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叫完,当即挡在范可娇的面前,头上的头花也随风吹摆起来,脸上有股难得的认真。
范可娇之所以看上范铭手中的那盏灯笼,是她看出这灯笼比其他的灯笼好看,所以就想着要,如今被苗苗这一说,涨红了脸,不说话,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去看范铭,一副很想要的模样。
范老头等人假装看不见,纷纷撇过头去,这等小事情,他们那好插嘴,范铭耳根子有些红,这原本是他和苗苗说好了的,谁也没想到他爹和几个兄弟返回过来,更没有想到几个侄子侄女喜欢,还想讨要,这下他骑虎难下,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惠娘看出范铭的犹豫,刚想开口,苗苗注意到范可娇的举动,拉了拉范铭的袖子道:“爹,你都和我说好了的,留一个送给娘的,现在你手里都只有一个了,怎么能给别人?”
这别人不用说,自然是说范可娇了。
范可娇一听苗苗说不给她,当下反驳道:“你娘都那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还想小孩子似的,喜欢这种东西,是吧,三婶。”
范可娇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惠娘被范可娇这一说,心里跟憋了一口气似的,想发又发不出来,她喜欢灯笼有什么错?再说这满大街的人手里都有提灯笼,谁规定就她不能要了?
惠娘深吸一口气,努力告诉自己不要生气,扫了范可娇一眼,没理她,自己再怎么也不和一个小孩子生气,苗苗哼哼了一声,炸毛道:“你喜欢干嘛要我爹手里的,你可以问二伯去要,反正我们的不会给你。”
两个小家伙你来我往的吵个不停,范姜夫妻俩没有要出声的意思,范铭夫妻俩也不做声,范林和范磊夫妻俩也没有开口的意思,要知道他们这一开口,两边都有可能得罪的,再加上二房和三房的关系势如水火。
帮这个说话也不是,帮那个说话也不是,范少轩兄妹三个正好奇的看着那灯笼,并没有注意到这边,范可人更是没有要把自己手里的灯笼要给自己的妹妹范可娇把完的意思,范老头满头黑线,见苗苗手里有两个,忍不住开口用商量的语气道:“苗苗啊,你瞧你手上有两个,你爹的不能给,那把你的给一个给可娇吧,怎么样?”
范可娇虽然有些不愿意,但听范老头这么说,再瞧苗苗手中的两盏灯笼,一盏上面画着牡丹花和蝴蝶,另一盏则是画了好看的小人,收回眼底的那点不满意,期待苗苗松口,立马把灯笼给了她。
苗苗抬头看着范老头那笑得慈爱的眼神,嘟着小嘴道:“不给,这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就是不给她。”
惠娘叫了苗苗一声,倒是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固执。
“娘,这是爹赢回来的,给了我就是我的,我有处理权。”苗苗解释道,惠娘被苗苗这话给逗的哭笑不得,还自主权,这小孩子太懂事儿了就是不好糊弄。
范铭脸色尴尬,眼见着惠娘就要发难,苗苗眼珠子转了转,赶紧跑到范奇奇的身边,把手里的一盏有牡丹的灯笼给了她,在范奇奇的震惊中,跑回了范铭的身边。
道:“如今我手里没有啦,爷爷你也不用问我要了。”而后又一副为范可娇好的模样,缓缓道:“可娇姐姐,你瞧那摊子那里,不是还有很多吗?让二伯去给你赢十个八个回来也不是问题。”
范可娇气的白了脸,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珠狠狠的瞪着苗苗,小李氏夫妻俩脸上也不好看,夫妻俩在心里把范铭一家骂了遍,才把范可娇给拉了过来。
低声的在一旁教训了一顿,教训完了,就朝那猜谜语的摊位前走去,范老头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小孩子的世界真难理解,范铭走到惠娘身旁把手中的灯笼给了她。
这件事儿也算这么解决了,小柳氏正要上前去夸赞一下惠娘手中的灯笼,这时候不知道什么人大叫了一声,失火了,大家快跑啊之类的话。
整个城墙河畔的人顿时混乱了起来,大家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你推我我推你的,场面何其混乱,那猜谜语和对对子的摊位也被推倒,灯笼倒了一地。
里面的蜡烛顺势烧了起来,虽然是着火了,但火势不是很大,没几下,就四处乱窜的人群给踩灭了,那些个人也不看路,才走远没多久的范姜一家被迫退了回来,和范铭一行人呆在一起,众人焦急的不可开交,又不知道往哪里跑,大家只能先被迫站在这河边的柳树旁,想商量着该怎么办。
可如今这阵势,那能容许他们多商量,眼看着去往城墙那边的人都往这里返回,大家只能顺势朝来的方向返回。
各人抱着自家的孩子,因范少轩和范少亮两人年纪最大,范林并没有抱着他们兄弟两个,只能紧紧的牵着他们俩的手,随人行往回退去,急忙之中,惠娘问了范茶花所说的天宝楼在哪里,一行人只能往哪里去,先安顿下来再做打算。
那小厮被惠娘这一问,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天宝楼离这里不远,咱们到下一个路口时,就从后门进去。”
大家想要安全的回去钱府,一时之间却是不可能了,惠娘这一行人可以说是先离开的,所以还没有到后面那人挤人的场面。
本来半盏茶的功夫可以到的地方,却用了半个时辰,大家就绕到天宝楼的后门,在外面敲了半天的门,里面才有人来开门,之说以到后门,是酒楼的前面,早就被人群给堵死了。
范家的一行人到了之后,个个瘫坐在凳子上,对于第一次看到这一场面的范家众人来说,那场面别提都吓人了,比在深山里看到野兽更加是害怕。
惠娘也是心神未定,上次是从野猪口下逃生,如今却是又经历了一般这样的场面,所以她面色倒还好。
马氏和小李氏以及小柳氏,一个个都吓的面色惨白,几个小的更是如此,范老头喘了几口粗气,才想起来,范继民一家不知道怎么样了。
范铭去问随行的小厮,之前这余州,有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谁知道这样热闹的场面,因为起火的原因,会发生这么惊魂的一幕。
“这,早两年也是有过的,多是因为灯笼不小心烧了摊子,或是烟花点燃,烧着了房子,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今年,却是...不知道。”小厮慢慢的回道,说道后面越来越小声。
那厢早在楼上雅间等着的范茶花和钱云母子俩也下楼来了,问范老头外面是怎么了,范老头如今心神未定,酝酿了好一下子才回答范茶花的问题。
惠娘其他人并没有说话,静静的坐在一旁,大堂里的气氛有些僵硬,范茶花听完范老头的叙述,才道:“也就是说,二哥他们先去城墙那里了?”
范老头点头,“是啊,这都怪我,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我怎么说,也得让二弟一家,和我们回头,一起去找老三。”
范茶花在心中思量了一下,叫来天宝楼的掌柜,吩咐了几句,大家伙儿在一旁等着范继民一家的消息。
而外面,等这余州知府带人来疏散人群的时候,城墙河畔早就挤的满满的人,黑压压的一片,根本挤不进去,知府迫不得已,让手下的人去查失火的地方,查了的结果得知,并没有失火,初步猜想,是有人故意放出的消息,气的知府严厉搜查放假消息的那人,扬言要把他碎尸万段。
那些个一个劲的只知道逃亡的人,却是不知道这个消息,你挤我,我挤你的,随人群逃亡,而这种混乱的时候,却是那些个爱拐卖人口的人最好下手的时候,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的孩子因为混乱走失,又有多少人因为混乱而被踩死踩伤,又有多少人的小本生意做不成。
大家等的快要睡着的时候,范继民一家狼狈的被天宝楼的掌柜派出去的小厮给护着回来了,去的六七个小厮,有五个受了伤,掌柜的急忙让他们下去诊治了,范继民一行人见安全了,一个个都高兴的哭了出来。
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们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当范继民一家见到范老头一行人安然无恙的时候,范继民的几个儿子,立马指责起范铭来,把这一切的祸源都怪在了范铭一家身上。
一个个骂骂咧咧的,范继民脸上闪过怒火,道:“你们几个不孝的家伙,是想做什么?这能怪阿铭吗?我都说了,先前让你们一起跟着回来找阿铭一家,是你们自个的媳妇不肯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看阿铭一家安然无恙,就怪他们?你们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这种事情能怪别人吗?”
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范京兄弟几个还有些不服气,他们自家的媳妇孩子都受伤了,凭什么他们什么事情都没有?他们心里如今能平衡才怪。
范林和范磊认为范继民说的没错,范林道:“几个堂弟,二叔说的没错,这种事情,怎么能怪我们老三,再说了,我们要不是因为回来找老三一家,怕是早就被人给踩死在外面了,那里还有命在这里说话,反倒是你们,自己不跟我们返回来找人,也就算了,还把这脏水的帽子扣到我们老三的身上,你们还不害臊啊。”
真当他们大房的人都顺着他们二房,就把他们当软柿子了?这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