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林安的右手指节有节奏的桌案上轻轻叩击,每一声动静,都让堂下的人心中紧上一分。
“中阶的觉醒者?我安平镇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位高手?”林安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堂下的手下,也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在自言自语。
蒯勇觉得自己的后背都快被自己的冷汗打湿了,不得不硬着头皮回道:“主公,千真万确!属下不敢欺瞒主公!”
“这就是你们虎头蛇尾的理由吗?”林安的语气逐渐变冷。
“主公!”感受到话语中的凉意,蒯勇立马匍匐在地:“主公,属下……不想让兄弟们去做无谓的牺牲!属下知错!请主公责罚!”
“混账东西!”伴随着林安的一声怒骂,林安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抠在了蒯勇的脑门上,茶盏顿时四分五裂,蒯勇的额头瞬间青紫,一抹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属下该死!”蒯勇不敢去擦拭额头,只是将身体匐的更低了。
想到蒯勇跟随自己多年,忠心耿耿,林安忍住怒气斥责道:“据我所知,陆氏商行派驻于此的护卫武师虽然也有觉醒者,但最高也就是个初阶,何来中阶一说?饭桶!”
蒯勇讶然抬头:“主公,可是……可是属下亲眼所见,那人却是那三个异服者从陆氏商行雇佣出来的护卫武师,属下带人尾随至安平镇外叫住了他们,那人自称陆平,上来就外放了斗气,眼看着就要用斗气飞刀对付我们了,属下感觉不是对手,为了避免伤亡,这才下令撤退,千真万确啊主公!”
“那只不过是那小子的障眼法!如果安平镇真的有人拥有觉醒者中阶的实力,怎么会寂寂无名?若你们有赴死的决心,又怎么会被这等雕虫小技给唬住?”林安气愤难平,挥挥手说道:“滚下去自领二十军棍。”
“谢主公!属下领罚!”蒯勇不再争辩,只能狼狈的退了出去。
林安的下首处,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人始终面色平静,等蒯勇离开,才开口道:“林镇长果然御下有方啊~”
“过奖。”
看到林安面无表情的样子,中年人叹息一声,说道:“唐国国内厉兵秣马,那唐皇吴用更是狼子野心之辈,若有朝一日唐军兵临城下,安平镇首当其冲啊。”
中年人名为张兴业,乃是梁国官员,这次秘密前来安平镇,就是为了探听虚实,安平镇曾被唐国统治百年,虽然唐国早就放弃了对安平镇的统治,需要一块缓冲地带的梁国也没有跟进占领安平镇,现任领主林安也是坚定的奉行中立政策,但人心更倾向于唐国,现在传闻偏安已久的唐国有动兵的迹象,亲唐的安平镇会不会给北上的唐军提供便利呢?梁国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梁国势大,这一点毋庸置疑,张兴业自持天朝上国臣子,面对林安时多少表现的有些倨傲,林安看不惯这种做派,闻言也没什么好脸:“哼,我安平镇中立于三国之外,唐国又多与我往来,使者大人危言耸听了吧。”
“多有往来?那安平镇又何来中立之说?”张兴业笑呵呵的说道。
林安不屑的说道:“放心,我安平镇既然恪守中立,自然不会允许任何危害性的事件在我安平镇内发生,即便是唐国的人,我林安也不会包庇,不过现在唐国探子已经离开了我安平镇地界,使者大人也可以放宽心了。”
“安平镇乃是唐国旧地,势力关系驳杂,林镇长,还请您多费心啊!”张兴业象征性的拱拱手,随即起身道:“既然明面上的唐国探子已经被林镇长驱离,下官也就不多打搅了,今日便告辞了,多谢林镇长这段时间以来的款待。”
一番假意的客套之后,林安便命人护送张兴业返回,等张兴业的身影消失在了林安的视野中时,林安冷哼道:“什么狗屁梁国,一点风吹草动就坐不住,外强中干。”
回到驿馆,张兴业看到侍从已经在等待自己,便问道:“带来的货都销出去了吗?”
侍从:“大人放心,都销出去了,另外小人按照您的意思,采买了一些商品带回,绝对不会让人怀疑我们商队的身份的。”
“很好。”对于手下的办事效率,张兴业还是很满意的。
“大人,有件事情……”侍从欲言又止,显然在思考着说辞。
了解了林安的态度,张兴业此行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所以这时候的他心态放松了很多,见侍从吞吞吐吐,张兴业也没有在意,便说道:“此行一路劳苦,襄王鼎力支持了不少财货,若有一些你看好的稀罕物件,本官许你任挑两件带回,这也算是本官职权,不用担心。”
侍从露出一抹感激之色,随即正色道:“多谢大人照拂!只是小人采买商品时,听闻陆氏商行昨日似乎收购到了一件好东西,正在和汉国的商人洽谈转手的事情。”
“是什么好东西?”张兴业漫不经心的问道。
“似乎是……是一件攻击法器!不过小人还未证实消息的真假,只是风闻!”侍从拱手欠身,努力咀嚼着自己刚刚的话,思索着有没有表达不清或错漏的地方。
正在收拾一些私人物品的张兴业动作为之一顿,霍然回头:“攻击法器?那是何等难得的东西?难道小小的安平镇还能出一个魔法觉醒者?还是说这是哪位隐世的附魔师的手笔?”
张兴业的反应在侍从的意料之中,立即说道:“小人只是刚刚得到消息,已经派兄弟们去打听了,相信很快就能有消息传回!”
“这件事很重要!如果真的是一件攻击法器,一定不能让它落入汉国手中!”张兴业瞬间就下定了决心,随即冷哼道:“蕞尔小国,也敢觊觎我上国神器!若不是……唉……”
侍从知道张兴业在哀叹什么,梁国虽说综合国力碾压汉国,可是国内封国林立,历任梁皇上台,心思都放在了巩固皇权上面,每日与那些藩王你来我往,哪还有多余的力量去对外征伐,侍从不敢在这种敏感的国政问题上置喙,只能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