赈灾的事情全都落在了安书成的头上,本来是焦头烂额一团乱麻,但是好在太子为了爱惜名声,并且想着尽可能在这场赈灾中收取民心,财物和粮食一股脑的投了进来,乐得安书成喜极而泣,彻底叛变了老皇帝,重新投入了北冥弦的怀抱。
之前他是送女儿联合,如今也只有卖节**。
街头巷尾的安置好灾民,还派人去说都是太子怜惜百姓,将自己宫里的粮食都拿了出来,宁肯自己不吃,也要让百姓们吃饱了。
一时间整个京城,北冥弦风头极盛,人们纷纷喊德胜,德胜。
自古以来,只有皇帝才有号,北冥弦只是太子之位,就获得了百姓的封号,可以说前所未有。
巨大的喜悦犹如盛大的蛋糕,使得一开始还有些肉疼的北冥弦顿时觉得,钱花的不冤!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老皇帝那里看不出来喜怒,只是将一份在街头冻死的数字派人送到了东宫。
没错,冻死了很多的灾民。
尽管安书成已经尽最大可能的设置了粥棚,还开放了自己的几处私宅,还让他的幕僚一起开放私宅,但是灾民实在是太多了,根本不是几人之力可以解救的。
“太子,再这样下去不行啊,天气一日更比一日冷,大雪虽然停了,可是也结了冰,林家那边说粮食恐怕还要半个月才能到皇城。”安书成咬着后槽牙,一脸的为难,苦差事就是苦差事,哪怕有太子这样的后盾,也是苦。
北冥弦蹭的站了起来,瞪着安书成喝道:“什么,还要半个月!林家在搞什么鬼!之前说半个月,现在还说半个月!他当我东宫富得流油是不是!”
安书成默然。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赈灾的粮食本宫都拿出去那么多了,东宫都已经改米饭为米粥了!”北冥弦继续咆哮,发泄心头的不满。
安书成耷拉着脑袋瞄了一眼太子的饭桌,没错,的确是米粥,可是搭配米粥的却是鲍鱼海参以及燕窝……
奢华无度啊。
过了一会,北冥弦发泄够了,才重新坐了下来,一仰头问道:“现在怎么办?”
“太子,如今灾民的吃喝虽然能够保证不饿死,但是最主要的问题是如何保证不冻死,那些棉衣可以抗寒,但是夜晚却是很难挨过去的,萧王爷曾经想要各个官员尽力收容,看来法子是有效的,只不过太得罪人……”说到这,安书成谨慎的看了一眼北冥弦的脸色,见没有什么反应,心里有些发凉。
太子有尊位,有血统,可是却无智……难怪老皇帝更偏宠萧王爷多一些。
知道是这么回事,可安书成如今已经和东宫绑在了一起,只好多为北冥弦打算一些,于是道:“太子不妨用自身力量感召一些官员,主动开放门户,收纳灾民,虽然灾民需要吃住,可反过来说,灾民也是很好的劳动力,相信再也找不到如此廉价的劳工了吧。”
说到这里,也庆幸北冥弦不是草包,顿时一拍大腿:“太师好策略,本宫早就想着将永宁街的那栋别院修好,只是奈何财务紧张,才一放再放,如今看来,真是天赐良机,此事就交给太师了,哈哈,太师办事本宫历来放心。”
出了东宫,安书成就吐了一口口水。
他是实打实的才子,一步步爬上的太师之位,可不是说靠着祖荫吃香的。
对于北冥弦的处事能力再一次有了重新认识的安书成也动了别的心思,走在路上都在想着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谁家有漂亮姑娘。
这个太子真的是没被皇后教好,玩点宫里的妇人手段还行,真要谈到国家政务的处理上,却是根本不行的。
其实也是安书成误会了北冥弦,不是他不懂,而是这些年一直有北冥萧在身旁跟随,很多事情已经养成了习惯。
所以,在赈灾当日,北冥萧就已经能够直驱入宫,想要官员们一起联合赈灾。
老皇帝爱子之心,深重啊。
这件事情别人做还真的做不好,也唯有太子!
太子派们为了巴结太子,抬捧太子,加上有安书成的游说,纷纷敞开门户接纳灾民,那些被收容的灾民虽说每日里要干很多的活。
比起冻饿而死,累点又算得了什么?
很快,京城里就出现了一个现象,只恨灾民少!
天香楼里,莫远手里拿着一份名单,有些茫然,他是术业有专攻,再见识到了安夏的能力之后,再也不敢随意开口了。
“太子一派最近玩的很开心嘛。”安夏把玩着一只茶杯,眼角的笑意似有似无,北冥萧有些尴尬的别过头。
他不在乎名望都是太子的,只要灾民得到了安置,虚名算得了什么?
可是安夏不同,皇后母子那般对她,她才不要顺他们的意。
皇位么?
他们想要,她偏不让他们得到!
莫远左右看了一眼,觉得自己在两人中间太尴尬了,刚一起身,安夏和北冥萧同时出声:“你去干什么?”
“续茶。”莫远吐出两个字。
安夏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拍了拍手掌,立刻有小厮端着水壶走了进来,不闻不问,打开茶壶冲入热水,茶壶归位,分茶而退。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德勒,莫远想走也走不掉,只能是安静坐下来专心喝茶了。
后天就是北冥弦迎娶太子妃的日子了!
安夏特意出宫就是来和他们商量此事的,没想到北冥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安夏很生气。
“这份名单里记载的都是此次赈灾中主动开放门户收容灾民的官员,他们在安……安书成上门后积极赈灾,太子一派无疑,我已经安排了人暗中将这些官员的一切行动监视了起来,只要有所不轨,立刻……”安夏做了一个狠厉的手势。
北冥萧人如美玉,闲逸安然,嘴角扯了一抹苦笑:“安夏,我们两个大男人诶。”
被拖下水的莫远十分尴尬,像是避瘟疫似的说道:“我没意见。”
北冥萧嘴角一抽,很想责怪莫远的不义气,可是看着安夏的眼神,不自觉的没了脾气。
她对他的心思,他了然。
可是如果有所选择,他更愿意带着她天涯海角无忧无虑。
江山美人给他选,他只要她。
眼下唯一的牵绊就是杀母之仇,可是安夏仿佛要将江山一并补给他。
世间有红花千万株,她的万种风情不在眉眼间,不在誓言中,她只是一味的想要给予他,何德何能,此生能够得她青睐。
安夏一拍桌子:“他们能争,你为什么不能?到那时候我不是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嘛!”
望着安夏怒气冲冲的脸庞,北冥萧莞尔一笑,点点头:“好。”
既然你说你想要,那么我就陪你争来。
北冥萧知道安夏要的不是什么权势财帛,也不是荣华富贵,她既然想要,他就陪她一起好了。
反正有她在,那就一切都不是问题。
三人在天香茶楼又秘密商讨了半天,出宫的时间不可能太久,安夏心里记挂安夫人,还是抽空去了一趟。
对于这个娘亲的死脑筋,安夏简直恨不得喂一包失忆散下去。
可是她知道根本没有真正的失忆,都是短暂的,一旦有一天安夫人回复了记忆,那么第一个恨得就是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追逐生活的方式,也许安夫人只是爱的太深,以至于忽略了爱的方式,也或许这就是安夫人的方式。
刚好不合适而已。
对于这份感情,安夏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照顾安夫人的身体。
重回安府的安书成并没有多少精力去理会这个被他休掉的妻子,既然安夫人死赖着不走,他也不好赶她走。
毕竟安夫人和赵静梅不同。
后者红杏出墙,更被他抓了现行,可安安夫人被他打的一身伤,真要被他赶回去,那么也是丢尽两家颜面的事情。
府里的下人里有安夏派人混进去的,自然是对安夫人格外的上心,好吃的好喝的好穿的,都第一时间照顾着。
安夏躲在暗处,默默叹了口气就离开了。
她没现身,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治得了病,可心病太难了。
颜贵妃已经急的跳脚了,看到安夏回来急忙迎了上去:“你可回来了,本宫不管你去搞什么,但是现在有件事,你必须帮我,我知道你能。”
“什么事?”安夏懒洋洋的往绣榻上一躺,拿了一串葡萄开始吃起来。
这个位置是平日里颜贵妃最喜欢的了,现在一躺果然好舒服,难怪人们都喜欢荣华富贵,感觉确实不错。
颜贵妃看着安夏的样子有些来气,可是也知道现在不是和她生气的时候,说道:“治好安思的眼睛,当初动手的人就是你,现在对你来说也不是难事。”
虽然早早就猜到了结果是这个,安夏还是很生气。
又不是你们的御用太医,怎么求人都没个求人的态度?
一抄手,将桌子上的青瓷花瓶往地上一丢,哗啦碎成了渣渣。
“你干什么?”颜贵妃吃了一惊。
安夏淡淡说道:“娘娘,就算我是神医,可也不代表着我什么都能吧,还原比破坏难的太多了,就好像这个花瓶,摔碎容易,可是复原呢?娘娘哪怕去找烧制这只瓷瓶的匠人,只怕他也是无能为力吧。”
难,无能为力。
颜贵妃脸色变幻,心里考虑着安夏说的话,大意就是难,可并不是直接拒绝,就说明办法是有的,加上那一副颐指气使的态度,分明是要好处嘛!
她能给她什么?
“你想要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