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过去之后,我还是和那个男人呆在灵堂外面,他一直都想要冲破我的防线再次进去,可我哪里还会让他进去?只要他站起来,我就会一把拉住他的肩膀强制让他坐在门口的花坛边上。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闹成这样?"这是我半个小时之内说的第一句话。
这个男人在我们学校十分的嚣张,他是我们校董的儿子,也算是富二代了吧,每天就像是那些恶俗的偶像剧一样,坐着豪车上学,有专门的司机,泡妞自然也是得心应手了,我也知道这小子一直都在追聂琳,可那个时候的聂琳心高气傲,哪里会看得上这个人,虽然...我也只是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穷屌丝。
刚开始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平和,每天除了读书,就是在学校的树荫下面聊天,因为我没有钱,所以根本不能陪着她逛街,而她那个时候自然也没有嫌弃我,不过现在想想看,可能都是我想多了吧,她从大一到大三一直都不缺钱,伯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每年给她的学费,还是她省吃俭用省下来的,又怎么可能给她那么多钱去买这种奢侈品呢。
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对,我承认,那个时候我的确被爱情冲昏了脑袋,我从来都没有过问过聂琳的私事,除非她自己跟我说,因为我相信,爱情自然是要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前提之下。
她的室友郭可心也跟我说过,聂琳除了我之外还有别的男朋友,那个时候的我,根本不相信她的话,竟然还把她的话告诉了聂琳,导致她们后来吵了整整一个学期。
"我买了三个手机给她,还借了她一百多万给她妈看病,但谁知道这个女人竟然出去吸...哎,知道她妈是怎么死的么?她妈死的时候她还在房间里面轻飘飘的,等到医生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一查才知道她居然就在医院旁边的宾馆,我李铭雨最讨厌的就是这个..."他狠狠的攥着拳头,咬牙切齿的对着我说道。
当我听到那一百万都给聂琳去买毒的时候,我整个人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我回头的看着聂琳那萧条的身影...怎么都不敢相信,她居然...
"呵,你不相信?开始我也不相信,说句实话,老子给她一百万,就跟玩似的,但这一百万我给她是看她妈的病的,不是给她去做瘾君子的,那三个手机我可以不要,一百万,她必须马上给我付清。"李铭雨有些憔悴的站了起来,声音却还是那么刚强有力。
我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叹了一口气转身进入了灵堂,如果聂琳真的是这样的女人的话,那么我还在执著什么?难道一开始的模样,一开始我的好印象,都是她在我面前装出来的么?
我面无表情的走到了灵堂里面,缓缓地拉起了聂琳的手轻声说道:"你自己去跟他说清楚吧,伯母这边,我帮你守灵,欠着别人的,还不清楚,也要说清楚。"
聂琳有些焦急的看了我一眼:"我求求你,你别让我单独和他在一起,我害怕..."
我眉目一皱,随即猛地转头有些怒火的冲着她说道:"你害怕?你当初做瘾君子的时候怎么不害怕?聂琳,你真的让我很失望,这里是你母亲的灵堂,我不希望在这里提起这种事情,自己出去和那个男人说说清楚。"
她还想说什么,估计是见我转头不说话了,也就作罢,一个晚上我一直呆在那棺椁旁边没有动过,心中却是一直都在想我和聂琳以前的事情。
以前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穿着一身雪白的休闲衫,大清早四五点钟在学校里面跑步,当然,我也有心要追她,所以连续两个月都带着两人份的早餐呆在她必经之路,久而久之,这就认识了,之后她感冒我就去照顾,她不舒服我马上请假回来陪她,不管她想要吃什么,就算特别的贵,我借钱都会送给她吃,可是现在呢,她还是那个原来的聂琳吗?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眼泪从我的眼眶之中落下,我发誓,现在我的脑子里面全部都是无奈还有惋惜。
聂琳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我一直等到了第二天早上,那些念经的僧人们都已经回去之后,我才询问了一下四鬼,他们说聂琳出去没有多久,就和那个男人一起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我听到聂琳和李铭雨离开了,这心脏就好像被火车撞过一样,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反正不是特别的好。
接下来的两天,我一边给伯母守灵,一边赶紧拨电话给聂琳,电话却一直都没有人听,直到第三天晚上的十二点钟,林大叔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但是这一次,无论我百般哀求,林大叔都不答应我在等几个小时,直接拿出了那个黑色的小瓶,并且手上变换着三个动作咚的一下,一道蓝色的光芒直接窜入伯母的体内,突然,一个红色的轮廓缓缓地从伯母的体内钻了出来。
这是魂魄,虽然很淡,但我还是看得到,灵体的颜色是红色的,双眼有些空洞,双手垂直摆放在两边。
"灵体六觉,开..."林大叔双指合在了一起猛戳了一下伯母的印堂,只见一道蓝色的光芒瞬间游走在伯母的身体之上,她的眼睛渐渐地开始浑浊,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痛苦不堪,我急忙上前在林大叔面前说道:"大叔,我求求您了,您别让伯母那么难受了,放过她好不好?"
林大叔眉目一皱,一个抬手就把我甩到了一边,并且恶狠狠地瞥了我一眼说道:"看在你是我宝贝闺女同学的份上,我再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之后,我就带她回地府,这十分钟之内,想说什么就快点说。"
林大叔说完这句话,随即将那黑色的瓶子放在棺椁之上,而后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我微微一愣,这林大叔似乎变了很多,但是变在哪里,我却一下子也说不上来。
聂琳母亲的容貌没有改变多少,就是脸色有些苍白了一些,手指有些尖锐了一些,其他也没有什么了,我不清楚,为什么就是这么一个慈眉善目的女人,林大叔会亲自来收取魂魄,他...不是只收罪孽深重之人的魂魄吗?
我缓缓地向前走了几步,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碰触了一下聂琳母亲的身体,有实物的感觉,我能碰触的到,当下我就拉起了聂琳母亲的手背激动的说道:"伯母...伯母,您看看我,我是沈逸,我是沈逸啊..."
伯母微微一愣,而后仔细打量了我一番,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凄惨,她摸了一下我的手,但马上又缩了回去:"沈...沈逸?你是小琳的男朋友?我...我这是在哪里?"
"伯母,您已经...已经去了,现在我们在您的灵堂里面,很遗憾,这十分钟之内,聂琳不可能会回到这里,不过伯母,您还有什么话,我可以替您转达,或者...或者您在走之前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您放心,我竭尽全力,都会替您办到。"
看着她那一张苍白而又无奈的脸庞,我猜她肯能早就感觉到自己已经死了的这个事情,不然不可能这么麻木。
只见她缓缓地伸出自己的手臂想要触摸自己的尸体,但她现在只是一个魂魄而已,触摸尸体?就算是拿个水杯都不可能拿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