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在的齐王慕容成来说,局势开始有些对他不利了,尤其是交州之地半数被雍王军占据之后,慕容成就陷入南北皆战的局面。
当然,对于慕容成来说,他不怕打仗,但是,四面皆敌的情况,容易出现极大的危险。无论是任何欲方向出了问题,那么,就会给整个局面带来致命的威胁。对于慕容成来讲,唯一的好处就是东部临海,他有一支强大的内河水军和外海水军。
慕容成也开始效仿骁果军,将扬州水军一分为二,分别为扬州水军和扬州海军,一个负责内河,一个负责海洋。现在内河水军尚未在战场之发挥上大的作用,但却在后勤方面,为齐王军提供很大的便利。可以说,与徐州对抗的齐王军,在豫州的神策军以及在兖州之地的武卫军,南部地区都是通过扬州水军为其运输物资的。
至于新划出来的扬州海军,现在功劳却不小。将徐州的东部海域骚扰的不成样子,使得李炽在徐州东部区域苦不堪言。不仅如此,慕容成还将海军航行与南北,在青州、幽州之地购买各种物资。可以说,骁果军现如今很大一批收入都是通过齐王慕容成而获取。当然,骁果军也给了慕容成一个表示,那就是联合神策军,在河内府之地,将十来万雍王军精锐给击毁了,挫败了雍王军东进兖州、豫州的行动。
但无论高兴的事情,都被交州的情况给搅合了。交州一变,可以说,江州之地这个才被慕容成拿下的后方基地就不安全了。慕容成也清楚司徒雷想打的算盘,他知道,这个慕容成,除了向从南面向北攻击之外,还是为了交州东南部的几个海港。那可是海贸兴盛之地啊,说起来,就是扬州也比之不上,不为别的,就为那里地势好,周边连接各个南洋国家。
慕容成何许人,此刻他可是急了眼了,在八月底,当即下令扬州海军出动,全面攻击广州府沿海之地,光是海船就抢了三百余艘,焚烧五百余,并开始在交州南部之地施行封港之策,严禁任何海商将海船停靠在交州南部之地,否则,一律击毁。至于那些商人,那个敢言?那个敢怒?不管是那个国家的海船,都不敢在交州之地停靠船只,使得交州南部数个海港成为空荡荡的空架子了。
话说司徒雷闻言,气的差点没吐血,现在他算是明白了,没有海军,你就是将海港占了也没有用啊。要不然徐州东部会变成那个样子,被扬州海军压着打。到了这一刻,司徒雷算是短期里对海贸发财不保多大希望了。但是,其还能和交州南部的几个南夷小国进行贸易,当然,这个获利很小。
“你们看,现在如何是好,交州被我们占据了,海港没捞到,反而使得交州南部还要防备扬州海军的逆袭。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何李炽有些吃不住了。”司徒雷额头皱纹又加深了一层,无他,因为交州之地传回消息,交州各处沿海地区,遭受扬州海军的袭击,他们能登岸突袭各个地方,击杀当地官员和兵丁。不仅如此,还组建地方反抗军,反抗雍王军在交州的统治。
林书成、林世文以及司徒家的几个精英都脸色发苦,对于海战方面的事情,他们还真不清楚。水军强袭、登陆、反击以及各种工作对于他们几人来说,都是极为陌生的。
最后,司徒琪闷声说道:“王爷,说起来,都是我们一厢情愿了,以为能占据交州东南之地,就能拓展海上贸易,而没有及时的将海港的商船和战船武装为水军战舰,使得我们大败亏输。到现在,交州之地,已经开始发挥不了原本的作用,虽然在交州北部能压制江州。但交州也面临着扬州军队的侧翼攻击,他们能在漫长的海岸线之上登陆上岸,能突袭我军后方,甚至在必要之时,可以攻打我交州之地。要想确保交州之地安稳,只能在沿海之地修筑坞堡城池以守卫。”
司徒雷摇头说道:“我们大意了,难怪慕容成能放任章涛作用交州独立,不是他打不过,而是交州对他并没有实际威胁。只要他愿意,慕容成随时可以将交州的局面划为最恶劣的情况。我想,如果不是慕容成不希望自己被交州百姓所厌恶,只怕对于我们的行动早就施展在章涛的身上了吧。”
说道这里,司徒雷暗自苦笑,“这般说来,我们还为这个章涛顶了名,刚好让慕容成发动对交州袭击找到了借口。毕竟,交州之地海贸繁盛,但却不属于他慕容成了。现如今,被我们这般一搞,他封了交州海港,迫使各地远洋海商都将贸易重心北移扬州、江州之地,最终使得慕容成获利。亏了!亏了啊!”
林书成沉声道:“王爷,虽然在利益上亏了,但是对于战局来说,我们还是有利的。毕竟,我们平白无故获得了交州大半数疆域,只要在沿海之地修筑城池坞堡,这扬州海军定然不敢轻易侵犯我交州之地。现如今已经是九月了,深秋时节,只要到了冬日,北方战线就会停止,但是南面,已经不会太冷。我们大可以从宁州向东,交州向北的对江州、荆州展开攻击,迫使慕容成抽调兖州和豫州的兵力南下。等到来年,定能扭转北线局面。”
司徒雷闷声道:“说到这里,我让你们从益州。凉州抽调兵力,现在如何了?没有兵马,时局再好也没用。”
林世文道:“据各部禀报,现如今已经先后从两州之地抽调了合计十五万将士,名册已经录好,等待他们的是各部先后移至雍州之地,只等我们这边做好准备。”
司徒雷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给各州传令,征召新卒,继续训练,各州保持十万守备军的人数,雍州也是,雍州足有五六百万人口,十万守备军完全没有问题。”说起来,以各州的人口计算,一州十万兵力不是很多,但是,养兵需要钱粮,这都是任何一个诸侯难以解决的难题。为此,司徒雷下辖范围,也开始稍微的加了税收。
其实,林世文、林书成等人都很想向司徒雷建议,和骁果军一样,加大对各地大族富户的征税,没收他们的私兵,甚至限制他们的田地数额。但是,他们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这司徒家就是天下一等一的大族,拥有田产数十万公顷,各地私兵加起来,足有七八万,族内分支弟子在各地都大肆侵占良田。但是,雍王的家族,谁敢诉说?谁敢控告?司徒家光是分支就是数十,族内子弟在各地为官为将,影响极为深远。哪怕是他们身为司徒雷的亲信,也不敢对司徒雷提出这样的建议。
毕竟,这样的建议也将司徒家给包含进去了,要是处理的话,司徒家就是其中最为代表的人物。和主家对着干,那可是做臣子的大忌。当然,他们也相信,他们提出来,司徒雷或许会酌情实施,就算不实施,对于他们而言,也不会被惩罚或者其他的。但是,司徒雷不会可不代表着司徒家的大小公子们不会。司徒雷老了,最终做主的还是司徒家的人,到时候可就没人为他们说话了。
“对了,关于兖州之地山阳军的情况你们看了吗?你们有想法?”司徒雷又想起了在兖州的司徒文传回来的情报,关于打了胜仗的山阳军。
林书成点头道:“看了,这山阳军确实很厉害,但其余骁果军之间,也很难说清楚。要说山阳军是骁果军一支吧,他们却做着和骁果军截然相反的选择,一个攻击我们,一个攻击慕容成。当然,理论上讲,这样的选择也不算错,在其中谋利。但是,我们在幽北靺鞨诸部的行动,已经被骁果军查获,在者,现在整体的局势来看,慕容成处于劣势,要是山阳军是骁果军一支,就不该对兖州之地的武卫军动手,还狠狠的给武卫军一击,灭了其四分之一的正兵。”
“但要说没有关系吧,但他们却将收复失地之上的百姓迁移到冀州,将战利品贩卖道冀州,欢呼粮食和战马,这般说来,两者之间又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此外,根据我们的人查察,这山阳军之中,不少军官和官员都不是山阳府和兖州府本地提拔而出,至于来自何处,尚未可知。”
“总的来说,不管这山阳军是不是骁果军一支,对于现在的我们而言,都是有利的。因为这山阳军打击的是兖州之地的武卫军,如果兖州之地的武卫军被消灭,那么就算是有援兵在侧,豫州之地,慕容成也守不了多久。”
司徒南沉声道:“不管这个山阳军来自哪里,现在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好事情。兖州之地,武卫军越来越强,而我们扶持的兖州府军却屡战屡败,根本压不住武卫军。要我说呀,还不如将支援给徐阶的钱财交给山阳军,让其尽快拿下兖州之地的武卫军,到时候配合我军攻打豫州之地。我们抽调凉州、益州之地的兵马,足以应对苦战之后的山阳军。说不准这个山阳军就是刻意如此明目张胆的和骁果军贴关系,为的就是扯虎皮,拉大旗,威慑我们呢。”
因为山阳军崛起时间不长,再加上窝在山阳府无所作为,所以一直都没有被现在正忙的昏头昏脑的诸方势力所重视,对于山阳军的探查,也不是十分的详细。再加上山阳军和骁果军毫不掩饰的交易,使得司徒雷等人也不敢十分的确认两者之间的关系。
林世文则不赞同,摇头说道:“不管这山阳军是谁的人,但是,现在他们绝对不是我们的人,而且,这山阳军给我们的潜在威胁要远远大于兖州府军。我们可以让山阳军壮大,但绝对不能让山阳军独霸兖州之地。兖州府军还是有存在必要的,最起码,也能制衡山阳军,为来年我们大军东进做准备。毕竟,混乱的兖州之地,可比统一的兖州好解决的多。”
司徒南则反问道:“可是,现如今山阳军弱小,能击败一次武卫军的进攻已经很是很不错了,他们不可能再对武卫军造成多大的威胁。或者说,现在的山阳军,短期里已经无法在进攻武卫军了。而徐阶的兖州府军却又不堪重用,反被武卫军打得节节败退。就算我们支持,又能如何?难道要等到武卫军占据大半个兖州之地?”
林书成沉声道:“两位大人所言,各有担心,确实,我们不能让山阳军独大,也不能对其不管。但现在这山阳军已经开始有其他的心思了,和骁果军贸易,用的却是徐阶辖地的人口、府库,在徐阶辖地征召新兵。对于这些,徐阶的诉状已经告到我们这里了。现在看来,这山阳军根本就没有将我们放在眼中,他注重的只是山阳军自己。还有,他之所以攻伐武卫军,除了想要兖州府之外,或许就是向洗劫南部的物资,用实战训练士卒,用他人的物资来整编自己的队伍吧。”
“不若这样,对于山阳军的行为,我们不与关注,任其而为,这样也算助其强大,征讨武卫军。至于徐阶,我们依旧提供钱财,让其继续和山阳军一起,反击武卫军。不过,这徐阶实在不争气,连昔日的麾下士卒也不如。”
“王爷,属下以为,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往交州之地派遣士卒,并且开始征召水军。只要我们将交州南部沿海之地守住,这扬州海军早晚会撤离交州东南部之地。到时候,我们的水军发展起来之后,就能抵御和反击扬州海军,并且恢复海贸,甚至封锁扬州、江州南下航道。”
司徒雷听着诸人的争执,也是头大无比,但林书成最后的建议确实捅在了他的痒处。现如今,雍王军都好说,就是钱粮稀缺。本以为拿下交州半地,也能在沿海捞上一笔,谁知道,被慕容成三下五除二的给搅得七零八落,也没落得。
“给宁州都督传令,让其抽调五万人,派往交州。原本宁州之地就聚兵不少,东掉也可以减轻宁州的压力。还有,宁州之地夷族众多,皆是刁民。将他们征召起来,许以薄利,让其入交州参战,让他们以战功换取生活所需。此外,那些跟随张衍起事的蜀国降卒们,也给我拉到交州之地去,留在宁州是祸患,让他们去交州之地参战吧。”司徒雷冷声说道。
“给司徒远传令,让其加强对河内府的守卫,无论是北面的骁果军还是东面的齐军,都不能有丝毫大意之处。加强对虎牢关的守御,我不希望上一次的事情,在虎牢关之地也发生。神策军能悄无声息的夺下我方城池,那么,骁果军是不是也能悄无声息的拿下洛阳东部屏障虎牢关?”
听闻司徒雷如此说,诸人微微一怔。虎牢关守卫森严,这是众所周知的,尤其是在昔日赵询的千牛卫从洛阳杀出,破虎牢而走之后,这虎牢关就有司徒雷嫡亲侄子司徒远负责,直属洛阳管辖。这话听起来让林书成等人感觉到,司徒雷是害怕了。害怕骁果军的突袭,害怕骁果军的入境……
“对了,我让你们安排人手去和新罗半岛上的高句丽人谈判,让其攻打骁果军,高句丽的回复是?”
林世文道:“会王爷,高句丽似乎不愿意轻易招惹上骁果军。毕竟,靺鞨诸部就是前车之鉴,到目前为止,北海诸部已经成为历史,而辽东国和粟末靺鞨部也丢掉了三分之一的疆域,高句丽不敢动手。尤其是高句丽两侧都处于幽州海军的攻击范围之内,他们不能吧考虑自己本身的安全。”
司徒雷皱眉道:“海军?高句丽沿海不也是有战船的吗?难道还不敢和骁果军水军一战?”一说到水军、海军,司徒雷心中就是邪火,被慕容成摆了一道的事情,实在让他难以放下。
林世文苦笑道:“王爷,就现在来看,整个大燕及其周边势力,外海水军最强者,当初骁果军,扬州海军位居第二,高句丽、夷州之地位居其后。内河水军来看,则扬州水军位居第一。高句丽的战船和骁果军一比,差之甚远。”
“在者,骁果军地高句丽也不是没有防备,数万大军就驻扎在东三府和高句丽的分界线上,只要高句丽敢动,骁果军铁定杀入敌境。现如今,靺鞨诸部已经不能给骁果军带来致命的威胁,反而在骁果军的打压下苦苦求生,单凭高句丽,难以和骁果军相抗衡。此外,高句丽之南的两个国家,却和骁果军关系甚好,有着不菲的海上贸易关系。而这两个国家,却偏偏与高句丽不合。换句话说,高句丽敢要,骁果军就能和高句丽身后的两个国家南北夹击的对高句丽动手。以骁果军现在的行为来看,一旦双方交战,只怕高句丽最终逃不掉成为下一个北海部。因此,高句丽不敢动手,所以对于我们的条件,他们不愿,也不会应承。”
看了看司徒雷,林世文接着说道:“高句丽那边还说了,想要让他们答应王爷的出兵条件,除非王爷的大军已经杀到了幽州之地。否则,么说分割幽州,就是分割整个大燕,他们也没有能力去吃。”
“混蛋!”司徒雷闷声喝道,“骁果军现在竟然如此强悍了,连一向倨傲自大的高句丽也不敢轻举妄动……”
林世文暗暗鄙视,倨傲自大,只不过是击败了数次靺鞨诸部的南侵罢了,难道还敢和大燕对着干?现如今高句丽开始退往鸭绿江,已经在骁果军的威逼之下,前后向后退了三百里。这说明了,说明了高句丽以及不敢和骁果军正面相抗了,服软了。要是高句丽真的敢,只怕司徒雷提出的条件,这高句丽王室早就和靺鞨诸部一样,率军出动了吧。
“算了,既然高句丽不能指望,就不要理会他们了,这群蠢蛋,他们以为靺鞨诸部完蛋了,他们不动就没事?真是天真。骁果军现如今之所作所为,哪一样是简单的。契丹诸部,靺鞨诸部,先后完蛋,被骁果军一一吞并,他高句丽能好到哪里去?自己等死,就让他们去等着好了吧。”司徒雷恨声说道,毕竟这事情他也做不了人家的主,只能放弃。
但对于司徒雷来说,这本来高句丽出军的话,能让大家齐手给骁果军压力,靺鞨诸部也不会被骁果军压制的太惨,说不定两方还能合力抗拒骁果军。但现如今高句丽不敢,他还能说呢。
“水军……水军……我们身处内陆,这水军就是我们的弱项啊,更不要说海军了。林世文,你们几个给凌霄传令,让他好好将水军发展起来,这不仅是利益和收获钱财的问题,更是关乎我军大事的问题。没有水军,东部之地,迟早要受到压制,就算慕容成完了,哪还有北面的骁果军呢。我们都小看了这不被人重视的水军了,其在外海的行动,已经超乎我们的预料了。以后水军的主要战场,还是在外海之地。看看吧,慕容成的海军就给了我们一个教训,多好的海贸之地呀,转眼间就成了历史了。”司徒雷叹息着说道。
“除了各地的军事之外,主要精力都给我在交州南部海域征召水卒,发展水军,不要急,但是不能不做。”司徒雷缓缓说道。作为一个老狐狸,自己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昔日赵询和慕容成先后都对青州水军感兴趣,甚至导致青州两军大战。虽然卫军出手,并非是慕容成做引起,但是,骁果军确实是对青州水军感兴趣,而导致大战爆发。对此,司徒雷当时还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认为赵询为了抑制数万人,近百与艘船的水军和两卫大军苦战一月之久,根本不值得。但现在想想,原来不是别人傻,而是自己太笨。
“当初我怎么没看出水军的好处来呢?”司徒雷不由的暗暗想道。当然,要是司徒雷真的当初对青州水军感兴趣,又在骁果军之前的话,只怕拿下这支水军舰队,根本就不是难题。当然,他也要在沿海为自己找一处海港和落脚点。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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