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尉并没有亲自来,只是派来了一个下人,传话说,赵府的主母想女儿了。
这大半夜的,竟然想女儿了,还真是时候呢。
安书成就知道,他不能动赵姨娘,这个女人背后的势力摆在那里,的确要好考虑考虑了,而且现在看来,也必须得将安思的脸医好,否则不好像赵太尉交待。
他还想与赵太尉合作呢,那样一来,他们在朝中的地位,就无人能撼动了。
看了一眼地上的墨汁,安书成咬了咬牙,一甩袖子,亲自去了安思的院子,隔着屏风,几个医官的面色都不怎么好看。
他们刚刚也接到了命令,让赶紧下药医治安思脸上的伤口。
可是药抹上半晌了,却没有一点反映,等的他们都心急火燎的。
见安太师亲自来了,几个医官心里都没底儿了,都上前招呼安太师,面色却都不怎么好看,似乎安思脸上的伤有些棘手了。
“安大人,二小姐用过什么药吗?”徐医官叹息一声,主动问道,他们今天若医不好安思的脸,可能要丢官了。
安书成就看向站在一旁的翠羽,他的一个眼神就让翠羽吓的不轻,忙低了头:“回,回老爷,二小姐用的药都是宫里……送来的。”
她又急又怕,当然记不起来,安夏送过药。
几个医官的脸色阵青阵白,宫里送来的药,都是出自他们之手,就算是毒药,他们也有办法解毒的,可是眼下似乎无法对症下药了。
更是查不出原因来,他们的额头都已经有汗珠冒出来了。
安太师也看得真切,心沉了一下,瞪着屏风:“到底怎么样?”
此时安思已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因为脸裂开了口子,一个晚上都在哭,现在也哭的累了。
“安大人,小的无能!”几个医官一僵都跪了下去,低着头。
都后悔插手安府的事情了。
对几个太医,安书成不好发火,只是心里的怒意更是升腾了起来,咬了咬牙:“几位辛苦了,来人,送几位大人。”
现在为难几位太医也没有用,他得想想如何应对了。
安夏现在也十分强势,似乎让安思顶替安夏有些难了,再加上安思这脸短时间内也医不好了,他似乎得另想办法了。
在官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他看一眼就能明白了,也对利益看的太重了。
他明白安思脸上的口子,十之有九是他的宝贝女儿安夏的手笔,可是没有证据,以赵姨娘的精明,一定知道什么的,不然不会让那个二等丫头传话给自己。
只是现在的安夏已经变了,他一时间也不敢来硬的,毕竟安夏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走出安思的院子,安书成反头看了看远天,黑暗中,他看到赵姨娘的院子还亮着灯,忍不住就走了过去。
赵姨娘似乎知道安书成会来一样,一直都等在门边,听到脚步声忙问道:“是老爷来了吗?妾身真的是被算计了,是大小姐,是大小姐算计了贱妾,老爷,贱妾知道,妾身现在没脸见你,也没资格再留下来,可是思儿姐真的是老爷的骨肉,求老爷看在贱妾这么多年一心为安府的份儿上,医好思儿姐吧,她的脸要是毁了,这一生也毁了!”
为了自己的女儿,让赵姨娘做什么,她都愿意的。
她甚至不在意自己会怎么样,只想着安思。
安书成停在院门外,没有接话,他知道,赵姨娘被算计应该不是偶然,定是她先去惹安夏了,现在的安夏的确了得,绝地反击,而且手段狠辣无情,更让对手无迹可寻,只能吃哑巴亏。
其实现在的安书成也很矛盾,进退两难了。
半晌,安书成才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
听着渐远的脚步声,赵姨娘倚在墙边缓缓坐了下去,双手紧握成拳,恨恨咬牙:“安夏,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的。”
“真的吗?”一直都隐在暗处的安夏此时纵身进了赵姨娘的院子,一脸笑意的问道,月光下,脸色更显苍白了。
只是气势压人,让赵姨娘明显的矮了下去。
“小贱人,你来做什么?”赵姨娘恨透了安夏:“找死吗?你记住,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和你那个贱人母亲好过的。”
“啪!”安夏手速极快的给了赵姨娘一巴掌,“啪”又反手打了一下,虽然这个院子里也有下人,却无人敢上前来。
“你,安夏,你不得好死。”赵姨娘感觉着脸上火辣辣的疼,更是气的不轻,抬手胡乱的指着那些下人:“把这个贱人给我打死,打死……”
她一直都想让安夏消失的,现在,更是疯了一样。
下午被折腾够呛,还被安书成又打又踢的,哭了一天,再被安夏打这两下子,赵姨娘已经万分狼狈,像鬼一样。
几个下人都向前迈了一步,不过都有些犹豫。
“记住,谁才是这府上的主子,她不过是一个姨娘。”安夏却瞪向几个家丁,让他们弄清楚里外轻重。
安夏这样一说,几个家丁果然木头一样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现在的赵姨娘可不比当年了,她与人有染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就算安太师再喜欢这个女人,也无法忍受的,是个男人就不能忍了。
所以,整个安府的下人都知道,赵姨娘完了。
而安夏是未来的太子妃,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这些下人也是明白谁轻谁重的。
“你们都退下。”安夏又对着那些下人摆了摆手,强势的命令道。
现在的安夏绝对有大小姐的气势和气魄,无人敢轻易挑衅她。
见那些下人一溜烟消失无踪,赵姨娘彻底的怕了,一边咬牙切齿的瞪向安夏:“你想要做什么?这可是在太师府。”
“姨娘不要怕,就做一些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而已。”安夏皮笑肉不笑的说着,这个女人一再的想要除掉自己,现在不能偏宜了她。
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瓷瓶,在手中掂了几下,才一脸笑意的将瓶子打开,放在鼻尖嗅了一下:“这可是专门为姨娘准备的。”
赵姨娘后退几步,眼睛里全是俱意,连呼吸都急促了,一边大声喊道:“安夏,你敢,你不能这样对我……救命,救命啊!”
“你觉得,这府上的人,谁还敢来救你吗?二妹的脸被毁了,我爹爹是什么样的人姨娘最清楚了,一颗废棋如何能让他出手相救呢?”安夏的笑意冷了几分,这个安书成根本就没有人性,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如此对待。
当然她也不放在心上了,因为安书成不仅对她安夏无情,对任何人都无情。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安书成知道了一切,却不会责怪安夏,因为他现在只有安夏这颗棋子了,不能再毁掉。
太尉的势力再强,也敌不住太子妃的地位。
要知道太子妃将来有一天,是要母仪天下成为一国之母,成为皇后娘娘的。
一句话让赵姨娘的脸色更白了,后退的步子一滞,跌坐在地上,此时她觉得安夏就是一个恶魔,她却不记得这些年,自己做过的那些伤心害理的事情了。
只是手脚并用的向后爬退着,满脸惊恐的看着安夏手中的瓷瓶:“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她连鹤ding红那样的毒药都给安夏用了,此时也心中惧怕了。
“赵姨娘,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轻易死去的,鹤ding红那样低级的毒药太没意思了。”安夏猛的上前一步,蹲下身子,抬手捏住了赵姨娘的下颚,一字一顿阴冷无比的说着。
吸了一口冷气,赵姨娘吓得全身发抖,听到鹤ding红三个字,她更怕了,瞪大眼睛瞪着安夏,口齿不清的喊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随即安夏也将手中瓷瓶里的药倒进了赵姨娘的口中,反手在她的脖颈处一点,那些药一滴不剩全让赵姨娘咽进了肚子里。
松了手,安夏有恃无恐的将药瓶子扔在了赵姨娘的脚边,抬腿便走,头也不回。
而赵姨娘则双手掐着喉咙用力的干呕着,想将咽下去的毒药吐出来,可惜只吐出一些口水。
自那以后,赵姨娘每天都有一个时辰毒发,毒发之时全身奇痒,连脸上都是钻心的痒,她会不断的抓挠自己的皮肤,每次都抓得血肉模糊,不过她也是十分了得,一直都没有去抓自己的脸。
只要抓一下,她的脸就彻底的毁了!
回到自己院子里,安夏心情大好,她不喜欢报复的快感,可是她也不是什么圣母玛丽,不会以德报怨。
她一向遵循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大小姐真是好手段。”不等夜千晓走进房间,就传来一阵低笑声。
这声音安夏还是十分熟悉的,看向窗外的暗处:“三皇子很闲吗?”
北冥萧从暗处走了出来,纵身从窗子飞进了安夏的房间:“这么好的一出戏,若不看到,真的太可惜了。”
面色如常,看不出来情绪。
一时间安夏也不知道这个北冥萧想要做什么了。
她狠毒的一面都让这个北冥萧看到了,不过她也不在意,她安夏就是这样的人,不必伪装。
“看完了,可以走了。”安夏冷哼一声,她不喜欢被人暗中监视,这个三皇子似乎对自己的事情太过了解,虽然他们是合作关系,可说不准哪天就成了仇人。
有一个太过了解自己的仇人,可不是好事。
“这一次,你可以安心的穿上嫁衣嫁入宫中了。”北冥萧站在地中央,一袭夜行衣,却穿出了风华绝代,面上也带着笑意,这一句话却说的意味深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