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禁不住狂喜的巨浪,黑色的目光化成无数的血影在血灵之气寻觅着,那目光象毒蛇的眼睛,不时聚焦着一个个血色的虚影。
这只虫子已经无法抑制那颗变的冰冷的心,激动的整个身子在血湖中不停的扭动,象似扇着已经退化了的翅膀,在血的冰湖上舞着疯狂的舞姿,那舞之美,不能用妙来形容,那舞之柔,不能用软来形容。
兴奋了许久之后,那个火一样的目光,变得狂乱,一副发怒的怪脸,在累累的伤疤上浮现,失望的眼神填充、淹没了激情,薄弱嘴唇似乎要发出痛心的呐喊。红斑点点的颊部怒气如火山爆发似地喷射出来。疯狂的抓着头发,撕扯下一缕缕带着血肉的黑发。
莫邪疯狂了。看着漫天飞舞的血魂、血魄。这时虫儿才发现,从囚禁莫邪慧识觉神识后,虫儿一直都没有机会去炼化虫魄。满满一圣袋白、红、紫的启识珠,不但没有炼化,丢都不知道丢哪去了。
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眼前,眼睁睁的看着满天飞舞的血魄,却无能为力,虫儿疯狂的拽下黑色带血的头发,不停的塞入口中,他想吃了自己,吃了这个不长脑子的脑袋。心如刀割,万念俱灰。
瘫软的趴在了血湖上,手抓着脑袋不停向血湖上撞着。噗,脑袋按入血水中,啪,如同从浆糊中拔出一样发现断裂的声音。抬了起来,接着又按个进去。许久又拔了起来。粘稠的血糊把脑袋上的黑发都粘连在一起,成为血红的面团。
虫魂儿,不知道疯狂了多久,终于放弃了虐待莫邪的身体。目光呆板的坐在那里。这是一个经历无数苦难的虫儿,在无数的苦难洗礼之后,悲痛、失望在它的身上换来的只能是再一次长久的沉默。
凄凉的心在膨胀中压缩了,为此要炸裂的神识,恢复了冰冷的注视,接着火一样的心境再次升了起来。再也感觉不到什么是难堪的悲痛。虫啮般的痛苦已经消失。
莫邪平静的坐在血湖之上。双目慢慢的闭上。整个身心沉浸在血的灵气与魂的飞舞中。
许久,许久,一个红色的微小光点从识海中飞出,在神秘的空间边缘停了一会儿,似乎窥视着那个空间里的血网。
那个血网,还是那样的静,静静的悬浮在哪里,没有一丝的白光泄出,也没有一丝灵气的波动。
红色微小光点现出微微的红芒,仿佛那就是狰狞的奸笑,那就是轻蔑的嘲讽。
红色微小光点消失了。
一道红光从莫邪脑门飞出,化成紫色的螳螂虚影,飞向血灵之气中,螳螂虚影挥动手中紫刃,紫刃飞向一个红艳的血色虚影。
紫刃飞近血色虚影时,瞬间幻化成一把紫色的夹子,夹子放着悠悠的紫辉。辉光闪过后,夹子慢慢的张开,夹向水中滚动的汤圆。轻轻的,快速的夹在血色虚影的脖子。如同拉着一件血色的衣裳,拽向莫邪的身边,射入眉心。一声嗞嗞啦啦的声音后,眉心处冒出一缕红色的烟雾。血色虚影被拉入莫邪的脑海之中。
脑海内,一个红色的微小光点前,立着了个颤抖的白色光点。白色光点一明一暗,不停的放也一道道抖动的光波。光波带着恐惧,带着胆怯,还带着乞求。
“卑鄙的灵魂,你是我的奴隶,我是你的主人,来,我给你新的生命”。
白色光点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即将来临。挣扎的向一个神秘的空间逃去。
嗖,红色微小光点里,发射出一丝丝光线,扑上白色的光点,每一丝光线都化成一个带着倒勾的绳子。噗的一声,穿入白色的光点之内。
白色的光点猛的亮了一点,渐渐的暗了下去。倒飞向红色微小的光点。一条光亮的管子从红色微小的光点中飞出,穿入暗下来的光点中。
嘶嘶嘶,无数的微微细珠从暗色光点中流出,一珠连着一珠,一点连着一点。滚豆一样流入微小光点。
每一珠进入,光点似乎得到了能量,一缕新的光芒射出。这缕光芒虽然很弱,却在一缕缕的增加。红色微小光点不停的抖动着,像似在享受着这一切。不停的发出一声声舒心的光韵。
暗色光点不再发出任何的光芒,变成一个透明的小小的空壳。一条光线飞出,透明的空壳被弹出脑海,飞入血灵之气中,爆成一片白色的气体。
嗖,紫色螳螂虚影再次飞出,一个血色的虚影再次拉入莫邪的脑海。
一刻钟后,随着白色透明光壳的爆去。紫色螳螂虚影飞出,一次的拉入,一次的炼化 ,一次的爆去。
时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过去。
一个愤怒的声音,带着恶狠狠的暴喊从远空转来,“欲魄,我的血魂怎么少了,谁偷了我的血魂”。
一个平淡的声音,无波无澜的说道:“欲魂,你喊什么,我的血魄一点都没有少,你的血魂能少吗”?
“谁说的,我的血魂明明已经少了几十个”。愤怒的声音还在喊道。
“行了,欲魂,自从和你同一母体,就没有安静过,一会儿分的血魂少了,一会儿分的血魂境界低了,这个才化出的心呀,让你都快吓爆了”平谈的声音,平淡的说着。
十万年了,这个欲魂都已经把自己吓习惯了。如果是数万年来,他真会吓得不得了。现在习惯了,暴怒和咆哮,在他听来,都是大惊小怪,一惊一怍。
“真的,欲魄,我的血魂真的少了,真的少了,我没有欺骗你呀,帮我看一下吧”。欲魂的声音弱了下来,带着乞求,声音可怜,凄惨的无法形容。
“行了,行了,我看一看,和你生活在一起,我倒了八辈霉”。欲魄平淡的说道。他没有办法了,每次到这个时候都是自己软下来。不然这个欲魂哪,能天天唠叨的没完没了。自己再不答应,以后的八十年,自己没有消停的日子过了。
轰,突然在欲魄和欲魂的母根内,发出一声轻响,象似一个暴豆从中心炸开,声音很脆弱,但是足已经震的心识破碎。
母根内,血灵之气之下,莫邪在默默的坐着。
突然,脑海中的红色微小光点,放出数万道光芒,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耀眼,刺的整个脑海在光芒万丈的光辉中,温度在急剧升高。再升高,莫邪整个脑海都将化成气波,膨胀后,崩裂整个脑袋。
一道红光从眉心飞出,接着发出那声脆弱的轰鸣。数万计光芒如剑一般射向四面八方。瞬间血湖化成血气飞上空中,与血灵之气融合后,在万丈光芒中发出一连串的爆声。
血红的火烧云消失了,整个空间的血灵之气失去血红的颜色,化成一片透明的清气飞走了。
无数漫天飞舞的血魂、血魄,如被万箭穿心的战士,从空中徐徐的落下。陨落间,点点细小的血珠从光芒穿过的光洞中,滴滴落下。落得很快,如直线下落的尖物一般,真射洞底,接近洞底的时,啪啪啪,爆成点点血星,飞溅的没了影子。
一个厚实的点停在崩溃的血魂、血魄中,静静的停在那里,没动。
数吸之后,一轮明亮的眼睛,流泻出清冽的光波,柔光如潮,恍若寒冰,皎洁的光柔和的像披着轻纱,在失去红光的母根心中,放射着清澈的光。
柔光只停了几吸,一个极小、极红、极亮的光芒射出,光芒四射,霞彩万丈。极热的光像无数烫红了的针尖,刺向每个黑暗的角落。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躲蔽,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遮掩。在光芒中的一切活物,瞬间干枯了下去。
那个母根的心脏,紧张的跳动了两下,十万年的储备,数万年的幻化,萎缩了。一点点,一点点,从一颗跳动的心,慢慢枯了下去,抖动了几下没了声音。
那个愤怒的暴声没有再响起,那个平淡的声音没有再疑问,一切都静了下来。
那个长满尺长茸毛的滑洞,干涸了,慢慢的缩成一个实心的树根,渐渐的石化了。
小秃山山顶那个黑洞洞的洞口,不知道什么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欲心峰,某一处山坡处,三十三棵欲心树,疯狂的摆动着,一朵朵红黄的花朵落了下来。形成了漫天飞舞的花雨,飘落在地上。与地下绿草接触的瞬间,花朵碎开,一片片的花瓣隐落在草叶间。
满地的绿色与红黄相间,形成一幅凄惨落花图。一阵风儿吹过,一片片花瓣从这株草,飞向那株草。有的依在草根,有的靠着草茎,有的停在草叶上,有的夹在草茎间。
随着风飘飘的翻了几个跟头。红黄的花瓣枯黄了,变黑了,变成了和土壤一个颜色,再也分不出那里是花,那里是土。
每一棵抚摸的花伤的叶子,也慢慢的蔫黄了叶,轻轻的耷拉高挺绿叶,黄了,黑了,陪着那花,随着再次飘来的黑色的叶子,一起化成了土壤。
三十三棵方圆二十丈的欲心树,已经光秃的不成样子,虽然还有一两片叶子,在晨风中顽强的摆动着。然而,那数万年粗壮树枝,此时已经轻不起叶的摇摆,风的欺凌,变了颜色。仿佛是雷劈火烧后,又经历千万年火毒的爆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