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绍炎不在面包车里,我有问题也没法当面问他,更犯不着这点小事就发短信追问。我就把它抛之脑后。
面包车一直开了一个多钟头,停下来后,我和铁驴下了车。我发现我们在一个小工厂的后院。
这工厂在海客市很常见,就是一般的加工厂,但联系着面包车能到这来,我觉得工厂内部不一般。
坐面包车副驾驶那个人还带我和铁驴去一个车间。这里没有工人,只摆着一个个的机床,最后我们在角落把一个地上的铁门打开,又一同来到地下。
这里绝对让人想象不到,不仅不黑,还灯火通明的,有一个个被隔离好的房间,里面放着各种我不认识的设备。
副驾驶又带我们找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其实我也不知道把他称为医生恰不恰当,但总不能叫他科学家吧,索性就用医生的称呼了。
副驾驶的意思,让医生给我们乔装一下,然后就赶赴曲惊市。
我和铁驴都挺纳闷,我想的是,我们犯得上乔装么?我俩也不是全国知名人物,去曲惊了,谁能认出我俩来?
我含蓄的提了一嘴,而且我也觉得这老医生看着有点邪乎,不想让他在我们身上使小动作。
副驾驶却劝了我一大通,反正翻来覆去那意思,乔装是对我们有利的,尤其我们以后退役了,还要生活,不要多数仇家。
我发现他口才不错,我说不过他,最后铁驴妥协了,说乔装就乔装,我一看,自己孤掌难鸣,也就跟着妥协了。
副驾驶没等着,先行离开了,而我俩被老医生分别带到两个独立的屋子里,老医生跟我说,我的乔装简单,稍微打扮一下,再把皮肤弄黑,让上唇留出一个八字胡就行了。
我一听留字,心里又犯嘀咕了。我平时就属于胡子少的人,没有连毛胡子,他却让我留个八字胡,我心说他瞧等着吧,估计这一年半载的,我是住在这里了。
老医生也没太跟我多聊,他在我上唇摸了一些药物,又喂了我几颗药,叮嘱别出屋子后就离开了。他走时还撂下一句话,说铁驴的乔装很愁人,他要多琢磨琢磨才行。
我也没接话,这屋子里有电脑,我看里面游戏、电影啥的都有的,我也就很听话的在这屋子里待着了。
这样过了两天,我吃惊的发现,自己胡子竟然长出来了,而且还是很浓密的一层,遮在上唇上。
我还拿出手机自拍几张。我发现自己绝对有臭美的倾向,看着小胡子的照片,自恋的不行了,还想着要不要发微信朋友圈秀一秀,毕竟形象太、太爷们了。
但也不知道咋了,这屋子里没信号,我只好把照片先留了下来。
而在当天夜里,老医生又出现了,带我去了另一个地方,这里有一个大玻璃柜子,我懂这玩意儿,里面有紫外线灯,只要人进去晒上几次,就能让皮肤变黑。
老医生给我浑身摸了一些膏药,按他话说,这是特质的美黑精华,之后又让我躲进去。
他给我定的时间是六个小时,那意思我要是困了,在里面睡觉也行。我本来没困意,但总被这么烤着也有点舒服,最后还真睡着了。
等醒来时,六个小时刚刚过去,老医生带着另一个人把柜子盖打开了,我一边往外爬,一边看了这人一眼。
他很白净,甚至是那种死人白,另外也是个胖子,不过他胖的不协调,四肢很粗,腰腹有点瘪。我知道一般胖子都是肚子大,他这种反常现象让我有点好奇,我就多瞅了他几眼。
他本来也在看我,甚至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我能从他眼神中捕捉到一丝的熟悉感。
纯属是一个顿悟,我回过味来,问他,“驴哥?”
这白胖子也拿出不确定的口吻反问,“徒弟?”
我脑袋有点乱,这才几天没见,铁驴的变化竟这么大。老医生却哈哈笑了,他倒是对我俩的表现很满意。
他还跟我俩说,乔装彻底完工了,马上有人负责接我们走。
我还有一个问题,也跟老医生直言,“我俩这样子,以后再想变回去难不难?”因为我察觉到了,我的胡子是实打实长上的,铁驴腰腹变瘦了,也一定做过什么手术。
老医生回答的挺轻松,说完成任务再想变回去,也就是两三天的事。我品不出他有没有说谎。
接下来副驾驶赶来了,带着我和铁驴离开。
还是那辆面包车,这次它带我们去了一个军用机场,我和铁驴待遇不错,享受一把专机,从海客市直飞曲惊市。
在飞机上,还有专门一个空姐服务我俩,那意思我俩想吃点啥喝点啥,跟她说就行。
我没太好意思,只点了一份餐饭和一杯咖啡。铁驴不管那个,拿出一副吃自助餐的态度,一会叫这儿一会叫那儿的,最后还问,“有水煮肉片没?端一锅上来。”
我也看出来了,这空姐绝对后悔了,她肯定打心里骂自己,非得这么热情干嘛,结果摊上铁驴这个主儿了吧?
不过我俩跟她也就是这一路的缘分,等下机后,就算跟她分道扬镳了。
在曲惊市,我们的飞机同样落在郊区一个小型军用机场里,还有一辆警用奥迪车来接我们。
除了司机外,有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当先走过来跟我和铁驴握手。我趁空观察下他,不得不说,他这人的特色就是没啥特色,放到人堆里都很难发现。
他还抢先跟我俩说,他是曲惊市刑警队的付队长,我们将跟他一起跟进这桩连环抢劫案。
我发现姓付的人当队长有点逗,不然连着一叫,很容易听成副队长,不过眼前这位付队很聪明,也一定遇到过类似闹笑话的事,他又特意报了名号,说他叫付彪。
我们没在机场聊太久,我和铁驴介绍一下自己后,我们又上了警用奥迪。
他这车的窗户倒是没用黑布遮着,我一边坐车一边能欣赏窗外的风景。
按付队说的,这里离市区很远,现在又是大晚上的,一会我俩就先不去警局了,找个住的地方先休息吧。
我和铁驴点头赞同,我发现铁驴有一个优点是我比不了的,他对工作很上心,在车上又跟付队问起连环抢劫案的事了。
付队把大体情况说了一遍,听前半部分,我捕捉不到啥有用的信息,因为跟姜绍炎介绍的差不多,等讲到后面时,付队告诉我们,按现有情况看,三目鼠和黑熊还在曲惊市里,他们近期还要做一笔大“买卖”。
铁驴听完想到一个问题,也当着付队的面问了出来,“既然三目鼠和黑熊是连环作案,也被曲惊警方通缉了,怎么还这么胆大包天的要扬言再犯案呢?”
我也觉得铁驴分析的有理,甚至换位思考一下,三目鼠和黑熊是不是有毛病?钱财都抢到手了,竟还不逃!
付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强调,凭他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有些罪犯确实不能拿常理度之。这两个抢匪或许是天才和疯子的集合体也说不定。
铁驴没再接话,皱眉琢磨起来,而我打心里来个念头,心说这或许是侦破此案的关键,等明儿跟进案子后,我就在这方面多下下功夫,看能不能有所突破。
铁驴本想继续问问案子的事,但付队抢先转移话题了,他知道我俩是特案组的,也就问我们一些很专业的知识,其中大部分是跟枪械有关的。
我明白,他想多学点东西,但我对枪械不懂行,也就没咋回复,铁驴拿出一副不保留的样子,跟付队念叨起来。
付队一边听一边赞,甚至偶尔拿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铁驴竖大拇指。
铁驴是越说越有瘾,而我观察着,说不好为什么,反倒觉得有点不对劲。有几个短暂的瞬间,付队表情中稍微流露出一种不耐烦的感觉。
我心说这付队会不会不是真心求教,而是故意拖延时间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