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自己所预料的,杀父有功,老陛下在重压之下放过了自己,并且将父亲的爵位给了自己,只是自己从此失去了自由,只能被困在皇宫中的一个小院落里。
那天晚上他使计支开监视他的侍卫,一路狂奔至乱葬岗,那天晚上他亲眼看见自己最珍视的弟弟,如同垃圾一般和那些血统低贱的侍卫一起被扔进乱葬堆,纯血种的尊严无情的被践踏,而他自己只能躲在大树后面,独自品尝这屈辱带来的揪心的痛;那天晚上,他疯了一般扒开盖在乱葬堆上的泥土,将弟弟从几十名侍卫的身下努力的拖出来;那天晚上他发现弟弟还有呼吸,第一次品尝失而复得的兴奋,他满身疲惫的躺在弟弟的身边,放声大笑,激动的笑,笑声响彻整个山际。
“殿下!”
蓝堂易索的思绪一下子被身后那个清冷好听的声音打断了,他转过头来看了身后的银月一眼,淡淡的问道:“去看过小林呢?”
“是,殿下!”银月依然清冷,面无表情的恭敬应声道。
“这些日子好好在这里陪陪小林吧,小林很挂念你的!”蓝堂易索看着银月冷冷的说道。
“可是……殿下……”银月低着头,不敢看蓝堂易索的眼睛,支支吾吾,不情愿的扭捏道。
“这也是你的使命!”蓝堂易索打断银月的话直截了当的说道。
“是,殿下!”到嘴边的话,只能生生咽下去,银月再次面无表情如同机器一般的回答道。
“好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蓝堂易索极为冷淡的说了声,转过身来不再看银月。
直到蓝堂易索转过身,银月才抬起头,痴迷的看着眼前这个高大俊朗男人的背影,眼中有一丝的受伤和苦痛,垂下的两只手紧紧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手心的肉里,任由一滴一滴的血从手心里流出。定睛看了蓝堂易索的背影两秒钟,调整了一下情绪,脸上又显出她那惯有的淡然,银月跪地行礼道,:“是,殿下”,接着便嗖的一下,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那苍白的月光之下。
蓝堂易索又站了一会,转身向书房走去,走到书房门口,便看见守候在此多时的殷琦,走上前去。殷琦和银月一样都是蓝堂易索收养的孤儿之一。这些孤儿具有极高天赋,或者具有的特殊异能,被培养成杀手,同时在蓝堂易索庞大的实力版图里占据着重要位置,可以说是蓝堂易索的势力核心人物。
殷琦见蓝堂易索走过来,立刻上前跪地行礼,接着双手恭敬的将白天在街上撕下来的皇榜递给蓝堂易索道:“殿下!”
蓝堂易索接过皇榜,瞄了一眼,冷冷的说道:“这件事要绝对保密,传令下去,峡谷里所有人都不允许在四娘面前提及此事。”
“可是,那些人?”殷琦不放心的问道。
“那些人的死活重要吗?”蓝堂易索脸色变得无比冰冷,双眼眯看着殷琦问道。
“殷琦知道!”殷琦知道蓝堂易索不悦,立刻行礼退下。
被殷琦这样一搅合,蓝堂易索也无心去书房,转身朝着自己寝室走去。路经季四娘的房间,看见房间里亮着一张微弱的宫灯,灯光很弱仅仅可以勉强看清屋内的东西。蓝堂易索宠溺一笑,他知道季四娘定是已经睡下了。自打有记忆起,自己就知道四娘有这样一个开灯睡觉的习惯,记得以前父亲还嘲笑她怕黑,连小孩子都不如,而她总是咬牙切齿的说父亲是一只大蝙蝠,天生就是夜行动物,夜是父亲的天下,而她需要的是黑夜里的一盏灯,好让她毫无顾忌的待在父亲的身边。季四娘爱的是父亲还是自己呢?蓝堂易索又开始纠结那个从年少纠结到现在的问题。自嘲的摇摇头,心说,自己还去纠结这些干什么呢?父亲已经死了那么多年,只剩下一堆白骨了,而现在自己只要知道陪在四娘身边的是自己就足够了。
季四娘门外的守卫看见蓝堂易索到来,立刻准备给蓝堂易索行礼,只见蓝堂易索手指放在嘴巴上,示意他们不要出声,接着便轻轻推开季四娘的房门,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间,爬上季四娘的床,从季四娘的背后将她抱住。
“我生理期在!”半梦半醒的季四娘呢喃了一声。
“放心吧,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只想这样抱着你入眠!”蓝堂易索用他那富有磁性的嗓音,轻声说道。
季四娘动了一下,在蓝堂易索的怀中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沉沉睡去。
苍白的月光下,被树叶遮盖的树梢上,坐着一个背着弓箭,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女子,她始终盯着那个有着微弱灯光的屋子,手中抓着皇榜的手紧了紧,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心中暗想道,说不定除去那些碍事的人,她也是有机会接近殿下的。
来到这大夫人宫殿,蝎子就开始后悔了,这里哪需要人保护呀!简直就是铜墙铁壁,估计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站着的人都跟机器人似的,不说话,不会笑,连动都不会动一下,要是不清楚的人,真还以为他们都是雕塑,兵马俑!你要是无聊起来,和他们搭个腔,他们就会立马用手中的长枪指着你,有时蝎子还真怀疑,那些人是不是被人上了发条,只会用长枪之人这一个动作。三位夫人更是无趣,大夫人始终一副威严的摸样,不苟言笑,二夫人和三夫人则躺在床上,尽心养伤,也不和她多言,更加让自己窝火的是,就连婢女都当自己是空气,除了出来走来走去时给自己行礼外,绝对不会和自己多说一句话,当然,最加让蝎子不能接受的是,完全没有人类食物的存在,满桌子的血淋淋,蝎子感觉整个餐厅都弥漫着血腥味。
明明无聊得快要发霉了,但是蝎子硬是没有像往常那样抓紧一切时间修炼,因为她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她必须节约能量,好满足基本的需求,可是,饿得前心贴后心的滋味真的是不好受,不由在心中又将蓝堂宏宇祖宗十八代拖出来好好骂了一番。
“公主,陛下来了!”门外婢女轻叩了两声门,说道。
“告诉你们陛下,公主我现在身体抱恙,没有力气出去迎驾了!”蝎子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是抱恙还是饿的呀?我可听说,整桌菜你可是动都没动!”
蓝堂宏宇那戏谑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蝎子一个坐起,带着微微怒意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蓝堂宏宇扬起他那专属的邪魅笑容,得意的指了指敞开的大门。
蝎子真的无语了,看来自己真的是饿晕了,连大门打开有人进来都没有察觉,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说道:“蓝堂宏宇,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你专门来向我讨债的是不是?就算是讨债,也不用这样活活将我饿死吧!那一桌哪是饭菜啊,那都是做成不同款式的血,而且全部是人血,还生的!”
蓝堂宏宇笑吟吟的坐在蝎子床边,双手放在后脑勺上,面朝上躺下,说道:“你也要适应适应血族的食物,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既来之则安之吗?”
“既来之则安之?”蝎子一听蓝堂宏宇的话顿时火冒三丈,直起腰杆嚷道,“若是满桌子都是你们血族人自己的血,看你还会不会说那样的话!”
蓝堂宏宇忽然起身,将脸贴近蝎子的脖子,呼着那温热的气息,**味道十足的说道:“我们血族是通过享用对方的血,了解对方内心,表达爱意的,要不我也让你吸一口,或许你就知道我对你的爱有深了!”
蝎子浑身打了个颤,如同弹簧一般站起身,离蓝堂宏宇一段距离,说道:“算了吧,我对你的血没有丝毫的兴趣,你若是真的如你说的那般爱我,就给我搞点人类的食物吧!饿极了,我可能真的会和你那些铜墙铁壁交手,到时候,死伤无数可怨不得我了!”
蓝堂宏宇笑着摇摇头,从空间袋中取出一个食盒,递到蝎子的眼前说道:“这下感觉到我的爱了吧!”
蝎子顿时两眼放光的盯着食盒,迫不及待的从蓝堂宏宇手中接了过来,放在桌上,开始狼吞虎咽的将吃的往自己口中塞,一边塞一边鼓着腮帮说道:“头一回觉得看见你,有开心的感觉,蓝堂宏宇,我终于发现你也有可爱之处了!”
这是蓝堂宏宇第二次感到蝎子开始对自己有好感了,第一次是在血奴村买小吃的时候,第二次就是现在,他会心的展开笑容,自己给自己打气道,会成功的,会有机会进入蝎子心里的。
银月坐在树上,痴痴的看着那微弱的灯光,一直到夜深,腰酸背痛,可是蓝堂易索依然没有走出那间屋,一种心痛的感觉顿时席卷全身,银月沮丧的跳下大树,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