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骑军正是破虏军的铁骑,不过这是由加新统领的千总队,说是千总队,如今在吸收了大批蒙人和女真人后,如今人数已经达到了近三千人。
楠勇此来就是一个监看联络的作用,主要的参战都是由加新千总队来完成。
不是由明人出马攻击幕府军,当时是自有妙用,既要打击幕府,还不能让幕府军失血过多,这个平衡也要把握好,否则对破虏军极为不利。
既然主要的任务是监看联络,楠勇就没有想着上阵,他带着百名护卫缀在最后面。
加新、额图浑、巴根各自统领数百骑成扇面状如狼似虎的向幕府军右翼扑去。
此时的德川赖宣大惊失色,但是在千军万马中他也只能派人告诉右翼的武士一定要顶住对方骑兵的冲击,否则阵势就有崩溃的危险,而战线上双方还在焦灼,根本无法后撤,否则就是大败全军覆没的局面。
幕府军仅有的四百余骑迎了上去,他们以纪伊藩二百骑为主,其他骑队为辅,就是这么些骑兵。
按说两万余的军势不至于如此悲惨,两万余人就这么些骑兵,但是在倭国幕府对骑兵看得极重,往往视作有没有异心的标志,因此很多藩国都是废弃了骑兵,就是让幕府千万别找他们的麻烦,藩国里往往就是几十骑探查和通信使用而已,此时哪里来的大股骑兵。
骑着甲斐战马,身穿皮甲的幕府军骑备们倒也英勇,他们呼喝着向数倍与他们的骑兵冲去。
可惜,甲斐战马同对方石岛马一比就是侏儒马,而且由于马匹矮小力弱,往往骑手不能披上铁甲,披甲都是极为的勉强,防护力极差,而对手人马都有防护,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
双方先是箭枝对射,加新巴根麾下骑兵的重箭可以破甲,对骑兵杀伤极大,而藩兵们的骑弓威力只能破开皮甲让人马受伤。
弓弩对射阶段,加新所部就占尽上风,两军相遇展开肉搏,加新所部的骑枪居高临下根本不是对手能低档的。
加新所部只是伤亡了数十人就将这四百余骑兵吞没了。
加新千总队的骑兵们继续前行,他们接近到幕府军只有几十步处,双方都开始相互攻击起来。
开弓放箭以及箭枝破空的声音响个不停,密集的箭枝在空中交错而过。
倭人的步弓因为身材臂力的缘故,都算不上强弓硬弩,加上倭人的铁甲装备的不普遍,大部分都是皮甲和竹甲,因此他们的箭枝对甲胄伤害有限。
加新千总队此番为了轻骑前行,没有身穿铁甲,但是皮甲加上外面的皮袍子相当于双层皮甲的保护,倭人的步弓箭枝最多就是破甲让其负伤,不能构成致命的杀伤。
而他们坐下的石岛马全部都是身披皮甲,倭人的箭枝也只能让石岛马负轻伤而已,不影响战马的奔驰。
这些女真人和蒙人不是直接向军阵冲去,他们在离着四五十步的地界沿着对方的军阵向倭人不断开弓放箭杀伤对手。
女真人的重箭在这个距离上可是破甲利器,倭人普遍装备的皮甲和竹甲对重箭几乎没有多少防御能力,重箭轻而易举的破甲而入,带起大片血肉,藩兵们惨嚎一片,纷纷倒地。
此时的加新千总队造成的战果真是如同排枪枪毙的效果,沿着对方军阵前沿几十步一阵扫射,所到之处,对面的倭人藩兵们扑倒一片。
这样只能挨打的局面当然无法忍受,各级武士番头急忙喝令军阵向前冲,缩短同这些骑兵的距离。
问题是对方的骑兵机动性更好,也更有经验,一看到倭人的军阵前提,立即就向后退却,就是保持这个距离不变,绝不轻易陷入阵中。
这些女真人蒙人归顺破虏军以前,同明人交战就是这个路数,直接冲击军阵折损太大,他们都是如此行事,这一套战法他们真是太熟了。
当然遇到破虏军,这招不是太好办,因为破虏军火铳射程太远了些,在他们骑弓范围外就可以攻击他们,这个过程绝对不好受。
但是遇到步弓距离同他们骑弓射程一致的倭人战阵,这一套战法真是胜任愉快。
如飞蝗般的箭枝飞入军阵,将外面两层的幕府军击倒,削去了整整两层,到处是倒毙受伤的幕府军足轻,他们的哭嚎声震动四方。
整个右翼有崩溃的预兆,而本已经摇摇欲坠的长州藩藩兵们却是士气大振,他们奋起余勇同幕府军搏杀,他们如今看的很清楚,就是看他们和幕府军右翼谁能坚持的更久。
如今看来他们很有优势,本来就要奔溃的长州藩左翼正对着如今受创极重的幕府军右翼,此时幕府军右翼分出大部分人手阻挡骑兵的冲击,剩下的足轻攻击力大减,后面有强敌在侧如何能全心投入攻击。
这样长州藩左翼也稳定下来,而中军和右翼更不要提,右翼甚至压迫着对手退却,长州藩上下如今都觉得能坚持到最后的是他们。
长州藩的阵线稳定下来了,那么幕府军就有些杯具了。
右翼的藩兵已经有近千人伤亡,不但的有人倒下伤亡,地上铺满了伤亡者,这一切都刺激着其他藩兵的神经。
这些藩兵不是德川家的藩兵,他们就是来打酱油的,德川幕府下令征集,他们不得不来助力,但是战意多强那是个问号。
如果是顺风仗那没问题,保证是龙精虎猛,但是如今被动挨打不能还手的情形下,他们终于抵挡不住开始后撤。
伤亡了五分之一,这个伤亡也是够了,藩兵们纷纷从前方后撤,离着这些奇装异服的骑兵越远越好,至于谁顶上,只要不是自己顶上就好,死道友不死贫道。
他们逃亡,后面的加新、额图浑、巴根等人催促麾下骑兵跟进上来,他们还是采取老办法就是不接近肉搏,保持距离驱赶藩兵乱跑乱窜,用骑弓解决问题。
此时德川赖宣看到不妙已经将五千人的后备队伍派到了右翼,支持已经摇摇欲坠的防线,但是还是晚了一步,阵线开始崩溃。
五千人的藩兵阻挡前方的溃兵,而前方的溃兵为了逃离后面不断射来的破甲重箭则是拼命的冲破这些藩兵的阻拦,双方甚至为此爆发了火拼,刀枪相向,血肉横飞。
拦击的藩兵到底没有前方溃兵凶狠,最终被溃兵冲破了防线,没法子,后面的骑兵重箭太凶残,箭箭见血,后面绝无活路。
奔逃的溃兵将这五千藩兵的阵势完全打破,裹挟着这些藩兵四散奔逃。
而加新等骑军就是在后面驱赶他们,有藩兵跑的太开即刻射杀,这些溃兵被驱赶着冲向了中间的纪伊藩的军阵。
此时一个时辰前还雄心万丈的德川赖宣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到底还是杂兵,这帮子小藩怎么整训的藩兵,到底是成平日久了,出来的都是杂碎,根本没有一点武士的精神。
此时他倒是忘了,这正是德川家想要的结果,各藩越是羸弱,德川家越是放心。
很多小藩也是投其所好,表明与幕府为敌的事绝对不做,对藩兵疏于操练,战力当然低下。
面对汹涌而来的人流,德川赖宣咬牙切齿的命令杀无赦。
纪伊藩的藩兵们领命即刻刀枪相向,刀刀见血,绝不含糊,就是不能让溃兵冲乱了阵脚。
一时间当先撞上来的溃兵们倒毙一片,后面的看到不好也没时间同纪伊藩火拼,都是绕道逃亡。
溃兵们就像是黑灰色的河流般绕过纪伊藩军阵这个顽石向东冲击而去。
此时什么攻击都是浮云,所有的对长州藩的攻击全部停摆下来,长州藩趁机整队,还全活的四千余藩兵向着纪伊藩剩余的三千余人围拢过来。
而幕府军左翼的藩兵已经被前方凶猛的长州藩新常备击退,被逃散的藩兵裹挟着开始逃亡。
额图浑带着近千名骑军在后面驱赶掩杀,就像是赶着一群牛羊般的向东冲去,这片原野上到处是逃散的各藩藩兵,在他们后面就是呼哨着放牧般悠闲的牧民们。
而加新、巴根统领着剩余的骑兵围向了三叶葵家纹的那个军阵,这才是此番最大的收获。
幕府军唯一保持完整就是不足四千的纪伊藩和尾张藩德川家的藩兵。
他们靠拢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大圆阵,这也是四面临敌时,唯一能靠拢的阵型了。
安藤忠次头盔已经失去了,月代头披散着极为的狼狈,他看看四周的形势,
“藩主大人,您还是同护卫一同冲出去吧,此战必败无疑了。”
纪伊藩有百余名
“本藩誓于麾下武士足轻同生死。”
德川赖宣手拄太刀昂然道,倒也是其势威严,此时倒也没有惊慌失措,丢了德川御三家的颜面。
“藩主不用管我等,我等臣下拼死挡住追兵,藩主快走啊。”
安藤忠次感激的涕泪横流,尼玛,遇到这样的明主虽死无憾啊。
但是无论安藤忠次等人如何劝阻,德川赖宣都没有点头逃跑,让左右极为的感激,敢不力战。
其实德川赖宣心里早已内牛满面,外面千余凶悍的骑兵,他们百来人骑马冲阵,几乎就没有可能冲出去,既然如此还不如留在阵中,总是还有这么多人护佑他们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