于是这一磨蹭,磨出了个逆天而行的女帝,表面上看这两大国是没输没赢,而实际上呢?他们不是傻瓜,放任北地突起另一强国,他们能愿意吗?自然是从中赚了个盆满钵满才会这么安分,金云溪也正是利用了他们之间的矛盾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她对魏、金的内政相当了解,钻营其中到也驾轻就熟,然而最根本的原因她心里也清楚,金宏和尉迟尊的野心何其之大,二十年前她就知晓,她之所以在暗中浸淫越、菖等三国的内政,就是怕万一两大国的烽烟一起,届时位处中间的南岳将可能变成他们真正的逐鹿战场,她必须在他们动手之前称霸北方,防止他们借小国之间的利益冲突举事!
二十年了,二十年让魏、金这两只老虎彻底养足了精气,她相信不久的将来,一场真正的大乱即将到来,到时兄长、尉迟尊、她,他们三人又将会是怎样的关系?没人知道未来将会如何,谁是敌人谁是朋友还是个谜,她等着,等着那天的到来,不管等到的是重生还是毁灭……
且不论凡州境况为何,单说岳北南一行并没能及时寻到师傅尉迟华黎,或许到了民间他才真正体会到了母亲的用意,寻人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探查民情才是母亲想让他做得。各府各县这么走下来,自然是没时间找人。尉迟华黎的踪迹便成了个谜,当然,关键在于她本人也没什么目的性,虽说虚长了这么多岁数,可冲动的个性到从来都没有改过,要不是岳北南给她整理行李时塞了不少银两,闹不好她现在已经饿死在哪个山沟里了,偷偷抢抢的举动那是十八年前做得事,十八年后的今天,当她从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三军统帅突然变成什么也不是时,心理上总归是一时适应不过来,要不人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又是个看不得女人受罪的人,将钟离莲葬在落风山顶之后,漫无目的地往西南走,一路上见着受苦的女人便救,这时代最苦命的莫过于女人,就是有座金山也不够她奉献的,几个月后,她已身无一文,此时别说他人了,连自己她都救不了,真是山水轮流转啊,想不到又回到了幼年乞讨的那种日子,真他奶奶的想不到,她是越活越回去了,想当年还有小四他们跟着,如今那帮小子都混到了一官半职,也有家有口了,自然没人会再跟着她出来当土匪,小四还有些人性,临走之前往她手里塞了些银子,哎,叹息,怎么就让她混成了这个样子!
“乞丐婆,去、去、去,别蹲这儿,没看我们正开门做生意嘛。”酒馆的跑堂小二拽着白抹布朝她挥了两三下,像赶蚊子一样。
乞丐婆?火气噌得就上来了,这些做生意的真是狗眼看人低,她哪里像乞丐婆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火气不免降了三分,确实有点不雅,昨天见一对小乞丐没有衣服遮体,她便把外袍送了他们,自己仅着浅色内衫,不想昨晚睡在地上弄脏了,如今看来确实有点像乞丐婆。
“别磨蹭了,快走,再不走我可放狗了啊。”小二一面催她快走,一面用抹布扫了两下她刚刚倚得地方,像是扫晦气一样,真是让人蹿火,要不是她饿得有些没力气,早上去海扁他一顿了,哪里还由得他在这边叽叽歪歪。
拍了拍屁股站起身,两眼来回在街道上瞅了几下,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满街的商贩,看起来还挺热闹的,虽比不得凡州繁华,到也是个热闹之地,正愁着到哪里找吃得去,不想眼前出现了两个小身影,正是她昨天赠衣服的两个小乞丐。
“大婶。”两人手里各执半块黑馒头,如果那黑疙瘩也能称为馒头的话。
指指自己,“给我的?”
两个小乞丐点头,可她并没有接,这到不是说她计较那馒头有多脏,只是她有些感动,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人的心还是善良的嘛,“我不饿,你们自己吃。”还没说完,肚子就不争气地叫出了声,三人面面相觑,尉迟华黎突然大笑,好长时间没这么笑了,还以为自己已经没这种表情了呢。
“怎么还没走?你这乞丐婆,莫不是真要我放狗!”店小二再次出来,拿着笤帚就想往尉迟华黎身上扫,尉迟华黎见状嘴角微微一翘,小子,今天你算是注定要载我手里了,三番五次来惹我,姑奶奶我可从来都没什么好脾气,想罢右手一用力,只听见啪得一声,店小二手里的笤帚甩到了门前的圆木柱上,一把镶玉匕首插在笤帚把上,正好将笤帚定在柱子上,店小二扑通一声跌坐到青石板地面上,眼角抽搐地相当厉害……
尉迟华黎的手停在半空中,还没来得及碰到店小二,谁这么爱管闲事?她还想亲自教训那小二一顿呢,到被人这么搅和了。
“没见我们爷要进门?吃了什么狗胆敢拿笤帚赶人!”一声厉喝吓得店小二直呼自己该死。
“行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听得尉迟华黎眼皮连跳了好几下,暗自在心里叫苦,不会这么巧吧?这个时候能碰上他?
“怎么,还没歇火?”尉迟戎路过尉迟华黎的身侧,停在她的耳边轻松地问了这么一句,“要不要再打两拳解气?”这话吓得店小二直喊饶命。
“不用了。”听这家伙戏谑的声音就知道他绝对不会是“凑巧”碰上她的,肯定已经跟了她很久。回头对两个小乞丐勾了两下手,“走,这位有钱的大爷请我们吃饭。”没理身后的人什么表情,带着两个雀跃又有点害怕的小乞丐大模大样地走了进去,反正她也跑不掉不是么!心里想着另外一件事——莫不是魏国早就盯上她了?他们想做什么?
尉迟戎蓄了胡须,如今再看却已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了,想到几年前他匆忙回去看他新生的孩子时,不免有些自嘲,男人啊……总会在享受齐人之福的同时还想沾染所谓的真爱,得到了又会怎样呢?还不是又会弃去,然后再去追寻……低头吃饭,不愿再记起往日的伤心事。
爱情是个什么东西?抵得过眼前这碗救命饭吗?答案很明显,当然抵不过。
尉迟戎“留”下了尉迟华黎,这既是他的想法,也是魏国的需要,毕竟她对金云溪来说还是相当重要的,当爱情遇上男人的权利欲时,一切都将变得不堪一击。没错,我爱你,但那又怎么样呢?我会为你背叛国家、君王吗?不会!三从四德向来都是给女人立得,这世上就从来没有男人的三从四德,尉迟华黎看得比谁都清楚,她始终知道自己要得是什么,也因此才一直让尉迟戎心心念念着忘不掉。
“告诉尉迟尊,她不会那么笨,为了一个姐妹抛弃南岳千千万万的子民!”这是尉迟华黎给尉迟戎的话。
“我不会害你,他也不会害她。”
“想让我感激吗?”咬着牙签,不知为何,突然恨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冲动地离开蚊子婆。
“我一直希望你能像一般女子那样留在我身边,可惜又明白这不可能。”
“别放些没用的屁,到底想拿我怎么办?”
笑笑,端过桌子上的热茶继续品着,并不回答她。
“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敢拿我搞那些阴谋去害她,我绝对会亲手送你到十八层地狱去。”
“听起来不错。”吹开一小片茶雾,“忘了告诉你,她一直派人跟着你,可惜……”全被他给了结了。
哗啦——桌子被尉迟华黎一脚踹倒,茶杯、茶碗碎了一地……
此时没人在安分地看戏,大家都想方设法要将对方致于死地,私人感情?那已是前世的名词!金云溪要霸北,尉迟尊不会那么轻易地放任她为虎为患,且看最终结局谁输谁赢,女帝称霸已行将成为事实,可谁又会允许三足鼎立?尉迟尊?金宏?爱情、亲情从来都拦不住他们,三个埋葬了感情的君王会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大势呢?没人知道,且看金云溪如何霸北,如何挤到兄长与丈夫的面前与他们对面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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