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安府便又来人了,二十万两的银票如数送到了安夏的手里。
颜纵月的面色也不似前一天自然,见安夏走进来,下意识的揉了一下额头。
“昨天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吧。”看样子,颜纵月也是一夜未睡,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直视着安夏。
安夏的脸色有些冷,甚至不去看颜纵月,只是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颜纵月也不知道北冥启竟然干出这种勾当来,回去候王府一问,颜正也有参与。
这更让颜纵月担心了。
他需要想办法掩盖住这件事。
安夏笑了笑,看着颜纵月的眼神,目光似乎要将人看穿一样,颜纵月有些尴尬的避开了安夏的视线,语气不似刚才那般温柔,倒是有些不得已的情绪:“不管怎样,皓王爷在朝中的势力不是你可以抗衡的,安夏,这件事情水太深,你不要往里搀和。”
就知道是这样,颜家和北冥启的勾当那么深,若说这其中没有颜家的势力,谁信?
以北冥启和林家还做不到一手遮天!
颜正。
想到那个人,安夏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几番和自己作对不说,如今如此丧失人伦,助纣为虐,看来颜家也是要除掉的了。
“安夏,我知道你很可怜那些女子,可是人各有命,早死早投胎,这辈子她们吃这样的苦,下辈子没准就投胎到个好人家呢。”颜纵月看着安夏的脸色阴晴不定,心里有些着急,生怕这件事影响了二人之间的关系。
毕竟,他对安夏是很有意思的。
“是么?那你现在死一个我看看,如果真的能投胎到好人家,我就相信。”安夏一脸玩味。
倒是让颜纵月面色尴尬起来。
他那些话当然就是说来好听的,鬼才相信是真的呢,如今被安夏揪住痛脚,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随即又觉得开心起来。
果然是他颜纵月看上的女人就是与众不同!
不过安夏是不知道颜纵月在想这个,要是知道了只怕是要说一句这人真是贱皮子了吧。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既然拿了安书成二十万两银子,安夏还是很称职的陪着颜纵月吃了一个早餐,不过她现在心里一团火,也没心思整日陪着,便推说身子不适想要休息。
颜纵月觉得安夏肯定是昨晚上受到了惊吓,更是叮嘱府里的人要好好照顾大小姐不得有任何差池,才一脸担忧的离开了安家。
他一走,安夏立刻就生龙活虎起来,一纵身就要走,却看到安书成满脸怒气的走了进来。
“颜帅怎么走了?”
质问的语气带着浓浓的怒火,不过安夏根本不当他一回事,随手掸了掸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慢吞吞的说道:“他心疼我啊,如此严寒要是出去逛园子,怕受风着了风寒。”
安书成被呛得说不出话,看着安夏又无可奈何,只得拂袖而去。
安夏冷哼一声,离开了安家,一路直奔天香楼,昨天的事情事关重大,北冥萧又考虑的太多,而且他的身份立场都不合适,与其他参与,倒不如找别人。
“这么早?颜帅呢?”莫远一愣,他是知道安夏和安家的交易的,不过既然受邀前来,那个人又是安夏,所以来的格外的早,没有想到安夏竟然也会这么早出现。
他以为要再多等两个时辰的……
安夏朝着莫远点点头,两人换了一间包间重新落座,小二知道安夏的身份,特意端上了极品茶水还有最新做好的茶点。
“昨夜我……”接着,安夏就将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莫远已经是眼睛通红,一拳重重的锤在了桌子上,安夏嘴角一抽,有些心疼的看着桌子上的那个大洞,莫远还以为安夏是为了那些苦命的女子,连忙说道:“此事你不必担心,既然北冥启作恶多端,我一定要将他绳之于法!”
相比于北冥萧的担忧,莫远则是性子耿直,一身正气!
他考虑的永远是公平,而不是那些错杂纷乱的关系。
看着莫远因为生气而扭起的脸庞,安夏有些好奇的在想,如果当初自己选的是莫远,这会两个人是不是就提剑冲进皓王府了呢?
脑海里一片腥风血雨,接着就是北冥萧满是怒火的脸庞,嘴里正喝着的茶水一下子喷了出去,呛得她难受的咳嗽。
“你怎么了?”莫远关心的问道。
安夏连忙摆摆手,此时再看莫远也没有刚才的心思了,不禁暗骂自己贪心,想想这其中牵连在内的人以及整件事情就觉得不是杀人了事那么简单的,才开口说道:“事关重大,需量力而为,以北冥启现在朝中的影响,这件事不可能除掉他的。”
“可恶。”莫远捏起拳头:“我要把这件事禀报皇上,到时候带人去把他捆了,人赃俱获下他还能翻脸不认账不成?”
“额……”安夏有点头疼了,这个莫远好是好,就是有时候没脑子,适时提点了一句:“只怕第一个捆你的就是皇上了。”
莫远一脸惊愕,有些不明白。
“好吧,我这么和你说吧,儿子在外面闯了祸,难道当老子的不给他捂着,还满世界去宣扬?这赤的打脸行径,莫侯爷,你为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觉得皇上能接受?到时候不把你扔天牢里弄死来个杀人灭口你就念着皇恩浩荡吧。”安夏说了一通后,端起茶杯就是一大口。
“我……”莫远彻底惊呆了,慢慢坐下身子,也端起一杯茶水灌了下去。
安夏是解渴,而他是压惊。
“那现在怎么办?”莫远开口问道,一副不死心的样子。
“当初太子不是圣眷隆宠,依然被废了,可见咱们皇上心中还是有逆鳞的,到时候只要……”说着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开口。
莫远的眼睛越来越亮,嘴角却是有些抽搐:“这太下作了吧……”
私造皇袍玉玺,别说是北冥启,就是十个只怕也挡不住君王怒火啊。
安夏笑的奸诈:“怪我咯?他死也是死有余辜,要不然那么多人命岂不是白搭?不过此事不可耽误,迟一日死的人就会越多。”
说到这里,安夏的眉心紧紧皱了起来。
人乳续命,亏得徐意想的出来!
既然如此她不介意送她一程。
辞别了莫远,回到王府,就见北冥萧正在书房议事,凑耳上去,原来是为了如何将徐意印出来。
也好,没了徐意,无法催乳,那北冥启的续命之法也到尽头了。
一推门进去,屋里的几人都是北冥萧的心腹,见安夏进来俱是一副恭敬的神色,知道二人有话要说,纷纷退了出去。
北冥萧见到安夏这么早回来,心里很高兴,绕过桌子一把就把安夏拉入了怀里:“天气这么冷,怎么还自己跑回来,我去接你不好吗?”
“好是好,我怕你在门口碰到颜纵月,到时候打起来,我不知道帮谁。”安夏有意的捉弄起来。
果然,下一秒北冥萧的脸色就难看起来,眼里快要冒出火来:“那个小白脸我一拳就把他打飞了,你谁都不用帮。”
安夏笑笑,没敢接口,她怕一出口,北冥萧只怕是要吐血了,毕竟颜纵月虽然白皙,常年在边关生活,又哪里比得上京城的风调雨顺啊。
北冥萧又经年病体,窝在屋子里甚少出去,论白皙,可是胜过颜纵月许多筹的。
小白脸……
“刚才我听你们在商讨如何引徐意出来?”安夏关切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地图,正是京城的地图,看来北冥萧也是要杀徐意了。
“没错,鬼谷之仇,徐意不可能忘记,只要我现身,他势必就范。”北冥萧一挑眉,他堂堂亲王,对方不过一蝼蚁,居然在京城翻起了风浪,当真是该死!
安夏淡淡问道:“那你怎么安排的?”
听完北冥萧的一番部署,安夏点点头,眼睛看着北冥萧,出奇的温柔:“事关重大,那徐意毕竟是用毒高手,千金之子不立危墙,这个道理你我都明白,更何况,你不觉得我才是徐意的克星,所以我去。”
“不行。”北冥萧斩钉截铁的拒绝,随即脸色大变,他发现自己浑身已经用不上任何力气。
安夏笑笑,伸手离开北冥萧的身体,手指上捏着一根银针,轻声道:“两个时辰后,药性就过去了,到时候我会把徐意带回来的。”
该死的女人……北冥萧的最后一点意识慢慢消失,整个人陷入了沉睡,手指还保持着努力握拳的姿势,看来是被气的不轻。
安夏让人将北冥萧送回了卧房,又安排了一番,这时候两名心腹闪身站了出来。
“大小姐。”
“大小姐。”
他们虽然是北冥萧的人,但是对安夏却也是格外的敬重,这也是北冥萧曾经交代过的,见安夏如见他,更何况安夏的本事也容不得任何人不服气。
“陈思陈元,你们两兄弟还是按照王爷的安排去做,所有部署没有变动,只不过是我去引徐意出来。”安夏朝着二人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人连忙抱拳,去安排了。
“徐意,你的死期到了。”安夏眉头一挑,纵身就消失在了王府内。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午后的暖阳正好是让人发困的时候,一般没有什么事情的人这会都选择了拥着被子睡一会。
安夏倚仗轻功,潜入了王府,直接来到了徐意的房间,手里一枚银针就甩了进去,正在睡觉的徐意猛然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墙上的银针,身子一纵,就跳了出来。
“是你!”故人再见,仇深似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