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主公长宗我部元亲会面完毕后,臼杵鉴速走出了主公所在的院子,然后快步穿过城中长长的走廊,穿过大门,出了本城,直接回到城中的家中。
“少主如何了?”一回到家中,臼杵鉴速就向下人问道。臼杵鉴速所说的少主指的正是大友义镇的嫡子大友义统。
“被圆月坊大师的人接走了。”下人当即回禀道。圆月坊大师正是隆造寺隆信(也称为龙造寺隆信)出家后的法号。
“嗯。”臼杵鉴速闻言后点了点头,随即又吩咐下人道:“牵马来!”
下人迅速地跑到马厩,牵出一匹健壮的褐鬃马,小心地把缰绳递给臼杵鉴速。
臼杵鉴速接过缰绳后再次说道:“若是有人前来,就说我到附近巡视去了。”随即就骑马而去。
浦户城背海而建,有二道城、三道城、大城门,另有四条护城河环绕,是筑堤众多的战略要冲。臼杵鉴速纵马在城中穿梭。
城外,乃完全不同的世界。阳光明媚,海风轻轻吹拂。领民在明媚的阳光下辛劳但充满生气地劳作,这一景象与城内的沉闷有天壤之别。领民乃是为城中主人忙忙碌碌的蚂蚁,如何能挨过这一年的日子,方是他们最关注的事。对于浦户城新近更换了的主人,实际上他们也没有太多的关心。
城外的田野到处可见劳作的农夫,臼杵鉴速策马从他们中间飞驰而过,不久后他便来到一个石造的庄严府邸前。他勒住马,飞身下来。此处不似一般豪宅。宅周挖有壕沟,大门外挂着吊桥。正对面,一座坚固的箭楼矗立在风中。
“哎!”
臼杵鉴速一边大喊一边拭汗,“快给我开门!”听到他的喊声,久经沙场的褐鬃马也嘶鸣起来。随着“吱吱呀呀”的笨重声音,门打开了。
“里面请!”看到是熟悉的臼杵鉴速,一个穿着毛皮无袖衫的下人走出来,放下吊桥,从臼杵鉴速手中接过了马缰。
府内古朴宽阔。左手边一排仓库,右手边则是一棵大樟树,樟树枝叶伸展,盖住了马厩顶棚。把马缰递给下人后,臼杵鉴速目不斜视,直奔那静静沐浴在阳光下的大堂门。
“师范大人。”伏在古朴的地板上迎接臼杵鉴速的,正是大友义统。
“嗯,好好训练!”当看到大友义统的装束后,臼杵鉴速知道这位当初在丰后国被他救出来的少主正在跟随龙造寺隆信学习枪术,于是便鼓励道。随后臼杵鉴速在书房里找到了龙造寺隆信本人。
书房的正面挂一幅讲究的竹帘,臼杵鉴速走过龙造寺隆信的坐席,慢慢坐在了竹帘前面的座位上,随即说道:
“今日有件事必须要拜托你。”
“您是指……”龙造寺隆信平静地问道。
臼杵鉴速皱紧了眉头,慢慢地说道:“从长宗我部家潜伏在一条家的细作那里传回来的消息,一条家即将与罗氏家结盟了。绝不能让这两家结盟!我今日来找你,就是要请你亲自出手,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阻止他们结盟!”
龙造寺隆信闻言后先是皱起了眉头,随即便点了点头。无需臼杵鉴速多说,他也知道一条家与罗氏家结盟以后将会对他们两人所造成的威胁,所以对于臼杵鉴速的委托,龙造寺隆信自然是当即答允了。
“他们两家将会如何结盟?”
“据说是一条家送出公主。”
“既然如此,若是一条家的公主在半途被杀,这将会如何?”
“这?恐难预料一条家与罗氏家会有何应对,但总归要尝试一下的。”
“既然如此,那么就这么确定了。但你要负责指挥长宗我部家的人马协助我行事。”
“这是自然。长宗我部元亲已经安排了一部分人手给我,我只需跟这些人说,你的那些人是我雇佣的当地海贼则可,至于你本人,还是不要露面的为好,以免被长宗我部元亲发现,再次顾忌起你、我两人来。”
“嗯。那就如此吧。”
……
一条喜多的启程日期定于三月十六日
中村城内突然忙碌了起来。一条喜多要带两个侍女过去,至于其他的护卫,则是在一条喜多登上罗氏家的船只后,他们就会返回一条家的居城中村城(也被称为中村御所)。
“小姐还不谙世事,衣食起居自不必说,日常化妆等细枝末节,都得由你们两人加以点拨。除了日常琐事,还要对饭食精挑细选,尤其要负责尝食以防中毒,知道了吗?”老嬷嬷阿尼子在为一条喜多准备行李之时,每当一条喜多离开,便喋喋不休地对两个侍女反复叮嘱道。
而一条喜多还只是一个天真开朗的少女。她认真地检点完一条家送给罗氏家的礼物,便一脸无忧地笑问道:“母亲会到罗氏家那里去看我吗?”她歪着脑袋,显得那般天真无邪。
一条喜多的母亲是大友家的女儿,原本在嫁给一条房基后也是过了一段时间的幸福日子的,而且还先后生下了嫡子一条兼定以及女儿一条喜多。只是后来,在丈夫一条房基死后,她的生活就变得不平静了。
先是娘家大友家被罗氏家所灭,紧急着继承家督之位的儿子又总是懒于管理家中事务而与家中众臣产生了矛盾,而由于儿子的无能,家族也开始受到本山家等家族的入侵,现在,她宠爱的女儿又要作为人质被送往罗氏家了。实际上在她的心里,是宁愿女儿出嫁也不愿意女儿作为人质被软禁在别人家里的,但无论如何,作为一个妇道人家,她也无法对既成的事实作出改变的了,所以她也只能无奈感叹道:
“哎!这就是战国女子的命运阿!”
无论一条喜多的母亲如何感叹,随着罗氏家使者抵达中村城,人质队伍不久便要从中村城出发了。
出发之日,一条喜多先是与母亲进行了告别,然后又来到一条兼定面前:
“兄长大人,我走了。”
“嗯,自己多保重。”虽然一条兼定有点无能,但对于从小就跟自己一起玩闹长大的妹妹,他此时也是有点不舍的。
“是。兄长大人您也多保重。”一条喜多一一辞别家人。
当她快要迈进大门台阶上的轿子时,回过头来,抬起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来送行的家臣。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里,没有复杂的情感,只有她那个年纪独有的天真烂漫。绣金衣带的光芒在罩衫下隐约可见,把一条喜多衬托得更是楚楚动人。
一个侍女不由得拿袖口拭一下眼角,使劲儿咬着嘴唇,垂头站在那里。对于这位在家中经常为她们带来欢喜的公主,她们也是甚为不舍的。
“保重,保重!”
众人纷纷道别,心中同时隐藏着无限的凄凉。不知从何时始,女子成为了政治的工具。乱世之中,女人们为了家族的利益,只能隐藏起自己的感情,全力为家族争取更多的利益。
轿子被抬起来,一扇轿帘还开着。送行的人眼圈纷纷红了,他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直到轿子出了本城城门。此时阳光格外明媚,从护城河附近的树林中传来黄莺的叫声。
下了石阶,一条喜多回首,嗅到了梅花芳香。队伍走到二道城,这时增加了两乘轿子,这是陪伴一条喜多前往罗氏家作为人质的两个侍女。
原本一条家是没有这样的安排的,但在罗氏家使者的强烈要求下,他们也只好如此安排了。即便如此,不少一条家的家臣还因此而嘲笑罗氏家多此一举。对于这些人的反应,罗氏家的使者也只是不屑地一笑,看着吧,很快你们就知道为何要如此的了。
一条喜多接受完两位侍女的问候后,轿帘被再次拉下。出三道城城门时,队伍前后各增加了二十名全副武装的侍卫。出了三道城城门,通过重臣宅旁的樱花树林,到了外城大门。门前已聚满了家臣们的家人,他们想乘此机会一睹公主的风采。
“咦?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家面面相觑。不但轿帘紧闭,送亲队伍竟已然增加到了三支。一样的轿子,一样的打扮,三支队伍毫无差别。人们当即开始交头接耳,讨论一条喜多公主究竟坐在哪乘轿子里。
龙造寺隆信此时正藏身于中村城北一里半、四十万川边的一间小茅屋中。这里附近水路交叉,小桥密布如蛛网。从小桥到枯芦苇丛,再到堤岸背阴处,埋伏着上百人。不仅如此,前方的一处民房到对岸的村子一带,处处都有周密的安排和部署。民房里的领民、水面泛舟的渔夫、田野里耕作的农夫,都是龙造寺隆信的手下。只要龙造寺隆信一声令下,他们立时便变成水兵、强盗,进时有条不紊,退后了无踪迹。
一个扛着铁锨的农夫哼着小曲儿,来到龙造寺隆信藏身的茅屋:“大人,他们已经出发了。”
细柱柳的树梢泛着白光,水面上蓝天倒映。一只农家小船停靠在小屋前。农夫从树干上解下小船,对着水面,似在自言自语:“一共三支队伍,有两支是幌子。据说第三支是真的。”
“第三支?”
“是。”
“哦,你去吧。”
那农夫若无其事地划着小船,朝对岸驶去。龙造寺隆信向一个在屋内烧火的老头儿递个眼色,那老头儿便拿了一块脏兮兮的布蒙住脸,走了出去。他要去向陆路传令。
屋里只剩下龙造寺隆信一人。他手边放着一个鱼笼和一根鱼竿,鱼笼里有五六条小鲫鱼。
“差点忘了。”龙造寺隆信小声嘀咕了一句,走出小屋,来到堤坝上,将一块白布挂到一株榛树树枝上。那块布在茫茫的平地上闪着白光,煞是显眼。龙造寺隆信提着鱼竿和笼子,缓缓走下堤坝,将鱼线甩进河里。
龙造寺隆信钓上第二条鲫鱼时,第一支队伍走了过来。他并未抬头,只是紧紧盯着倒映着蓝天的水面。队伍顺利地过了桥,朝对岸走去。
第二支队伍到了。龙造寺隆信还是没有抬头,似已完全沉浸于垂钓之中。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紧紧盯着水面。队伍正要上桥,突然,周围一阵呐喊,一群浪人从枯芦苇丛和堤坝背阴处冲了出来,将送亲队伍团团围住。
“无礼之徒!”
“不许过来。否则格杀勿论!”
“快!快!调转船头!”
就像捅破了马蜂窝,平静的水乡突然陷入一片混乱,但龙造寺隆信依然凝视着水面上的浮标。
河岸上一片刀光剑影。追杀的、被追杀的、叫喊着持剑相向的、手持大刀守在轿子旁寸步不离的,乱作一团。两厢紧张地对峙,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田地中劳作的农夫纷纷道:“怎的了?怎的了?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像是要去看热闹,纷纷朝轿子跑去。水面上亦有近二十只小民船向岸边靠拢,船上的人纷纷取出藏在舟中的刀枪,加入围攻者之列,强弱之势转眼就分明了。
送行的侍卫被第一拨人纠缠着,哪还有工夫应对新来的围攻者?
“不能让他们夺走轿子。轿子……”
“我们誓死保护公主!”
一阵阵悲壮的叫喊声。阳光下,刀剑分外明亮。由于每乘轿子上都盖着草席,所以双方都分不清哪顶轿子是一条喜多公主的了。不过作为攻击的一方,已经无须分清楚里面的人是谁了,他们靠近轿子后直接举枪往轿子里面就直刺,但在连续刺了数枪后,里面竟然都没有任何声响,众人当即纷纷掀开轿子的草席,这时才发现三座轿子里面另有文章:
“稻草人?”
“没人?”
“上当了!”
“该死!”
发现上当中计后,围攻的人当即纷纷开始逃跑。而那些轿子的护卫此时也被轿子里面的情况给弄懵了。显然他们事前也不知道三个轿子里面都是被穿上了衣服的稻草人,至于一条喜多公主与她的两个侍女早就不知所踪了。
此时,远处的龙造寺隆信方才抬起头来,看了看那三乘轿子,脸上并无丝毫喜悦,也不似故作镇静。
“上当了吗……”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开始收线,然后,慢慢走上堤来,取下挂在榛树上的布条。谁也看不出他便是这场骚乱的指挥者。
大概走了五六町,龙造寺隆信突然停下脚步。他远远看见第四支队伍走了过来。这支队伍当然应该知道了此前所发生的事情了,但步伐却丝毫不乱,戒备也绝无松懈,护卫也更多。
“糟!”龙造寺隆信暗暗叫苦。显然这座轿子里坐着的才是真正的一条家的公主阿。
“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呢,对方显然是有所防备的阿。”
龙造寺隆信叹息一声,但他已经无能为力了,只能在远处看着这一支队伍俨然有序地走了过去。
当人质的队伍抵达海边港口的时候,作为此次人质护送大将的村上武吉却是站在船头上笑着说道:“终于来了吗?看看一条家那些家伙这一次脸色应该如何了?哈哈,让你们嗤笑本家的建议呢?要不是我们的建议,你们的公主此时已经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而此时在此前送别完一条家公主的中村城中却是一片紧张气氛。
“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一条兼定脸色铁青地问道。
对于此前罗氏家提出的安排,包括他在内的一条家不少人都暗中嗤笑过的,结果现在,事实上却正如罗氏家预料的那般,竟然有人真的敢在一条家的领地中袭击一条家的公主,这简直是对他的直接打脸阿,他不生气才怪了。
“显然,是有人不希望本家与罗氏家结盟阿。”重臣一条康政脸色凝重地说道。由于一条兼定的无能,此时一条家的所有事务都是几乎被他所把持着的。
按照此前与罗氏家的协议,在中村城到海边港口这一段路程是由一条家自己负责的(毕竟就算罗氏家愿意派人沿途护送,一条家为了领地的安全,也不希望罗氏家的军势进入其领地内的),在海港那里上船后,一条家公主的安危就开始交给罗氏家负责了。
一条康政没有想到,竟然在他负责安排的这一段路程中差点就出事了,幸亏他此前听取了罗氏家使者的意见,安排了几座假轿子(实际上这些轿子在开始之前的确是由一条喜多与其两个侍女分别乘坐的,但在途经一处早就准备好的树林时,一条喜多三人从轿子里更换到另外一座轿子里了,她的侍女则改为随行了。甚至此前那些随行的护卫也全部留下,而外面那三面轿子就换了不知道情况的其他护卫),否则一旦公主出事,此前就对他把控家中事务而颇有微言的家臣们就会乘机要求他下台了。不过即便如此,他依然对那些袭击公主的家伙非常怨恨,要是找到机会,他一定会全力支持打击他们的,可惜的是,这些人此时都逃跑了。
“对方似乎对此早有安排,甚至在发现上当后,撤退得也非常有计划,让本家的追捕都失败了。”重臣土居宗珊则是直接指出这一次袭击者的厉害之处。
“到底是谁发动了此次袭击?”家臣们纷纷讨论起来。
“好了。”眼看众人的讨论越来越剧烈,但一直未有结论,一条康政只好出言制止了,并且向一旁此前一直没有做声的罗氏家使者神屋绍策尊敬地问道,“使者大人,此前幸亏有了你的提醒,否则恐怕这一次贵我两方的结盟必然会受到影响阿,只是,不知道使者大人对于此事有何看法呢?”
随着一条康政这么一说,一条家的众人都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神屋绍策,既然罗氏家的使者能够提出警示并且做了防备,那么罗氏家使者自然也会知道这一次的袭击事件的幕后黑手了吧?
面对一条家上下的殷切目光,神屋绍策的心中却有些不屑,真不知道当初自己提出警示的时候,这帮家伙当中的不少人当时还带着嗤笑的神情的呢。不过既然是双方是盟友,神屋绍策也不好将心中的想法表露出来,反而脸色凝重地说道:
“此事本家实际上也并未提前发觉,此次提出警示,也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毕竟,在四国地区,必然有一些势力不希望贵我两方结盟的。”
神屋绍策这一句话说得相当有技巧,首先就将罗氏家自身给排除了出去。虽然谁也知道,若是此次袭击事件成功,对罗氏家也是没有好处的,但毕竟还有些家伙不会想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神屋绍策干脆从一开始就将罗氏家先行摘除出去了,同时他还在语气中刻意加强了最后一句话,从而引导起众人的注意力来。
“难道是西图寺家?”果然随着神屋绍策话音一落,当即有一条家家臣醒悟道。
“不错!很有可能就是西图寺家。”当即有家臣附和道。
“这?使者大人,您看?”看着家臣们一下子将火力都集中到了西图寺家的身上,突然想起西图寺家与罗氏家的同盟关系的一条康政当即有点尴尬地看向了神屋绍策。
“呵呵,康政大人无须顾忌,以在下看来,只要在本家与贵方结盟后都会被影响到的势力,都是有策划此次袭击行动的可能的。”发现了一条康政神情变化的神屋绍策当即说道。
虽然西图寺家是罗氏家的盟友,而一条家现在也是罗氏家的盟友,但罗氏家并不希望这两家结为联盟,反而是希望两家继续保持以往的对峙状态(政良没有答应与一条家联姻,主要还是为了避免一条兼定抛弃宇都宫家的公主,从而令一条家与伊豫国宇都宫家等势力关系恶化,从而无法对西图寺家造成夹击之势),只有这样,才能令这些势力不能快速扩张从而脱离罗氏家的控制,甚至还不时需要罗氏家作为裁判者,介入他们之间的纷争当中,从而令罗氏家的势力渗透进这些势力当中。
所以,也正是出于这样的原因,在一条家上下提出了对西图寺家的怀疑之时,神屋绍策也不会为西图寺家辩解的。
“如此说来,使者大人是以为,西图寺家有重大嫌疑了?”这个时候,一条家重臣土居宗珊却是突然说道。
“呵呵,非也,非也。” 神屋绍策一边摇头,一边在心中大骂土居宗珊是老狐狸,只要今天他不立即否定土居宗珊的这句话,那么他相信,“罗氏家使者认为西图寺家是袭击一条家公主事件的幕后黑手”的谣言就会快速地传播到西图寺家的领地中去的。
即便这些留言无法令到西图寺家与罗氏家的关系破裂,但至少也会在西图寺家众人的心中形成了对罗氏家的隔阂的。只是,虽然罗氏家要限制这些势力的扩张,但前提是,罗氏家要保持与他们的盟友阿。如此狠毒的陷阱,神屋绍策自然要大骂土居宗珊是老狐狸了。
“诸位。”在否认了土居宗珊的指定后,神屋绍策再次高声说道,“在下此前已经指出,只要在贵我两方结盟后,对其不利的势力,都是有可能是此次袭击事件的主谋的,这些势力,不但是土佐国外的势力,甚至连土佐国内也是有可能的。”
“土佐国内?”
“本山家?”
“怎么可能?本山家此时已经大势已去,若是因此而再次激怒本家,那就就要面临被本家与长宗我部家前后夹击的危险了,如此情况下,本山家有可能是主谋吗?”
“那么……长宗我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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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晚上从网吧回家,差点被一辆货车从后面给撞了,汗,晚上在车辆相对较少的道路,这些货车都显得有点霸道了。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今后为安全保障,要尽量早地回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