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叶教授不予多说,便是有些疲惫得提声告辞,叶长安看了一眼封闭的帐篷帘子,朝宫九两人一笑,跟自己爷爷走了。
“这爷俩倒是不错”花妖非走上前来,却跟宫九一样,并不敢上前撩那帘子。
只站在门口...
半响,两人对视一眼。
怎么觉得里面还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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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帐篷不小,是那种简易结构的快速可搭帐篷,但是结构十分牢固,占地范围也不小,听说早前是给投资公司的人准备的,自然是最好的。
后来直接被宫九抢来安置随弋,叶长安给看了情况,说不是中毒,宫九等人不敢全信,便是也不敢走..
就过了一夜。
随弋醒来便是看到了云先生。
接着便是那中尉进来...而后~~~
提着妖阙,随弋垂眸:“你来,是为杀我,还是夺宝?”
“ 就不能既杀人又夺宝?”云先生反问。
“你杀不了我”
“我知道”
云先生十分从容,他一直都很从容:“我想要跟你交易”
随弋并不说话。
“那复活至宝于你没什么用,我可以用很多东西跟你交换”
他甚至不说什么东西,只说很多..
随弋看了他一眼:“一切?”
“是,一切”
“为了救你父亲?亦或者是你的儿子,妻子,母亲..”
随弋的话让云先生眼眸一厉。
随弋不以为然,继续说:“叶乱云,如果我告诉你那并不是复活至宝,无法让他们复活,你信不信?”
虽然那楼兰说苍梧镜有转换时空的可能性,随弋自己都不大相信,且苍梧镜已经是碎片,如何转换?
若是真有这种能力,那大祭司又怎么会陨落!
“没想到我换了一张皮还是瞒不过你”叶乱云抚了下自己的脸颊,云先生?可未必是云家的人。
“不过你说的我可不信,楼兰之玄妙你不是没见过,复活之术..近在咫尺”他手掌虚握了下,“随弋,你若是恨我之前与你为敌,又要杀你,那么我答应,若是你帮我将他们复活...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灵魂的,都愿供你差遣”
叶乱云目光灼灼得盯着随弋,浑然不管如今的随弋轻易可杀他,也不管她身上具备的恐怖气势跟那冰冷姿态..
他只想要满足自己所想..
再看到他们..一眼,哪怕一眼。
“人云亦云,以讹传讹,世人多愚钝,叶乱云,你不像是这样愚钝的人”
“如果有朝一日,你发现这世上唯一令你留恋之人皆怨死,你就不会说的这么容易了..”
叶乱云已经确定了随弋的拒绝,这女孩从来一言九鼎,所一是一,连拒绝也十分彻底。
让人恨得入骨。
“随弋...你就帮帮我..”
他仍旧求了一次。
求,这个字眼竟然落在他的身上,只因他笃定那至宝落在随弋手中。
随弋阖了阖眼,手指轻触妖阙上的纹路..“叶乱云..楼兰之秘跟叶家古墓有关..背后脉络庞大,所牵扯的秘密让我都无能为力..核心便是一个人的陨落”
“若是能复活,她何至于陨落”
“若是能救,我为何不救?”
随弋浅浅吸一口气:“世间生死皆有轮回,逆轮回之人..天陨之”
啪,叶乱云原本挥舞在空中的手垂落下来,表情木然得盯着随弋。
气氛一下子冷凝起来。
半响,叶乱云扯扯嘴角:“你说的很多..但是随弋,你唯一漏掉了你自己”
“叶家墓地暂且不说...”
“血池之中你必死..你却活了”
“活了之后...”叶乱云盯着她,目光闪烁、
“你还是随弋?”
一箭射中靶心。
原本还能浅淡言语的随弋抬眼,看向叶乱云。
叶乱云原本表情冷戾狰狞,顿然看到这一眼便是脸色一窒。
“若我不是...你已死”
跟之前浑然不同的姿态...
好像两个人。
但是又有些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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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乱云走了。
走出去的时候吓了宫九跟花妖非一跳,那浑身的戾气跟冰冷让两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刚想动手...
“让他走”
帐篷内传出来一声。
也只能让他走。
何况宫九两人也没把握留下对方...
“还真的有人..”宫九松了一口气,正要掀开帘子..
却是听到里面随弋说。
“下来”
啥?
我这还没进去呢!
不对!
里面还有人!
摔!
特么里面到底多少人啊?
我们明明守着的啊!
宫九跟花妖非都醉了,狐疑又讶异,只能对视一眼,转身去处理其他事情,比如整理行囊,比如处理这片场这些人的口风问题,比如..
反正有事忙着呢。
而帐篷内,随意将妖阙插在地上,转身用塑料杯倒水..
清水从矿泉水瓶里咕噜咕噜流出来,倒好后,随意端着一杯水转身的时候,身前就已经多了一人。
从上头的支架上落下的人...男人?
随意看到对方的时候,目光略微犹疑,默默打量对方。
这是..男人?
红衣白襟,一头长发只用背后一根红木簪跟一条红色发带束了一缕,倒是男装打扮。
红的如刚刚流淌出来的血,白得似天上冰端的一抹雪,黑得又如刚刚磨出来的墨。
他斜坐在地上的软垫床铺上,赤足勾搭在船侧,一手抵着曲起的左腿关节,侧身睨着她,似乎也在打量她,剑眉入鬓,尾端却略妩,嘴角轻上挑,又似笑非笑。
太放肆的姿态,太狂浪的神态,却在这人绝顶的容貌下洋溢出绝色的潋滟来。
身姿淡薄清俊,倜傥风流,面上五官却是精致逼人得很,眉宇英戾,倒是真的雌雄难辨。
随意轻轻抿了一口水,润了润干渴的喉咙,心里却是浮起一念。
陌上烟云染,白云浮赤血,轩辕难雌雄,苍山一妖绝,
这人太妖。
妖得让人心惊,也让人心悸。
“可是看够了? ”这人忽而来了一句,似乎在笑她,又像是在温温柔柔得警告什么。
若是凡人,在这略沙哑而勾人的音下早已软了腿脚,没了心神。
随意却是轻握杯子,清清凉凉得,跟水似的;“看来你并不喜欢你的棺”
“好似你并不欢迎我”
这人坐起了身子,盘着腿,寥寥瞧着她,剑眉轻挑:“你之前羞羞答答来回几次摸了我的酣睡之地,恨不得挖目相看,那时可不像此时这般嫌弃”
随意并不理会这人嘴里的轻挑,只是皱眉:“你当时醒着?”
“你一模我..的棺,我便是醒了”
“为何不继续睡”继续忽视。
“睡不着了..那地儿太无趣”那眼神一扫,似乎在说你更有趣。
“然后你就躲在了梁上?”随意瞥了一眼上头纤细的支杆,难以想象宫九这些人竟然没发现,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躲?我可是正正经经待着的,你那些虚弱的同伴没能看到我岂是我的错”
虚弱..随意觉得这个词还真切合宫九这些人,虽然他们听到得抓狂。
“你跟着我,想必是发现这世道..不如以往了吧”随意不信这个人不知道外面变化,单单那些仪器跟摆设就足够她的神经来不及反应了。
这人被随意戳破囧境也不恼,只是轻捋了下自己的宽大袖摆,笑:“有些玩意很有趣,人却是无趣..太弱了,如蝼蚁”
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
“你是楼兰?”
楼兰?男子终于挑眉:“原来我叫楼兰?”
“...”随意忽然觉得自己又被动遇上了一个巨大的麻烦。
失忆了?又是失忆?
江沉鱼那种?
“不久之前我遇到一位姑娘,也是如你一般从棺木里出来..她说她失忆了..结果发现好似是我失忆了一般,阁下你可是也想如法炮制?”
随意倚着桌子,俯视对方,眉目有些冷。
“阿~~原来还有这般有趣的女子,不过这事儿也不奇怪,没准她认得以前的你吶”
旁观者清?
随意忽然脑子里闪过一道光亮,眼眸一阖,握紧了杯子,寻思了下,说:“她认得以前的我,便是对我有用,而你于我一点用也没有,你走吧”
话语刚落,她的身前猛然逼近一道红影,肃杀森冷至极,脖颈一冷,俨然缠了一根纤细如银丝的丝线。
身前无缝隙,被这人近身牢靠,仅胸膛部位隔着半拳距离,。
对方也只比她高一丝丝,便是面面相对。
呼吸咫尺可闻。
随意面无表情,看着对方,而对方..手指轻按着随意的锁骨,指尖缓缓划过,从下往上,像是最花心浪荡的公子哥在女子的裸肤上作乐。
肃杀还在,却是还缠着妖戾:“这世上还真没人敢与我这般说话.,内力不过百年,还不过凝真境,若不是瞧你颜色极好,我有些下不得手,你此刻已经是我杯中酒血”
他的声音缓缓的,跟倒入酒樽的酒一般,醇香流长。
随弋不说话,只是横在对方背上的妖阙随着她的眼眸微光流转,上头红光掠流淌,沿着对方的后颈..
同归于尽?
“百年还是凝真..也得等你恢复全盛了才是”随弋眼底没有一丝波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