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刚刚露出一角,塞拉丝就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这一觉她起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早,但她并不是自愿醒来的,因为她太饿了,居然梦到了自己吃大餐,可还没吃到就发现大餐消失了,然后她就醒了。
塞拉丝茫然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陌生的环境,顿时清醒了几分,紧接着极度的饥饿感袭来,让她想起了身处的环境,不禁伸手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低声念道:“好饿……”
念叨中,塞拉丝下意识看向了不远处还在熟睡的叶海,又或者说是叶海身旁那半块干饼。
饿了一夜,又做怪梦,外加刚刚睡醒精神还很恍惚,塞拉丝平日的傲骄已经降到了最低点,因此仅仅是稍微思考了下后,她就小心钻出睡袋悄悄走向了叶海。
“呜恩~~~”这时,叶海忽然发出了一丝梦吟,让离其只有四五米远的塞拉丝差点吓得连魂都没了,不过很快塞拉丝就放下了心,因为叶海发出声音后翻了一下身背对着塞拉丝就继续睡了。
“呼~~~”塞拉丝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气,但心跳已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了。她看了看叶海,又看了看干饼,陷入了迟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但很快她就选择继续下去,因为饥饿难耐的感觉让她不得不这样做。
越是接近叶海,塞拉丝的心跳就越快,尽管两人只有短短几米距离,但塞拉丝感觉这几步就能走完的路程简直比横跃阿斯曼草原还要艰难,她向赤月圣王发誓,这一生中最困难、最丢脸的事莫过于此刻的行为。
[千万不要醒,一定不要醒啊!]塞拉丝在心中祈祷,伸出了颤抖的双手——在她摸到干饼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困难了,她深深看了一眼叶海,小心翼翼地拿起了干饼,紧接着又偷偷摸摸退到了睡袋旁。
做完这一切,塞拉丝又看了看叶海,在确定后者依旧未醒后,她总算长舒了一口气,将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与此同时,喜悦、羞耻、紧张、无奈、庆幸等情绪涌上了她的心头,让她产生了一种小孩子成功偷到好东西却害怕被大人发现的复杂心理。
[怎么办?他醒来后会不会发现?如果他知道是我偷了这半块饼的话会怎么想?他会瞧不起我吗?我……我是不是应该把饼放回去?呜,好饿……不管了,先吃了再说,这个鬼地方这么多野兽,就说是小动物偷走的就行了。]塞拉丝在进行了一番思想挣扎后,发挥了人类自古就有的鸵鸟心理,背对着叶海大口大口吃起了干饼,那副模样全然没有她平常进食时的文雅。因为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反正吃饭不文雅又没人看见,而吃得慢被发现的话那丢人就丢大了。
塞拉丝专心吃着干饼,完全没有发现官道前后两方约一里处的四个人用望远镜将这一幕全部看到了,更没有发现那在‘熟睡’的叶海露出了一丝带有嘲讽意味的笑容。
[切,我还以为你多能忍,结果才一晚上就受不了了……]叶海鄙视的瞥了塞拉丝一眼后,倒头就继续装睡起来。现在还不是‘醒来’的时候,也不是嘲讽塞拉丝虚伪的时候,他还需要再累积一些足以一口气击碎塞拉丝骄傲外壳的事才能将真正的自己展现出来。
不久,塞拉丝就吃完了干饼,虽然没有吃饱,但比之前那空泛的感觉好多了。这一餐,她虽然吃得很快,但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吃得干净,甚至连掉在身上的残渣都一点不深的吃了下去,简直就和难民有得一拼了。
但在吃完后,塞拉丝又感到无地自容,毕竟她现在的行为实在太丢脸了,根本没有一点贵族该有的矜持,还好没人看见,不然她真的要找一个洞把自己给埋了——至少她认为没人看见。
抱着做错事怕被发现的心理,塞拉丝在‘消灭罪证’后就埋头睡了起来,但因太过紧张和担心的关系,她一直没办法睡着,可又不敢提前‘醒’来,只能死撑着装睡。同时,她即希望叶海早点起来好减少她偷吃的嫌疑,又怕对方一口咬定她吃了干饼。在这种矛盾的心理煎熬下,塞拉丝默默等待,最终当她快要受不了的时候,叶海‘醒’了。
“噫?我的干饼呢?”叶海起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让装睡中的塞拉丝全身一紧,连呼吸都僵硬了。
由于心中太虚的关系,塞拉丝紧紧闭着双眼不敢看周围的情况,所以她并不知道叶海正带着一脸坏笑盯着她。而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叶海的下一番自言自语又让她放下了紧张的心情。
“奇怪了,这地方又没什么喜欢偷干饼的小动物,塞拉丝小姐又不吃这东西,到底是怎么不见的?难道是我吃了又忘了?恩,应该是这样的,哈哈,居然来这种事都能忘,我真是白痴了。”
不得不说,叶海的自言自语简直漏洞百出,让一个旁观者来听肯定不会相信。可塞拉丝本就抱有鸵鸟心态,这会听到如此大一个‘台阶’话,她就算明知道是假的也会下意识当真,所以当她听完叶海的话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一种庆幸感悠然而生,就好象一个人干了坏事却没人知道一样。
叶海‘醒’来不久,塞拉丝也‘醒’了,装模作样互相问候几句并简单洗刷过后,两人就再次踏上了旅途。
这一天,由于塞拉丝心里有鬼,叶海故意为之的关系,两人的话比昨天还少,除了询问什么时候能遇到‘路人’,还有多远能找到补给外,两人几乎没什么交际。基本上是累了就休息,休息够了就走,叶海有干粮吃,塞拉丝有西北风喝,如果不是还有点简单交流的话,根本就看不出两人是同行的旅伴。
一日的奔波下来,塞拉丝比昨天还要疲乏与饥饿,但并没有主动向叶海要干饼吃,依旧在表面上保持着她的高傲与矜持。另外,她虽然有想念莫克等人,但还远未达到‘重视同伴与部下’的地步,甚至于更加恼恨莫克等人了,认为自己会遭这种罪全是莫克等人害的。
入夜,叶海故计重施,早早睡下,留下了一整块干饼在身边,而塞拉丝也比昨天来得麻利,在确认叶海睡着后,就偷偷摸摸将干饼偷走了。这一次,塞拉丝的动作比上一回利索和冷静多了,不得不说这类事有了第一次以后再干就会心安得多。当然,被揭发的时候心情也会糟糕得多。
翌日再次上路时,塞拉丝比前一天要自然多了,在叶海的配合下,她不仅没再刻意回避,还会主动寻找话题聊天。而在得知叶海对外界近两年的变化几乎无知后,她还将一些她感兴趣和知晓的趣闻事件道了出来。当然,她始终让自己保持着高人一等的姿态,在讲述各种外界事件时从来没有隐藏过对叶海无知的鄙视,如果不是叶海有任务在身不能翻脸的话,恐怕早就甩袖走人了。
在中午的时候,一支二十几人的小型商队从基纽城方向朝阿斯曼公国缓步而去,但并未与叶海他们相遇,因为这支商队被前面的莫克和乌瑟尔发现了,而得到他们暗号提醒的叶海就带塞拉丝‘错过’了这支商队——按照计划,塞拉丝在这段‘调教’期间是不能与‘路人’相遇的,所以她想从‘路人’手中购得食物与补给的打算在五天内是无法实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