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紫霄宫中,诸圣商议封天之路,最终也不过草草收场,以待天机显化,便各自返回道场去了。
无归道人正要返回混沌天,便听得身后传来老子之言,“无归师弟且留步。”
无归道人转过头,便见老子骑板角青牛而来,浩浩荡荡,紫气东来三万里,尽显圣人之象。
无归道人见状,停住脚步,朝着老子打了个稽首道:“大师兄请了,不知师兄唤住贫道,所为何事啊?”
只见老子捻须笑笑,“无他,只是你我同为一师所传,这些年来却少有走动,贫道欲往师弟那太玄宫坐坐,不知师弟以为如何啊?”
闻言,无归道人知道老子必定是为封天之路而来,闻言点点头道:“承蒙师兄不弃,贫道自当倒履相迎。”
言罢,两位圣人便往太玄宫而来,进入宫中,两位天尊端坐云床之上,无归道人命青松童儿取来两枚黄中李,与老子分而食之,二人却是论道一番。
只见老子顶上庆云激荡,虚空黑白太极两仪在老子头顶变换不停,显化一黑白世界,随后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单调的黑白世界,肉眼可见的无数高山深谷、树木花草、江河湖海、亭台楼阁拔地而起,造化精妙!
无归道人亦是显出庆云,但见大道之音滚滚如雷,清气缭绕,白云驻留,霞光横贯,彩虹环身,三朵金莲亦在云海生灭中抽芽长大,朝夕之间已然化成结着骨朵的羞涩花苞,在五气结成的云海上浮浮沉沉,摇曳生姿,绽放莲花,显化道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位天尊方才收起庆云,只觉得各有所得,胜过百年苦修。
论道完毕,老子方才开口,言道:“多年来,师弟一直为了玄门气运奔波来回,便是贫道也有所不及,简直愧对老师信任,以至于贫道刚愎自用,连带三清名分都几乎断绝,着实叫人耻笑。”
“不过,贫道却是不解,今日在紫霄宫中,师弟何以相助佛门,让佛门大兴之象,与那灾劫相合,如此一来,量劫化解,佛门气运必定大涨,佛门大兴,定会与玄门有碍,师弟此举,贫道着实看不懂,还是师弟另有谋划,贫道却是不得不问上一句了。”
听到老子之言,无归道人却是丝毫不见惊讶之色,一早便知,老子此来,必定是为了佛门大兴之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却是笑道:“大师兄,你执掌玄门多年,玄门之事,怕是你最为清楚了,人教不过玄都嫡传,阐教虽然占据不少气运,天庭六御也统御不少,但也是尊而不广,截教更不用说了,自从封神之后,便在三界之中销声匿迹。”
“如今天地之中,若论教化众生,还是当以佛门为先,佛门有两位圣人,多年谋划,时至今日,依然是大兴之象,加上当日师兄化胡为佛,虽然分了佛门气运,可也同样的,引了佛门入东土,如此一来,佛门大兴之象,便势不可挡。”
说着,无归道人手中六根清净竹一划,便见太玄宫的大殿之顶,星海显化,演绎命运长河之象,只见命运长河之中,一方气运冲天而起,不断吸纳周天气运,其中显化重重异象,现无数不知名的佛陀,尽皆脑悬佛轮,眉心毫光绽放,如同宝珠镶嵌,神态或慈悲,或忿怒,或安详,或自得,或沉思,或烦忧,或无奈,或叹息,要么端坐七只雪白天鹅拉的香车,要么静坐亭亭玉立的华盖菩提树下,种种西方佛国景象呈现,端的是不可思议。
漫天尽是梵语檀唱,在一片光明中,幻化出无数法器,羯鼓、鱼鼓、云鼓、摇鼓、金鼓、石鼓、悬鼓、铙钹、念珠、锡杖、日月铲、金刚杵、日月杵,落在那洪荒天地之中,却是不论仙神人鬼巫妖,尽在度化之列,化作一方九品莲台,显化“”字佛印。
指着那不断演化的气运,无归道人说道:“如今,佛门大势已成,便是没有贫道那番话,佛门东进,大兴也是必然,便是师兄出手,阻碍佛门,也只能阻拦一时罢了,反倒应了磨砺出真经之象,怕是佛门兴盛,更加强盛。”
“如今,贫道此举虽然助了佛门大兴,但佛门也因此少了磨砺,气运博而不实,一旦气运跌落,便显化衰败之象,那个时候,才是吾玄门再起的时候,更何况,有了贫道这番话,诸天圣人共商佛门大兴,吾等也能从中窃取一份功德,何乐而不为呢?”无归道人解释道。
听到这话,老子眉头微皱,虽然无归道人所说句句在理,可是在老子听来,无归道人必定还有未曾言语之事,但是见无归道人不愿继续说下去,老子却也不好追问,毕竟同属圣人,无归道人能够解释这么多,已然是给足了他面子了。
当即,老子沉吟半晌,朝着无归道人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贫道知晓了,叨扰师弟多时,贫道也该回八景宫了,告辞。”
“师兄慢走。”无归道人见状连忙说道,却也不曾挽留。
对于老子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话,无归道人也不是不知道,如果是以前,恐怕第一个出手阻拦佛门大兴的就是他,可是如今,自从走过域外之地之后,无归道人便深深的感觉到,无量量劫降临之时,绝不仅仅是罗破封而出那么简单,如此一来,洪荒天地的力量能够强盛几分,才能更好。
更何况,须弥山乃是镇压罗之地,也是日后无量量劫降临之时的第一战场,佛门大兴,日后也能充当对抗罗和无上天魔界的主力,更何况,佛门天生气运不足,又折损了十二品金莲,便是大兴,也不过一个量劫,对于玄门而言,威胁只是一时之困罢了。
基于如此种种,无归道人才会改变了一直以来对佛门的压制,反倒借助大劫,提升佛门气运,便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