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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六章 人心叵测

轩城绝恋 柒钥 4250 2024-11-16 05:07

  明天是某柒的生日,我祝自己生日快乐,哈皮波斯蒂,8月6日是轩城两周年纪念,柒柒今年没准备视频,但也祝炎瑕快乐,祝看文的孩纸们幸福健康每一天!

  “柔儿姑娘,公子醒了,说想见你。”

  冷绯柔霍然回头,一丝惊慌之色转瞬即逝,见于程颢说完之后在原地等待,她忙整了整衣衫定了定神,起身踏下台阶,紧随着于程颢向着东边的院落而去。

  昨夜这院子彻夜灯火通明,无瑕的房间一直都有人轮流守候,冷绯柔知道自己要动手杀人根本已无可能,她现在只想能得到无瑕的信任留在此处,再寻契机。

  “公子刚醒便问起了你,弦伊也在房中,你进去吧。”到了门口,于程颢停住脚步退身而下,冷绯柔抬头看着那半掩的房门,竟忍不住有了一丝口干舌燥。

  自己这是怎么了,当初要来到此人身边时,自己的心中满满的都是恨意,那恨意让自己毫无惧色,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可是为何现在一想到昨夜他那无声无息的靠近与淡漠的表情,自己心底竟不由自主的便涌起了害怕,他的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让人无所遁形;自己现在走进去,站在他的面前,会不会马上便被他揭穿,然后毫不怜悯的杀掉?

  呼吸有了不易察觉的紊乱,冷绯柔站在门前,身子轻微的颤动着,竟怎样都抬不起步子踏入房中。

  “柔儿来了?”弦伊正站在桌旁给无瑕梳着发髻,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斜射在门口,将冷绯柔的影子拉长,映入了屋内,弦伊侧目望了一眼,露出了笑意来:“进来吧,公子醒了,正等着你呢。”

  “……好……”冷绯柔努力调整了呼吸,然后长吐一口气,伸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无瑕低垂的头微微抬了一下,就着面前的铜镜,他看向了步步靠近,略为不安的那人。

  “柔儿姑娘请坐。”语气波澜不惊,无瑕说完温柔的一笑,并未去看冷绯柔,只轻声道:“柔儿姑娘不必拘谨,弦伊已经跟我说了所有的一切,她虽说不出柔儿姑娘的身世,却也知你是从晋兵手中逃脱的性命,但凡受朝廷迫害之人,便都是我姬无瑕愿意帮助的朋友,如今到了这里,你便将此处当成自己的家,吃穿用度一概不用操心,你若愿意留下便留下,若不愿,我便让弦伊给你银子,再给你寻一处僻静安全之处落地安家,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我不走!弦伊姐姐和于大哥待我恩重如山,我定要报答他们,弦伊姐姐还说公子是好人,定不会任我孤零零的一人在世上自生自灭,公子若是不嫌弃,柔儿愿跟随公子左右,端茶送水,洗衣做饭,什么都行!”冷绯柔急切的向前走了一步,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从昨夜开始,她便害怕无瑕醒来会让自己离开,若是那样,自己想要杀他就更是难如登天了,所以,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因为只有留下来,才能有机会为爹爹报仇!

  “说起来,弦伊也说不清楚柔儿姑娘家中因何产生变故,又为何孤身一人被那么多晋兵追杀,若是柔儿姑娘不介意,无瑕愿闻其详。”待弦伊将发簪插入发间,无瑕才身子一动侧过了头来,冷绯柔低眉敛目站在他的面前,在他的眼神望向自己的一刹那抬了抬双眼,却并未与无瑕目光相接,而是眸中一动,又低了下去。

  心跳得快极了,冷绯柔拼命的抑制住心中的悸动,轻轻吐了口气,低声回道:“家父本是常州一商人,为人老实本分,从未有过逾越之举,我们一家四口本过着平和安乐的日子,虽比上不足,但也还算殷实,岂料自去年开始,边境战乱骤起,朝廷四处征兵,搜集粮草,衙门无法完成任务,便限定每人每户需上缴多少粮食缴纳多少银两,若是不从,便抄家封铺,抓人要命,我弟弟才十二岁,被衙门抓去说要送上战场,爹爹变卖了店铺,凑齐了银两想要将他赎回来,谁知……弟弟竟在狱中被人杀害,娘亲得知消息后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爹爹去找他们拼命,竟也被那狱卒所杀,我自小习得一些武艺,葬下双亲之后,便寻机潜入县衙,杀了那狗官,然后一路逃命,颠沛流离,若不是弦伊姐姐和于大哥救下我,我恐怕……也已经……”

  冷绯柔说完之后泣不成声,弦伊也在一旁陪着落下了眼泪来,无瑕沉默着坐了许久,才轻轻一叹,站起了身来:“如这般不平之事屡见不鲜,若非发生在我们身边,也无法施以援手风雨同舟,你如今孤苦伶仃毫无依靠,便留在这里好好的生活,我们或许不会一直呆在此处,若你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我们走后,便将这院子留给你,再给你一笔银子足以度日,若你想跟大家在一起,以后我们便都是你的亲人,走到哪,你便也跟到哪,可好。”

  无瑕言辞恳切,情感真挚,那一瞬间冷绯柔竟有了一丝感动。

  若非此人与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又如果自己果真是故事里那个无依无靠可怜无辜的女子,自己现在必定已经感激涕零,对此人歌功颂德了吧。她心底发出了一丝冷笑,口中却道:“谢公子收留之情,弦伊姐姐说得果然没错,公子人好心善,将来必定会有好报。”

  无瑕闻言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他心知自己杀孽太重,怎敢企望将来能够善终,冷绯柔见他摇头,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忙急急道:“是否柔儿说错了话?”

  无瑕见她误会,也不去解释,只又道:“这里除了弦伊之外都是男子,这院子平日里也就我住,奚昊跟缠绵是我的莫逆之交,情同兄弟,亲如家人,其余人全是我的手下,但也跟家人一般无二,他们都是好人,会好好照顾你,不要将自己当成丫头下人,在这里,我们都是平等的。”

  “柔儿知道了。”冷绯柔乖巧的应了一声,见弦伊去倒洗漱用水,她忙跟着一走,道:“我也来帮忙。”

  “好啊。”弦伊见无瑕留下了她,心底高兴,应了之后将她一拉,笑道:“多了一个陪我说话的姐妹,我实在太开心了,公子身子不好,便是炎炎夏日都需用温水洗漱,以后我若忙了你便帮我准备,这会子都弄好了,我要去给公子看药,一起走。”

  “好!”冷绯柔应着与她一同踏出了房门,无瑕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突又道了一句:“常州盐湖十里荷花香,不知今年的金莲是否依然绽放。”

  冷绯柔脚步一顿,心中掠过了一丝不安,她眸带惊色眨了眨眼,见弦伊回头看向自己,忙掩饰的一笑,回身答道:“与往年一样,漂亮得很。”她说完直直的盯向了无瑕,心头七上八下,忐忒难安,无瑕听罢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无瑕儿时曾经过常州,印象最深的便是那十里荷花尽妖娆的画卷了,待有了机会,咱们便回去看看。”

  “好。”冷绯柔应承着返过身去,怕无瑕再问起其他事情自己会答不上来,于是拉着弦伊向前一奔,走得极其匆忙。

  缠绵刚拐进院门,差点与她二人迎头碰上,弦伊见他进门,忙伸手往后一指,道:“公子就在屋里,缠绵公子请。”

  “我做了粥,正凉在膳房,你们得空去拿了过来。”

  “好。”

  缠绵进了房间,见无瑕竟站在原地发呆,忙伸手将他一拉,到了桌旁坐下:“怎么了,大早的便站在这里发呆,你跟那俩丫头说了什么,害她们跑得如此匆忙。”

  “唔?”无瑕回过了神来,拿眼去望了门外,答道:“没什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问了一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今日不是要去军营打探情况么,还不去。”

  “我便是来跟你说一声的,这就要走了,奚昊熬好了药就过来,你若闷了便在院子里走走,今日这粥我可是一大早的就熬起了的,可不许使了性子不喝。”

  “我便如此不可信任?”无瑕看他神色肃然,心底忍不住好笑,想与他打诨几句,却奈何缠绵紧盯着他,就是不肯开脸,闹得他治好怏怏的低下了头去,应道:“知道了,一定喝干净,然后乖乖吃药,让奚昊扎针按穴位,等你回来。”

  “嗯,知道就好。”缠绵这才一笑,从怀中又掏出了一封信来:“白炎说,你听了话就再给你一份奖励,这是他的第二封信,你可乖乖收好了,我倒是好奇他信里跟你说了什么,要让我逮着机会,我可是会偷看的。”

  无瑕闻言双颊一红,接过信笺后放在桌上,然后伸手将他一推,道:“还不走,杵在这里做什么。”

  “哎呀,我现在可算是真正体会了过河拆桥的滋味了,你可别忘了,还有一份信在我手里,你要是惹恼了我,我就不给你了。”

  “莫非还是那三岁孩童么,威逼利诱的手段都用上了,也不嫌害臊。”门外传来了奚昊的笑语,紧接着他怀中抱着一只猫进了门来,无瑕与缠绵一见皆起身一迎,奇道:“何处来的猫?”

  “都在这院子后巷转了几天了,我怕是有人喂养便没敢留它,可都几日了,它一直在这附近,方才从墙头窜了进来,我看了看,它后腿带伤,想来是没了主人了的,我便给它洗了澡,上了药,带过来给无瑕作伴。”

  那猫儿浑身黝黑,一双眼瞳泛着金色的光,窝在奚昊怀中十分乖巧温顺,无瑕看得喜欢,伸手接过之后搂入了怀中。

  “它的腿怎么了?”见奚昊竟用两根树枝做成支架绑在了猫儿的腿上,无瑕感到有些奇怪,奚昊伸手挠了挠猫的耳后,道:“折了,绑几日,等稳定了我再用药给它治疗。”

  无瑕二人看他说话的模样,竟似将猫儿当成人一样看待医治,皆忍不住一笑,道:“好,咱们一起照顾它。”

  见无瑕开了笑脸,缠绵走到奚昊身旁将他一揽,道:“还是我家夫君有办法,这下好了,无瑕每日有猫儿陪伴,也不会觉得无聊了,为了奖励小夫君救猫有功,我决定——”

  那两人看他说得郑重其事,皆侧头去望他,等着听他下文,岂料他说完之后将身一俯,蜻蜓点水般将双唇在奚昊脸上一印,然后一个飞跃远远出了门去:“奖励送到,可不要太感动哟。”

  奚昊呆呆的站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待意识到自己又被那人耍了之时,缠绵的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呀,今生便被他吃定,翻不了身了。”无瑕少有如此刻薄的时候,此刻却叹息着摇了摇头,做出了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看着奚昊,奚昊则恨恨的擦了擦自己的脸,双眼一眯,带着一抹坏意道:“哼,有他好看的时候,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我先去给公子送粥,柔儿,待这药凉一会儿后你便将它端过来。”弦伊低头看了看药罐,见药汁还很烫,于是将托盘放在了桌上,对着冷绯柔道了一句,冷绯柔听了那话心底一喜,忙不迭的应道:“知道了,我一会儿便端过来,弦伊姐姐先去给公子送粥吧。”

  “好。”弦伊不疑有他,回身去了膳房给无瑕盛粥,待她的身影消失之后,冷绯柔走到撤了火的炉子前,揭开了依然冒着热气的药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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