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第366章 胎动她剪了娃娃送给郁庭川
话落,郁庭川摘了左手腕上的表,然后放在桌边:“先拿这个抵着,一刻钟后会有人带钱来赎。”
那是一枚PIAGET(伯爵)腕表。
搁在廉价的折叠桌上,任谁都能看出价值不菲。
钛金属材质的表壳,橡胶表带,45毫米超大表镜,蓝色小表盘里配有荧光刻度指针,大日历窗口显示,双时区、计时飞返/逆跳功能,搭载出色的伯爵Cal。880P自动计时码表机芯,机芯零件数达277个。
比起钢表,这款手表更偏向于运动休闲款,搭配郁庭川那身短袖Polo衫加休闲裤,气度成熟中又有清隽,这样的行头,确实适合春末的早晨。
坐在大排档里吃早餐的,不缺社会精英人士,有熟悉名表的,很快估算出这块表在市面上的价格在150万左右。
能戴得起这种表的,非富即贵,级别最低也该是位CEO。
所以,当郁庭川开腔询问能否借个手机的时候,有人马上递过来,宋倾城已经坐回去,看着郁庭川给老赵打电话,说到吃早餐没带钱被拦下,也没有尴尬,可能是习惯了发号施令,寥寥数语已经交待清楚事情始末,从容的言行,还有他看向自己的宠溺视线,让宋倾城的心里冒泡,脸上的温度逐渐退下去。
从大排档离开,夫妻俩沿着人行道往前慢步。
可能是周末,身心下意识放松,宋倾城较前面走着,不时回头,好像在确定后面的人有没有跟上来。
郁庭川见她不专心看前方,只好提醒:“看着脚下的路。”
“我有看着。”宋倾城为自己辩解。
男人笑:“你眼睛长后脑勺上?”
“眼观六路不行么?”
郁庭川俊朗的脸上依旧挂着淡笑,倒像是赞同了她的说辞,宋倾城看的心动,折回他的身边,左手绕过他的胳臂肘,下一刻,郁庭川就把右手拿出裤兜,握住她的小手:“还打算继续走下去?”
宋倾城问他:“你累了?”
郁庭川攥着她的力度有加重:“那就再走会儿。”
不多时,身后多了辆踽踽独行的轿车。
宋倾城有注意到,正是家里那辆,开车的自然是老赵,也就是说,已经赎回那枚手表。
上午九点左右,照在路边的阳光逐渐有炎热感。
不知道走了多久,可能一刻钟,也可能是半小时,宋倾城依旧没有腿酸的感觉,这样的十指紧扣,自有一份安逸在其中,她被握着的左手,手指弯起,指腹触碰到男人手掌上的纹路,有些粗糙,却更让她感到温暖。
经过路边一家电玩城,宋倾城多看两眼。
“想去玩?”郁庭川的语气温厚,就像是长辈在问自家瞧见游戏机挪不开脚的孩子。
然后,两人出现在电玩城里。
因为是周末,这个点,电玩城营业没多久,却到处可见青少年。
游戏机操作声和背景乐混杂在一块,其实有点吵。
老赵紧跟着两人进来。
他带来了郁庭川的皮夹,还有赎回的手表。
郁庭川没接手表,只拿过黑色皮夹,深邃视线在电玩城里逡巡一圈,定格在那些娃娃机上,有几个年轻女孩在玩,兴高采烈的神情,随后,他对身边的宋倾城说:“既然来了,那就抓些玩具回去。”
毛绒玩具,不止小孩喜欢,女生同样对此情有独钟。
那是铭刻在骨子里的梦幻童真。
宋倾城的童年里,唯独没有手抱玩具的场景,宋莞不管她,当然不会给她买玩具衣服,外公外婆的年纪大了,照顾她很上心,却也有疏漏之处,譬如孩子对玩具的渴望心理。
陆锡山来看她,买过玩具礼物,不等她拿到手拆开,宋莞都会扔得远远的,这样三四次后,陆锡山再来余饶,没有再给她带礼物。
在慕家的那段日子,‘继父’送过她芭比娃娃,但是那个时候,陌生的环境,她的耳边,充斥着宋莞再三的叮嘱,不准在家里喧哗,不要顶撞长辈,也不要跟其他人要东西,这些话让她收到芭比娃娃的时候没有多少开心,
没过几日,慕家有客人上门。
随行的有个女孩,六七岁,跟她一般大。
那天家里只有宋莞这位三少奶奶,为表善意,让倾城带着女孩上楼玩,顺便去看看妹妹。
宋倾城来到慕家几个月,已经很久没和同龄人玩,又见女孩扎着羊角辫,生得可爱讨喜,难免想和对方亲近,在婴儿房看过尚在襁褓里的妹妹,带着女孩去自己的房间。
那女孩进屋,一眼就看到床头的芭比娃娃。
那个芭比娃娃,是慕席南送给继女的第一份礼物,自然是用了心的,早在确定把倾城接来北京的时候,他就托去日本出差的同事带礼物。
日本人制造的芭比娃娃精致,娃娃的手脚每个关节都能动,还有好几套换穿的衣服,慕席南考虑得周全,还帮她配了一套仿真厨具,晚上洗完澡,宋倾城睡觉前无事可干,她就坐在床上拿着娃娃和厨具玩过家家。
小客人喜欢芭比娃娃,走的时候一定要带走,为此撒泼打滚,哭得一脸鼻涕眼泪。
宋倾城抱着娃娃,不肯撒手,这是她的。
宋莞见状,立刻走过来,拉了拉宋倾城的胳臂,小声说:“只是个娃娃,回头妈妈再给你买,这个就送给别人吧。”
客厅里,小客人被自己母亲哄着,却还哭得一抽一抽。
宋倾城难得倔强,低声回答:“这是我的。”
不管宋莞怎么拿话诱哄,她都不愿意把娃娃交出去,客人有些尴尬,不再久留,牵着抽噎的女儿匆匆告辞,怎么看都显得不欢而散。
家中只剩下宋倾城和宋莞两个人。
这会儿,保姆都在午休。
宋莞冷冷丢下一句‘你一个人玩个够吧’就摔门离开,重重的关门声,响彻整个房子,也落进宋倾城的心底,她抱着娃娃站在客厅里,形单影只,从那以后,在慕家,她再也没玩过那个芭比娃娃。
有些不算好的回忆,哪怕过去十几年,宋倾城发现自己依旧记得很清楚。
不是因为记恨,也许因为,那是她收到的第一个玩具。
后来她和沈挚在一起,沈挚也送过她毛绒玩具,却是不一样的心境,沈挚靠兼职和生活费攒下的钱,给她买生日礼物,让她感动之余,终归是少了些喜悦的心情。
那时候,她抱着玩具会担心,他身上的钱够不够撑到下个月。
再回想起这些,宋倾城感觉已经很遥远。
郁庭川已经换了整整一袋游戏币,当他站在娃娃机前,旁边的人投来目光,下意识避让开去,宋倾城就听到他问自己:“喜欢哪个?”
宋倾城伸手,指了指蓝色的叮当猫:“这只。”
郁庭川拿出两个游戏币,把剩下的交到她手里,宋倾城乖乖站在他身边,双手捧着那袋沉甸甸的游戏币,至于老赵,没想到老总还会抓娃娃,不再打扰,笑着走去外面等待。
投进两个游戏币,钢爪伸向叮当猫。
调整好位置,按下‘确定’,钢爪往下成功抓住玩具。
身后,有女生惊呼:“抓到了!”
宋倾城抿起唇不置可否,下一秒,钢爪缓缓上升移动的过程里,晃动了下,被夹住的叮当猫就掉了回去。
果然是这样。
刚才说‘抓到了’的女生又道:“就差一点点。”
她的语气里尽是可惜。
宋倾城解释:“这种机器都被店家人工调过,夹不住是很正常的现象。”
郁庭川这些年在生意场上顺风顺水,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安慰,英挺的眉骨下,湛黑深邃的目光里,好像噙着浅浅的笑,他的语气却尽显强硬:“不行,终归是要抓一只出来。”
“……”这样的郁庭川,有着符合年龄的固执,让宋倾城暗暗弯起嘴角。
十几次抓下来,还是没夹到一个娃娃。
有个提着裤子的男孩过来,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投了两个游戏币在旁边那台娃娃机里,开始夹娃娃,几秒种后,一只恐龙被扔进出口位置。
男孩弯腰,拿出自己抓到的娃娃,扭头看了看郁庭川,然后抱着自己的恐龙走了。
那一眼,极具挑衅。
几十岁的人败在一个儿童手下,郁庭川没有恼,却也有三十年河西的感触,站在会议室里指点江山的自己,恐怕也没料到有朝一日会被娃娃机难住。
就在这时,宋倾城出声问:“真的想要娃娃么?”
郁庭川闻言转头,看着她的目光温柔:“你不喜欢?”
“你要的话我帮你抓。”
宋倾城道。
说着,她拿出几个游戏币,选了台刚有人玩过的娃娃机前,弯腰把游戏币塞进去,握着杆柄操控钢爪,看准后按‘确定’,一只横躺的皮卡丘被夹住,在晃动下掉进出口里。
然后换一台机器继续抓。
八个游戏币,宋倾城夹到两只毛绒玩具。
她扎着松松的马尾,颊边散落几率发丝,身上是短袖亚麻衬衫和棉质长裤,抱着娃娃走回到郁庭川面前,伸手递给他,眼睛有些亮:“你拿着,我再去夹。”
看出她兴致正浓,郁庭川没阻拦。
最后,宋倾城选了台剪娃娃机,看中一只有她半人高的流氓兔,花了6个游戏币,那把钢钳终于剪短细绳,硕大的流氓兔掉下来,在周围人的惊叹声里,她抱着可爱的流氓兔转身,望向身后护着自己的郁庭川:“这是送给你的,那两只小的还我。”
许多年后,郁庭川接受采访被问到和太太一起做过的最浪漫的事,在记者等待的注视下,他回忆起往事,嘴边扬起笑容,答案不是一起海边漫步,也不是在夕阳下看书,而是夹娃娃。
记者面露惊讶,随即笑说:“看来郁董给太太夹了不少娃娃。”
谁知,郁庭川笑着摇头,眼里有一抹无奈,是纵容的无奈:“恰恰相反,她做了我本该做的事,她送我的那只兔子,至今还在我的车上。”
从电玩城的这个上午,宋倾城捧着两只巴掌大的娃娃,偶尔看看身边的男人,他手里拿着那只流氓兔,这副形象不但不怪异,反而让人以为他是在为孩子买礼物,可能路过的人都在想,这真是个好爸爸。
想到自己的孩子,宋倾城的唇角上扬,不由把娃娃往怀里揣了揣。
“在笑什么?”郁庭川温声开腔。
宋倾城把视线投他脸上,看着男人满是温情的五官,不等她张嘴说话,肚子有些异样,像水流的感觉,又像脉搏跳,没有疼痛,似乎还伴随声音,发现她突然不走了,郁庭川也停下脚步,听到她说:“肚子好像流水了。”
见她不像开玩笑,郁庭川腾出手覆上她的腹部,几乎刚放上去,手掌就感觉到轻微的震动。
孩子在肚子里踢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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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宝宝:“呐,送你的!”
郁老板:剧本走向好像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