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子元和孟非凡同时愣住。
蒙子元怔怔地望着范萃西,拽住蒙恬的手垂了下来。
孟非凡猛然转过身,如同被雷劈了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心力衰竭的蒙恬。
何熹兮的震惊不亚于他们,目光来回在每个人脸上穿梭。
只有范萃西依然淡定,她问蒙恬。
“是你说,还是我说?”
蒙恬心绞痛得更厉害,愤然指着范萃西。
“我们有过协议的,你不能告诉他们!”
“说都说了,瞒着还有什么意思。”
范萃西等蒙恬吞了王妈送上来的速效救心丸,眼神柔和地望着蒙子元。
“子元,你不是一直不明白,我和蒙恬为什么会离婚吗?”
蒙子元点头,鼓励他说下去。
范萃西幽幽开口道:
“我们当年说性格不合,是骗你的。我们这种商业联姻的家庭,有多少对夫妻是相敬如宾,恩恩爱爱的?只要共同利益存在一日,我们的婚姻就能维持一天!
夫妻之间同床异梦不要紧,各玩各的也没关系。而我什么要坚决跟蒙恬离婚,就是因为他跟我妹妹有一腿!他们背着我乱搞,还生下了孟非凡这个野种!”
范萃西转头耻笑孟非凡。
“你不是口口声声骂你的儿子是野种吗?其实你才是真正的野种!”
“不可能!你撒谎!”
这个惊天霹雳,是孟非凡的不能承受之重,他瞬间崩溃了。
然而蒙恬默然内疚的眼神,证明了一切。
蒙子元痛心疾首。
他三十年后才明白,老头子对孟非凡的好,都是有原因的。
他早就应该想到这种可能。
有哪个父亲会厚此薄彼,偏爱外甥而不是亲儿子呢?
何熹兮情绪也强烈地波动着。
她替蒙子元感到委屈和不公。
上一代人的罪孽,却让下一代代为承受。
范萃西骂得还不过瘾。
“我妹妹范珍妮和她老公离婚,双方都有责任。她老公在外面偷腥,她也染指自己的姐夫,还生下了姐夫的孩子。
如果非要公正地评判谁的过错更大,那肯定是范珍妮!这口气,我忍不了,她老公更不可能咽得下去!
子元,你明白了吗?这就是你的好父亲一直宠爱孟非凡的原因。两个儿子都是亲生的,不是疼大的,就是疼小的。
因为蒙恬心里有鬼,他对孟非凡觉得愧疚,所以亲手养育他、栽培他、宠溺他,结果培养出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孟非凡正要震怒,范萃西却快嘴过他,敞开了骂道:
“对,骂的就是你,你这个狗东西!八年前,抢走我子元的女朋友,搞大了肚子又不负责!八年后,跟那个贱胚子合谋诈骗栽赃我子元!
你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给过你那么多次机会都不懂得感激!我早就跟蒙恬老死不相往来,这次忍着恶心回国,就是为了拆穿你的真面目!
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子元抢Cici?八年前你只是走了狗屎运,凡是有点眼光和判断力的女生都不会选你!
你做尽坏事,丧尽天良,害得自己的女人走上绝路,靠卖淫谋生!逼迫自己的儿子去做残忍的手术,整形成我子元的样子陷害无辜!
你就不能学学你妈吗?做错了事,伤害了别人,就及时收手,找一门宗教来信奉。不管是吃斋念佛,还是唱诗念经,都是在救赎你自己的罪过!”
“你闭嘴!闭嘴!你他妈的不要再说了!”
孟非凡在范萃西激愤的骂声中,一截截矮了下去。
他跪在地上,两手抱着头,痛苦地打滚。
“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们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蒙子元和何熹兮跑过来,紧紧拥抱范萃西。
作为一个母亲,范萃西刚才的作为,是十二分的出色,无可挑剔。
她道破真相,痛骂恶人,锋芒毕露,勇敢地维护自己的儿子。
蒙子元这么多年受的委屈,经她这么一骂,化作了无声的温暖。
蒙恬彻底崩溃,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亲兄弟自相残杀,都是他这个父亲造的孽啊!
再大的悔恨,也挽救不了他的罪孽了!
蒙子元最终还是把孟非凡送进了监狱。
他们本就没有兄弟之情,留着孟非凡,就是养虎为患。
他和熹兮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他打通关系,给孟非凡和苏怡安排了一个夫妻狱室。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或许是尚存恻隐之心,希望他们能够惺惺相惜,在监狱苦闷的余生有个伴吧。
又或者,他们两个只会狗咬狗,天天惦记着怎么先把对方整死。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就够了。
孟非凡进监狱的当晚,精神崩溃,可还不至于到精神失常的程度。
他没有理会同处一室的苏怡,发呆到深夜,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熟睡的时候,似乎感到一只冰凉的手,伸进了他裤子,一下一下地拨弄着。
很快,他身下灼热,睁开朦胧的眼睛,依稀看到苏怡坐在他身上缓缓摇动的身影,表情冷漠狠毒。
他和一个女人,在做着世上最快活的事,可是他感觉麻木,没有任何快感。
他没有推开苏怡,任由她摆弄。
叫了二十几年的姨丈变成了生父,他听到了有生以来最可怕最肮脏的笑话。
苏怡是妓女,妓女是肮脏的。
可是他此刻,却觉得自己比苏怡还肮脏。
进监狱的头三天晚上,或许是头四天,苏怡夜夜坐在他身上徜徉流连。
她的身子是冰凉的,从头发到脚趾,没有一丝温度,冰凉得可怕。
有时,她苍白干燥的嘴唇,会挤出一两句话。
他在半梦半醒中听不清,只感觉那些话像是诅咒,极其恶毒。
有好几次,他被弄醒了。
伸出手去摸她,摸到她瘦弱的下巴,凸出的肋骨,干瘪的胸……
她已经这么瘦了,他喃喃。
再到后来,苏怡不知怎么的,不见了。
再也没有人,用冰凉干枯的手指,抚摸他的身体。
某一天,狱警突然打开牢门,把他关到另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也是牢房,昏暗潮湿,死气沉沉地挤着一堆骨瘦如柴的男人。
他和那些男人,每天都要吃同样的药。
终于有一天,他在放风的时候,从身世的打击中清醒过来。
想到苏怡驰骋在他身上的动作和阴毒的脸,一瞬间面无人色,在放风场上大喊大叫,横冲直撞。
这回,他是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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