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堂主,怎么在这里?还不带人追杀天湖山弟子”。慌乱中,一位手持大刀的老者落到人群前。
钱堂主忙抱拳。“尤特使,樱特使受伤了”
“什么,快来人”!尤峰放下大刀,低头看着四弟子抬着躬背的老头,真是樱特使。怎么回事?谁伤他?尤峰抬头看向钱多。
钱多摊摊手,咧咧嘴。“我见到时就这样了”。
身后弟子捂着嘴,还好今日嘴没跑风。
“多来几个火种”!尤峰蹲下身子,检查着樱华的伤势,看了又看,一掌拍在樱华的后背。“哎呀妈呀,憋死我了,哎哟,哎哟”。
樱华醒来,连叫数声,像似想起什么,看看四周弟子,挣扎的想站起来,脚一软又趴在地上。几位弟子忙上前扶起樱华。
樱华弓着两腿,捂着肚子,心里骂道。“妈的,这郑铎太狠了”。
直了直身子,突然感到头又晕、又痛、又重,摸了一下。“哎哟哟……”的喊出声!脑门碰了一个大大的包。
尤峰看了,想笑还不能笑。“樱师兄没事吧”?
樱华咧了咧嘴,好像没事似的脸上强挤笑容。“来,扶我坐下”!
两位弟子忙扶樱华坐在大街上,双手画圈凝气运功,啊噗。一口鲜血喷出,尤峰忙上前扶住。“没事吧师兄”?
樱华摆了摆手。“我伤了经脉,尤师弟你不用管我,带人快支援教主”。
“钱堂主,这里交给你了,保护好樱特使”。尤峰提起大刀,大喊一声,带人向城内杀去。
樱华心中不停的骂着郑铎,他哪里知道,郑铎那一脚给他不少的面子,真正伤他的,是站在身后恭恭敬敬的钱多钱堂主。
樱华沉着脸,咬牙吃力的拄着树叉,一步步挪着,于阳见师傅走来,忙行跪拜礼。“徒儿见过师傅”。
“嗯,阳儿,此人是何人?怎么将他带到营地,难道你不要命了吗”?樱华没把莫邪放在眼中,到了无量教的一亩三分地,哪里还有外人说话的机会,在樱华看来,莫邪不过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于阳跪在地上。“师傅,吴医师曾经两次救过弟子的命,这次带吴医师来,弟子并无二心,只是因为师傅身受重伤,弟子着急,想请吴医师帮助救治,又怕吴医师不来,只好引医师到此,还请师傅看在师徒情份上,不要难为吴医师”。莫邪心里一阵纠结,于阳刚才总找一些自己关心的话题讲,原来引自己来救他师傅,陷自己于危险境地,虽然算是恩将仇报,想想还是能体谅的。
樱华抚摸着于阳的头,看看徒儿清瘦的脸,长叹一声,还能说什么哪,徒儿带恩人来此,已经不仁不义了,自己怎么能责怪他哪,轻轻的扶起于阳。“去吧,照顾好吴恩人,为师会向教主解释”。
“多谢师傅”!于阳走到莫邪身边坐下。
“吴恩公,实在对不起,我想跟你说此事,但是如今无量教在武林中人人想杀之,我怕你不来,只好出此下策”。于阳的计谋不算高明,莫邪也是有心想看看无量教近况。
“于兄弟,不用责备自己,我可以理解你的这片孝心,就凭这点,我不愿你”。上丘国以孝为先,此人对师尊的孝能做到这一点,又何况自己的父母呢!莫邪尊崇孝心,看待这件事情的角度自然不同。
突然,于阳转身跪地。“吴恩公,请出手救我师傅”。
“这个……”,莫邪真是医师的话,从师道来说,救人本来是份内之事,无所谓救的人是好,还是坏,都有责任去救。可是,莫邪不是医师,是半个武林中人,更准确的说是江湖混子,多重身份,多重性格,使莫邪在医道上含着太多个人感情和恩怨。
对于无量教,莫邪一点好感都没有,一群私利小人,为了争夺神兵,差点把自己和干将爷爷闷死在山洞,手段太卑鄙了。“于兄弟,说心里话,我看不好无量教,也不想出手救人”!
“这……”于阳愣了,没想到莫邪会说出这样的话。在无量教的驻地,直言不讳的说不救无量教的人,如果被师尊和那些特使、护法、堂主听到,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于阳慢慢的靠在树桩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空,残阳西下,落日熔金,如血的红霞尽染徐徐落下的鸟影。天色暗淡,幕色越来越深,似乎瞬间布满天空。于阳心里象倒了五味瓶,无量教真的要有灭顶之灾吗?一位江湖的游医都不肯出手相救,还有谁能帮我无量教,于阳的心境一落千丈。
“对不起,吴医师,我连累了你,早知是这样,我不会带你来此险地,害得你被封了穴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开,放你回去”!于阳把头掩埋在两脚间,沮丧的低头看着地。
莫邪靠在身后的大树上,眯着眼睛看似在休息,实际在数着无量教弟子。
不知为什么?无量教在此处整整休息二天,于阳再也没提救他师傅的事。樱华过来看过莫邪,没有说什么,莫邪悠闲的坐在树下看着书。
莫邪成了无量教弟子的眼中钉,二百来人营地,一来二去,所有人都知道驻地来了个不行医吴医师。
“樱特使,听说你徒弟于阳请来一位医师,怎么不见给你医伤”?秦强见樱华还是老样子,支着树叉蹒跚着。
樱华颤巍的支起身子。“禀报教主,我也不太明白,此人曾经两次出手救过徒儿于阳,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出手为门下弟子疗伤”。
“哦,看来此人对我无量教有些成见,既然这样就放他走吧”!秦强轻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什么?放他走”?史东、孔立、樱华都愣了,教主这是怎么了,自从受伤之后,慈心大发,这样的人说放就放了,要是以前就是一个字。“杀”!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话。教主都说放了,还说那么多干什么。
第三日清晨,幽幽的深谷显的骇人的清静和阴冷。绝壁上几缕乳白色的雾霭飘动,隐约可见飘着一根根细长的线。莫邪住的山坡,铺着苍翠欲滴的浓绿,没来得散尽的雾气像淡雅丝绸,一缕缕地缠着。无量教人马沿着官道密林行进,每行五十里休息一次,一天行进不过百里。没人告知让莫邪离开,莫邪只好拉着马,跟着无量教弟子穿行在林间。
行了两日,无量教人马停下来,休息了整整一天。莫邪坐在树下继续看着书,不经意间无量教弟子多了不少,回来的弟了穿着天湖山的衣服,莫邪随意的扫了眼,看来于阳说的那批望情崖弟子回来了。
次日,天色从黎明的鱼肚白,逐渐成淡蓝色。莫邪全神贯注的凝视对面的山峰,顶峰亮起一片霞光,一眨眼,半圆红日,刹间跃起万道金光,山亮了。无量教弟子早早的起程,走的越来越慢,每天行程不过四十里。莫邪有些不解,不好意思问于阳,这是无量教的秘密,关自己什么事。
两日后,无量教又停下来。这回一停又是两天,第一天还好,无量教弟子都静静的坐着,只有少数人出去。第二天整个营地的人都急燥起来,不少弟子在营地里走来走去,焦急的样子,如热锅上的蚂蚁。有的弟子提刀呼的站起,走了两步,唉声叹气的坐下。无量教数位护法站在山坡上向东方望着。莫邪心里嘀咕,“应该是等下一批逃回的弟子”。
峰下云雾缭绕,山径蜿蜒曲折,一条雾带从云间飘落,一个小小白点,缓缓的在雾带上移动。转眼一位血透衣衫的弟子,慌慌张张、气喘嘘嘘掉下树梢。
“怎么样,怎么样”?几位红着眼睛的护法提起筋疲力尽弟子。弟子挣扎的站起,没理众护法,几个闪身进了驻地。
“禀报教主,大事不好,孙波特使被围在5里外的明镇”,没等秦强传令,史东、孔立、樱华呼的站起,一个箭步跃出五、六丈远,二百多弟子呼啦跃起,提起兵器跟着两位特使奔下山岭。
莫邪不解的看着蹒跚的樱华,破衣老头拄着树叉,一瘸一拐的追着众弟子,于阳跑到樱华身边,扶着樱华加速追去。
莫邪站起身回头看看,山岗上只有秦强的担架和十三名弟子。秦强坐在担架上望着众人远去的方向,一脸的急色。十三名弟子,更是火烧屁股似的来回走个不停。
莫邪心里疑云密布,什么人出了事?无量教弟子如此的惊乱?莫邪想了想,翻身上马向明镇追去。秦强看着莫邪的背影,眼睛暗淡无光。
莫邪赶明镇外,数百断刀门弟子挡住无量教弟子的路,无量教弟子吃了兴奋药似的,吼叫着冲杀进去,两派人马才接触几个回合,断刀门弟子溃败了,无量教弟子在后面连喊带叫,疯子一样追着。
莫邪远远的看着,樱华挥着树叉吃力的打着一位断刀门弟子,堂堂特使会变得这样的无助,被那名断刀门弟子逼的东倒西歪,连滚带趴,险象环生。樱华没有放弃的意思,手中树叉削断了数次,依旧死命的缠绕着这名弟子,没有人理会樱华的死活,所有弟子涌进了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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