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喜庆的日子,李唐淮安王李孝基率四万大军进抵夏县城下。在城西十里扎下营塞。
夏县吕崇茂,这个网被李靖封为虎牙郎将的豪杰,麾下不过一万缺乏练、兵甲不全的乌合之众,一见唐军大举压境,赶紧飞马急报修郡火求援。
按理说,只要唐军迅动攻击。凭借绝对的兵力和战力优势,夏县就会像熟透的桃子般唾手可得。然而。意外生了
傍晚。
唐军大营,帅帐之中,李孝基端坐位,左边坐着独孤怀恩和唐俭。右边则坐着大将于筠、刘世让,这五大巨头正准备议事,以定如何攻取夏县。
“诸公”。
李孝基长得英俊潇洒、仪表不凡,一脸踌躇满志的扫了扫众人:“夏县已在面前,如何攻取,诸位有何看法?”
“王爷”
唐俭奋然起身:“我军初来。群情激昂、士气高昂,当攻夏县。凭我军绝对的兵力和战力优势,夏县必旦夕可下。”
“不错。”
于筠也大力赞同:“为免夜长梦长,当战决为要。只要占据了夏县,便切断了赵军增援蒲圾之路,如此一来,我军战略必全盘而活。胜算大增。”
“唔”
李孝基沉吟片刻,便待点头同意。
“王爷”就在这时,独孤怀恩站了起来,慨然进言道:“我军千里远来,所携攻城器械颇为不足,若强自攻城,伤亡必大。不如围而不攻,夏县不过区区万余暴民,毫无练,又兵甲不全,在我大唐强大的兵威压迫之下,料不过数日,便会不战自降。如此,岂不美哉!”
李孝基一听,眼睛便是倏然一亮。独孤怀恩“不战而降。四个字深深地打动了他,那是何等的威风,要知道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若是成功,他李孝基岂不是也有了兵圣之遗风!
“好”。
李孝基欣然决断:“从明日起,传令大军四下围城,迫敌不战自降。”
什么!?
唐俭顿时傻了,他做梦也想不到,独孤怀恩竟会有如此荒谬绝伦的主意,而李孝基更是蠢到同意了。
“王爷,万万不可!”
唐俭立时急了,大声疾呼:“我军若围而不攻,等于是错失了攻取夏县的良机,以夏县之重要,赵军随时都可能增援而来,届时,内外夹击。我军危矣。”
“是啊,王爷,还请三忍”于筠也是力劝。
“这”
李孝基有些犹豫了。
“哼!”
独孤怀恩却满脸不屑一顾道:“王爷是什么人?那是自幼熟读兵书的名将之才!赵军若不来便罢,若来增援,王爷必能破之如反掌,又何忧之有?”心中暗自冷笑:你唐俭不是李世民的人吗,老子就是要跟你做对。哼。谁叫那李世民让老子从蒲圾撤围。他一毛头小子这样做,让老子脸面何存!?
李孝基哪知独孤怀恩的龌龊心思。被独孤怀恩一捧,顿时飘飘然,只觉得脸上大为有光,一言而决道:“好了。不要争了,本王主意已决。勿须多言。散会。”说着,亲热的一拉独孤怀恩:“怀恩兄,走。咱们去喝两杯。”
“谢王爷。”
独孤怀恩当下得意地看了唐俭和于筠一眼,便随李孝基转去了后帐一这位小鸡肚肠的独孤同志,只管一出心中的恶气,至于什么大局。那是毛东西!?
“完了!”
唐俭面如死灰,碰上一个无能、却又心胸狭隘的独孤怀恩,再加上一个初上战场、只知纸上谈兵的傻蛋李孝基,任他唐俭本领通天,也只能徒呼奈何。
说来好安,他就是怕独孤怀恩在蒲圾坏了殷开山的事,没想到,蠢货就是蠢货,弄到夏县一样搞破坏。
“刘将军。”
于筠急得直跺脚,冲一旁不吭一声的刘世让直埋怨:“王爷犯了糊涂,你怎么也不知道帮忙劝解一二啊?。
“于兄”
刘世让苦笑:“王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向自负,而且爱听好话,咱们这忠言逆耳,他还听的进去吗?还是赶紧禀报秦王殿下,让他决断吧。”
“好。好。”
唐俭和于筠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派出快马,日夜兼程,火将事情禀明李世民,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八月十八。
唐俭盼啊盼,结果,没等来李世民的回复,却等来了李靖、尉迟恭、苏定方、杨伏念等人统率的十万精锐赵军,于是,浪费机会的唐军遭到了报应。
这是一个有薄雾的早晨。
李靖率十万赵军抵达了夏县城下。一见夏县竟然安然无恙,连油皮都没少上一块,让接到吕崇茂求援信后日夜兼程赶来的李靖简直有点目瞪口呆了。
他不明白,只要稍有点脑子的指挥官,都会抢在赵军援军到来之前攻克夏县,可是,唐军怎么就傻乎乎的按兵不动呢?其实,以独孤怀恩和李孝基的“高远智慧”别说神机妙算的李靖了。就是一般人都雷。然而,想不明白不要紧,李靖可不会放过这痛扁唐军的良机。
“尉迟恭何在?”
“末将在。”
像尊黑铁塔一般的尉迟恭在马上一抱拳。
“你即率一万精骑为先锋,直踏敌营。勿必要撕开一个缺口
“微”
“苏定方何在?”
“末将在。”
你率其全步骑跟讲。待尉汰恭撕开敌营缺口后。奋勇杀爬必今歼敌军,不使一人漏网。”
“诺。”
“好了,进攻。”
李靖大手一挥,雷厉风行的出了进攻的号角,和李孝基的愚蠢、迟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诸军随我来。”
尉迟恭立时点起五府精骑,怒吼一声,便拍马舞槊,狂奔向唐营而去。
“杀”
身后,一万赵军精骑鼓躁呐喊,有若山崩地裂般席卷向唐营而去,一时间,万马奔腾。烟尘如龙,声势好不惊人。此时唐军在干吗?
抱歉,基本还在做梦。出于李孝基王爷对赵军的蔑视,唐军连正常的斥埃都没有派,于是,对赵军的大举来袭,竟然是毫无知觉,真是可悲到了极点!
“杀呀”
结果,尉迟恭率一万精骑都杀到了唐营大门口了,一些惊慌失措的唐军才从睡梦中惊醒、衣甲不整地窜出营帐,而尉迟恭自不会给唐军整军备战的机会。
“开!”
尉迟恭奋起神力,一槊就轰在了唐营的木门上:“咯嚓”碎木纷飞,上千斤重的巨大木门竟然被一槊砸飞、轰鸣如山地到下,砸起一片尘土。
“给我冲!”
尉迟恭热血沸腾,好久没大杀一顿了,这一回,他尉迟恭要让唐军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猛士,当下。一马当先,长槊狂舞,掀起阵阵腥风血雨。
“杀”
一万赵军精骑紧随其后,马踏唐营,杀得措手不及的唐军是狼奔兀突,溃不成军。
“给我冲!”
苏定方一见尉迟恭杀得这样轻松、惬意,哪还坐得住,赶紧率其余五万多战士狂奔向唐营,开玩笑,再不紧赶着。别说肉了,恐怕连汤都没得喝。
瞬息间,好几万赵军如狼似虎的冲入唐军大营,八面放火、四处砍杀。真是长驱直入,如无人之境。
抵抗?
别开玩笑了,这个词今天不属于唐军。
却说尉迟恭,这只黑大虫简直就是死神的代名词,纵马狂突、一路砍杀,杀得唐军是人头滚滚、肢离破碎,自个也染得跟个血人相似,让唐军望风鼠窜。
转眼间。尉迟恭竟轻松杀到了唐军中军大帐之前。
“哇哈哈,”
尉迟恭大喜:“孩儿们,给我冲上去,活捉那李孝基。”
“蒋。”
一群赵军精骑飞射而上。若万箭齐。奔腾而上。
就在这时,便见一群唐军簇拥着一名衣甲华丽的大将从帅帐中窜出。就要上马奔逃。
“呔,那唐将哪里走!”
尉迟恭眼睛一亮:那唐将莫不是李孝基?一时亢奋得肾上腺素飓升。拍马就冲了上去。
“快拦住他!”
尉迟恭猜对了。这个慌忙奔逃的唐将正是李孝基,如今这位只知纸上谈兵的王爷也不想着什么兵圣遗风了,他只想着赶紧逃命,逃得离赵军越远越好。
“杀”
霎那间。十几名忠心耿耿的李孝基亲卫或步、或骑,冲向尉迟恭。
哼!
尉迟恭轻蔑地一撇嘴,这些小虾米。还不够他菜的,当下怒吼一声。声若洪钟,眼若铜铃,那狰狞的面孔、狂暴的杀气,立时吓得众唐军一个哆嗦。
“拦我者死!”
随即,尉迟幕长槊使起,若雷电暴闪、若黑龙矫空,李孝基的亲卫虽也是精锐,但在尉迟恭这盖世杀神面前根本不够看,只一眨眼功夫,便死得精光。
“啊!”
李孝基网手软酸软的爬上战马,便见尉迟恭如狼似虎般奔自己冲来。唬得差点尿了裤裆,不过,好歹还记得自己是个将军,当下硬着头皮一枪刺将过去。
操!
尉迟恭一见,差点笑得喷了。李孝基这一枪,在他看来简直软得像是面条,当即虎吼一声,施展“空手入白刃。的绝世功夫一把便攥住了其枪杆。
“给我过来吧。”
尉迟恭猛一力,李孝基立时坐不稳战马,“扑通,摔了个狗吃屎。眼前金星乱舞。
“绑了。”
尉迟恭长槊一闪,森寒的槊尖便顶住了李孝基的咽喉,得意洋洋地冲身后一挥手,霎那间,一群赵军骑兵下马。麻利地当李孝基捆了个结结实实。
“别我杀。”
李孝基唬得魂不附体:“我是大唐淮安王李孝基,有话好商量。”
果然是这厮!
尉迟恭大为高兴,轻蔑地吐口唾沫:“他娘的,少罗嗦!来人。把这软蛋押回去交给大将军。”
“诺。”
一群赵军骑兵赶紧押着李孝基这条大鱼走了。
“走!”
尉迟恭杀得兴起:“咱们继续往里走。”格马舞槊,率军毫不停歇。向唐军后营飞骑突击。
他的身后,铺天盖地的赵军像潮水般涌来,所过之处,唐军或战死。或溃逃,或投降,根本无力组织起任何有力的抵抗,场面之凄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杀”
就在这时,夏县城中,昌崇茂的报。也率军杀出城来,兜截唐军之后。一时间,越加了唐军崩溃的趋势。
战至中羊。
唐军大营已完全陷落;由于赵军的袭击太过突然,唐军根本没有防备。四万人几乎全军覆没,一万人战死,三万人被俘,只跑了寥寥几个,漏网之鱼。
更惨的是,除了李孝基被尉迟恭生擒外,独孤怀恩、于筠、唐俭
一时间,大获全胜的赵军可谓兴高采烈,李靖更是下令搞赏三军,并派使者冬回修郡向秦冲报捷。而吕崇茂则赶紧殷勤地将李靖等人迎进城中款待。
中午,自有一番丰盛款待,暂且不提。
酒足饭保之后,李靖喝令将李孝基一行人都带上公堂。
很快,五名李唐大员被押上了大堂,个个衣衫不整、满脸沮丧。仿佛斗败公鸡一样满脸的挫折感。
想想也对,昨日还风光无限。今日便成了阶下囚,搁谁能受得了?
李靖冷眼扫视了一下自己的这五名俘虏,心中很是高兴。
于筠、刘世让也还罢了,只是一虎贲将而矣,而李孝基却是李渊的族弟,独孤怀恩则是李渊的工部尚书和表弟。唐俭也是大唐副相兼相府秘书长的高官。
如此战果,堪称辉煌!
“砰!”
李靖冷笑着一拍桌案:“尔等败军之将,见了本帅,还不跪下!?”
“跪下。”
众赵军一阵拳打脚踢,李孝基五人虽满腔愤怒和耻辱,但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也只好被迫退下。
“很好。”
来了个下马威后,李靖才傲然点点头:“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诸位可愿降否?”
“做梦!”
于筠冷笑一声。
“呸!”
刘世让更是吐了口唾沫。凹迅姗包书吧说齐全
“来人。”
李靖脸色一寒,毫不犹豫地当即下令:“将此二人拉下去,折讫报来。
“诺。”
众赵军向上一闯,把怒骂不止的于筠、刘世让押到阶下,随即,两人按住肩膀。一人按住头颅,一名刀斧手麻利地一刀朵下。
“扑
血光飞溅处,怒骂声嘎然而止。两颗斗大的头颅滚落尘埃。
随即,一名赵军头目提着两颗血淋淋的头颅走上公堂,掷之在地,奋然道:“回大将军,唐将于筠、刘世让均已斩。”
“嗯。”
李靖淡淡地挥了挥手,示意其站在一旁,随即,一脸悠然地看向李孝基、独孤怀恩、唐俭:“怎么样。三位如今愿降否?”得,好个杀鸡给猴看!
“得、…”
看见脚旁两颗鲜血淋漓、满脸狰狞的恐怖头颅,李孝基和独孤怀恩这一对活宝吓得是面如人色。全身颤抖如筛糠一般,上下牙齿更是拼命的直打架。“别、别杀我,我、我愿降。”
关键时刻,李孝基和独孤怀恩这对皇亲贵戚全成了怂货,苦苦哀求饶命。
只有唐俭一脸淡定的闭着眼。仿佛视而不见。
“怎么”
李靖眼眸中寒光一闪。扫向唐俭:“唐大人不愿降?”
“哼!”
唐俭冷笑一声:“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来人!”
李靖大怒,他治军森严,无人敢犯其军威,岂能容唐俭蔑视当下。浓眉一竖,便要将唐俭拉出去斩。
“且慢!”这时,尉迟恭急起身喝止,来到李靖耳旁,低声道:“大将军,这唐俭杀不得。您忘了,陛下当年去太原时。和李世民与这唐俭相熟,颇有交情,依末将看,还是交给陛下处置为好。”
李靖略一沉吟,他治军虽然甚严。但为人圆滑,一向谨守为臣之道。便立时改了主意:“来啊,将李孝基三人押下去,即日送往修郡交由陛下落。”
“诺。”
当即,众赵军将李孝基三人押了下去。
唐俭一边走着,一边还微有些诧异。不知道这李靖为何改了主意,不过,世上没人想死。能暂时逃过一劫,唐俭也在心中长出了口气,暗呼运气。
入夜。
城外赵军大营。
李孝基躺在营帐中,翻来覆去睡不着,做为大唐帝国尊荣无比的王爷。李孝基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去安安静静的做一名俘虏,所以他决定逃跑。
然而,营帐门口有两名赵军值守,走正门是行不通的,更不能惊动
有了!
李孝基悄悄拔下头上的菩。蹑手蹑脚的下了床,用锐利的菩尖小心地在后帐贴地处刮开一个小小的洞口,探头打量了一下,四下无人。便悄然钻出。
此时,夜已深,赵军皆在熟睡,只有少数值哨军卒还在巡逻。
好机会!
李孝基猫着身子,贴着营帐中的黑暗角落,向营外摸去。
说来也是这李孝基倒霉,没逃多久,正巧撞着了一名起身小解的赵军队正,此人猛见鬼鬼祟祟的李孝基,立时大喝起来:“那个谁,站住。干什么的?”
李孝基大骇,哪敢停留,撒腿狂奔。
一见李孝基此举,再一看对方身上竟还穿着华丽丽的唐军盔卓。这赵军队正要还是不明白,那就是猪了,立时喊了一嗓子:“快来人。有唐将逃跑了。”
“哗”
赵军立时躁动起来。
结果,想上演一出“越狱。好戏的李孝基王爷毫无悬念的又被逮了回来,而且,还报告给了李靖。
李靖一听。勃然大怒:丫的。当俘虏都不老实,要你何用?厉声道:“来啊,传我将令,将那李孝基斩了!”
“诺。”
得,李孝基于是很光荣的成了大唐帝国第一位殉职的王爷,永垂禁复森望尝端晶六何请姊叫酗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