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你还要回去西陵?”颜纵月也有些不可思议,那里的条件,有几个人愿意常去。
容德一言不发,就跟在安夏的身后。
“这一次,我们动作得快些,必须得掌握西陵的边防图,还要再将天香楼的生意扩展一下。”安夏不置可否,她现在要给自己以后的幸福生活打下基础才行。
她得罪的人太多了,必须得有能力压下这一切。
“端木悠云也不是傻子,他一定也知道你的打算。”颜纵月却摇了摇头,不怎么同意安夏的作法。
安夏停下脚步,回头,笑了笑:“没有关系,不是还有你吗?这一次,我要将你举荐给他。”
“我?”颜纵月一副痛苦的表情:“你要想清楚,刚刚出了夜文祁一事,他会信任我吗?”
“你和夜文祁不一样,你是颜正的儿子。”安夏却信心满满的说着:“所以,你需要给你的父王报仇。”
她可是将一切都打算好了。
听到安夏的话,颜纵月半天都没有接话,安夏就是安夏,能利用一切可利用资源,不得不承认,他当时也有过要为颜正报仇的心,只是因为安夏,又放下了。
此时此刻,她再提起来,心头隐隐作痛。
颜正再怎么样,也是自己的父亲。
说到底,他也是因为北冥皇室才会死在天坛的,而且死的那么惨,尸骨无存。
看着颜纵月的脸色变化,安夏没有动,只是叹息一声,这样有些冒险,如果颜纵月真的与端木悠云合作反坑北冥,北冥可能要承受很大的攻击。
到时候,就是一场恶战。
“你敢信我吗?”半晌,颜纵月才抬头看向安夏,一脸的认真。
“信。”安夏也是在赌:“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她不想再交利用颜纵月对自己的感情。
会说朋友两个字,也是在这个时候让颜纵月做出决定,他若不愿意,安夏可以再想其它办法。
用感情来束缚一个你不能接受的人,安夏是做不到的。
听到朋友二字,颜纵月的表情有些僵,半晌都没有缓过情绪来,就那样低头,直直看着安夏:“是不是……你一直都当我是朋友。”
眼底满是受伤。
他的那些希望全部都破灭了。
安夏也回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是,从前是我不对,利用了你对我的感情!”
那时候,是颜家的野心太大了,如果不拖住颜纵月,可能北冥已经改姓了变天了。
面对颜纵月,安夏也觉得有些愧疚。
这个问题,他们之前也提起过,只是没有谈及太多,现在安夏想让颜纵月到西陵卧底,自然得说清楚讲明白了。
否则哪一天颜纵月想明白了,突然倒戈就麻烦了。
安夏说完这话,就再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她知道得给颜纵月时间。
就算现在答应了,后面也怕会生变故的。
随后安夏让天香楼的掌柜给颜纵月送了一些酒和小菜,自己则出了房间,去查看天香楼的其它地方了。
天香楼的生意涉及极广,所以,也很杂乱,不过,安夏专门培养几个管理人员,倒是都很聪明伶俐,将所有生意都打理的极好。
可以说,现在的天香楼是财源广进。
就是添满了北冥的国库,还一样有多余的银子来挥霍。
容德紧随在安夏的身后,将安夏弄丢了一次,现在可是寸步不离了。
“放心,这是在北冥的天香楼,不会有事的。”安夏看着容德总是一副紧张的样子,也有些无奈。
她也不想容德一直都随在自己身边,他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而且他离开后,容家只能落在容老太太一个人的肩膀上。
所以,她想让容德回家了。
上一次,北冥弦为了操纵自己,将容德一家都抓了,北冥萧救出他们后,就让他们留在了北冥皇城的天香楼。
前些日子,容德为了寻找安夏,走遍了三国,最后在西陵的天香楼找到了安夏,更是一同回来了北冥,却是日日守着安夏,都没能抽时间去看一眼家里人。
也让安夏十分的过意不去。
容德一直都在自责上一次将安夏弄丢了,此时只是一脸恭敬的应道:“是。”
却还是一动不动。
让安夏相当的无奈。
只能叹息一声:“安排马车。”
她要带容德回容家看看了。
到了容府,不等下马车,容德的眼眶就有些红了,他也思念家人。
听说安夏来了,容府上下都到门外迎接,十分的壮观,对安夏,他们是打心里的感激,特别是容老太太,跪在那里说什么也不肯站起来。
安夏不但救了容德的命,还救了他们容家,这样的大恩大德他们都无以为报。
当然,容老太太也想念孙子,这么久不见容德,都想的发疯了,没想到,安夏会将人送过来,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容家现在也负责打理天香楼,不过只打理绸缎这一块儿,他们是从江南举家搬迁到这里的,对丝绸业比较熟悉。
所以,安夏很放心交给他们。
只是容家人丁稀少,容德还成了太监。
现在,容老太太一个人撑着容家,也是劳心劳力。
“容德,我这一次去西陵,有颜纵月就够了,现在丝绸生意不好做,而且我们需要大批的银子,你就留下来打理店面吧,希望我从西陵回来的时候,能看到效果。”
她必须得将容德还给容家了。
容德却摇了摇头:“不,我随安姑娘一起去西陵,这里有祖母。”
“这是我的命令。”安夏火了,她不想看到容老太太落寞的眼神,而且天香楼也的确需要人好好打理一番。
西陵有费清然,这北冥的掌柜却相差太远了,她也有意让容德来挑起北冥的天香楼。
主要去西陵不会有危险,当然,前提是颜纵月能想清楚明白,否则,她的计划就得重新制定了。
看着安夏一脸的严肃,容德僵了一下,想说什么,又被安夏打断了:“你的心意我领了,我当初救你,不是为了让你留在我身边的,我希望你能活出你自己,天香楼,我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
不容置疑。
容老太太又颤巍巍的到安夏面前道谢,被安夏阻拦了,抬手扶了容老太太,这才几年光景,容老太太却苍老了太多,与时间不成正比了。
“放心,容德的事情我会安排好了。”安夏看着容老太太,笑意吟。
离开容家的时候,容德还要说什么,被安夏用眼神制止了。
回到天香楼,颜纵月正在那里喝酒,面前摆了好几个坛子,倒是没有多少醉意,看到安夏推门进来,举了举手里的酒坛子:“来,干一杯。”
安夏二话没说,也拿起一个坛子:“来,我陪你喝,不醉不休。”
两人喝了十几坛子,安夏的面色已经泛红,此时连酒坛都端不动了,还在喊着干杯,她能了解颜纵月的心情。
一定受了太大的打击和刺激吧。
不过有些话她必须得说。
“夏夏!我真的好喜欢你,我以为这一生,都会与你在一起的……”颜纵月也是酩酊大醉,一边打着酒咯一边说着,双眼有些发直。
他已经喝了一天了。
安夏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她需要给他时间,让他释怀。
否则,会成为他这一生都无法打开的结。
“我当时就想放弃一切了,只要与你成亲,我立即带你回边关,看大漠落日,红梅煮酒,虽然那边很冷,条件简陋,可是那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只要有你,哪里我都愿意。”
颜纵月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见到安夏的日子。
那时候,他就将自己的一生许给安夏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安夏从始至终都是在利用他罢了。
虽然现在,安夏想说清楚一切,他却无法释怀,无法承受,心口生生的疼,比任何时候都疼,甚至当听说颜正被乱石砸死,他都没有这样绝望。
他说话的时候,就那样直直看着安夏,想从她的眼睛,看进她的心里,他多么希望安夏不要说这么列忍的话,让他活在幻想里也好。
安夏拧眉,轻轻眯了眸子,她也觉得头好痛,时过境迁,怎么也想到,自己会与颜纵月坐在这里喝酒。
看着看着,颜纵月突然觉得安夏有些模糊了,然后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他在用酒精麻痹自己。
也只有这样,才不会痛彻心悱。
“他醉了。”北冥萧推门进来,叹息一声,走上前,抬手按住安夏的肩膀:“都说清楚了?”
他就知道安夏不会那么容易离开的,在接到消息说容德被安排进了天香楼,北冥萧就料到安夏在这里了,所以放下手中的奏折立即赶了过来。
他不希望安夏离开,不管什么事,能拖住安夏都好。
安夏点头,一边抬手揉了揉有些痛的额头:“都说清楚了,不过,他可能会一蹶不振,还有可能找我们报仇。”
“该来的总会来的。”北冥萧没有在意:“而且颜正也是罪有应得,一切都是他自己找的。”
若不是颜正,先皇也不会离开的那么快,他更不会与安夏两地分隔这么久。
一边说着,将安夏搂在了怀中,微微用力。
安夏点头,小脸通红:“你不是很忙吗,怎么有时间来这里。”
“我想你了!”北冥萧低低说着,他们都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而且今天北冥弦可能会来,所以,注定不能入眠了。”
“这一次,一定不能手软。”安夏醒了几分酒,嘱咐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