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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
李渊令点起大军,出营布成阵势,派人向屈突通搦战。
然而,屈突通毫不理睬。
做为一名久经沙场的宿将,他自然明白李渊的小心思,那是想战决的在野战中干掉自己。
他可没宋老生那么蠢!
只要凭借蒲坂天险,慢慢地耗光唐军的锐气,然后施以雷霆一击,他相信至少有七成把握能赢。
所以,没必要冒险。
秋风凉凉,虽然凉爽,但李渊空等了一上午,心中也不禁火大:“算了,回军吧,下午给我攻城。”
李世民没有阻止。
攻一下蒲坂,正好可以探探屈突通的虚实,而且也可以迷惑屈突通,让其暂不会注意任瑰偏军。
中午,饱餐战饭。
大队唐军开出军营,阵中,带足了无数攻城器械,什么云梯、云车、冲车、投石机等,声势浩大。
“哼!”
屈突通在城上看见,微一冷笑:“传令:箭矢、滚木、擂石、滚油、沸水,铜汁准备,以迎敌军。”
“诺。”
城上,众隋军一阵忙碌,严阵以待。
“咚、咚……”
一阵战鼓声中,唐军进至城前两百步,随即,按预演阵形,开始起冲锋:
第一队是刀盾兵,掩护全军;
第二队是数百辆木驴车,唐军辎重兵躲在其中,紧随其后。
第三队是弓弩兵,压制掩护。
第四队是大批步卒,携云梯、云车等攻城器械,原地待命。
“放箭。”
屈突通毫不犹豫,立即下令攻击。
“嗖、嗖……”
立时,城上箭如雨,形成一道道死亡的箭幕,罩向唐军。
第一队唐军刀盾兵立时竖起圆盾,将自己护住,一时间,盾牌上虽‘夺夺’爆响,却伤者寥寥。
第二队唐军辎重兵都藏身在木驴车中,上包牛皮,可以避箭,也根本无惧。
第三队唐军弓弩兵担负压制任务,缺乏防护,立时纷纷中箭、仆倒,死伤惨重,却是力战不退。
“床弩射!目标:唐军木驴车。”
见一般弓弩效果有限,屈突通并不慌张,立时命城上二十架大型床子弩准备。
床子弩者,弩中巨无霸,重数百斤,固定在城上,由多人上弦,箭重十数斤,射程可达数百步。
一箭命中,人体立碎,对攻城器械的破坏犹大。
“砰、砰……”
当下,一阵霹雳巨响中,城上二十架床弩纷纷开火,射出二十支犀利无比的巨箭。
“喀嚓——”
便见巨箭过处,唐军的木驴车应声崩碎,残屑飞舞中,车中的兵士也是死伤惨重,中者立毙。
转眼间,十余辆唐军木驴车便被摧毁。
然而,床弩毕竟太过庞大,射度极慢,最多一分钟一,而趁其射间隙,唐军迅推进。
很快,唐军在付出了近三十架木驴车的代价后,进抵护城河下。
蒲坂紧靠黄河,便因势掘沟引黄河水为护城河,河宽八米,水量充沛,堪称是一道难缠的屏障。
唐军却是早有准备。
“举盾。”
瞬间,唐军刀盾兵结成一个个小圆阵,护住木驴车的两侧。
随即,众多唐军辎重兵从车中钻出。
便见这些人迅地从车中取出一根根近丈长的钢轨,麻利地用沟槽连结在一起,约有十米来长。
接着,利用同伴的掩护,唐军辎重兵迅在将这些钢轨架设在护城河两岸。
而行动之中,不时的有人被隋军箭矢射中,倒毙在滚滚波涛之中,很快,护城河中便一片赤红。
终于,钢轨架设完成了。
木驴车立时退到一旁,阵后,又有上千唐军辎重兵冲将上来,将一块块长木板铺设在钢轨之上。
很快,上百座便桥产生了。
“杀——”霎那间,唐军阵后待命的大批步卒携攻城器械蜂拥而上,越过便桥,直扑那蒲坂城。
倏忽间:
一架架云梯架起,升向城头,大批唐军步卒蚁附而上。
一架架云车近城,放下塔桥,搭住城头,随即,塔身中涌现出无数唐军,顺塔桥潮水般扑向城头。
几架冲车便直奔城门,用包铁的尖头木椎猛撞城门。
……
一时间,蒲坂看上去岌岌可危。
“哼。”
屈突通却是沉稳如山,这点攻势还吓不倒他,立时传下一阵阵号令,兵力充沛的隋军全力反扑。
“呼、呼……”
城头,滚木、擂石倾泻而下,一架架云梯被击毁,一名名唐军头破血流、肠穿破烂的跌落下来。
“呼啦——”
一勺勺滚油浇在塔桥上,大火立时吞噬了云车,车中的唐军全变成一个个火炬,纷纷惨嚎坠落。
“哗——”
城门口,数十名隋军倾泻下数口大锅,锅中全是沸腾的铅水以及粪便,合起来,又俗称‘铜汁’。
便见‘铜汁’过处,众唐军立时皮焦肉烂,而且,还引燃了冲车。
很快,城门口一片火海。
几辆冲车,近百唐军,无一幸存,全部都烧毙在城门洞中,飘散出一阵阵令人作呕的熟肉香味。
唐军崩溃了。
攻打坚城,那是百战铁军也要头疼的事情,何况现在唐军多是新军,哪经得起这样惨烈的战斗。
看着唐军大败而回,李渊脸色有些难看。
“看来,”
李渊失望地叹气道:“只有等任瑰的偏军调出屈突通了,不然,要取这蒲坂城,恐怕是难于登天。”
李世民等也看明白了:
有屈突通和骁果卫在,蒲坂城的防守绝对是铜墙铁壁级的,不用巧计,唐军绝对是无法吃下的。
“父亲,”
李世民进言道:“那便撤吧。咱们已经出了招,便等着屈突通接招了。”
“嗯,撤。”
李渊一挥手,当下,万余唐骑压阵,掩护步卒重整队形,缓缓退回军营而去。
“不自量力。”
城头,屈突通傲然地微一冷笑,颚下白须随风摆动,凛凛生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