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苏成糖的意思,好像对自己十分的信任?连卖身契都交给自己来管理?这些可是对下人管理最核心的东西,理应由家主最信任的人来保管,苏成糖居然将卖身契交给自己管理?包括自己的卖身契?有谁见过这种操作?
原来新东家是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性格,宋才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辜负新东家的看中!
打发走了宋才,罗斌看苏成糖闷闷不乐,笑道:“糖糖老爷,你现在就差一辆好车,不对,一匹宝马,还有啥不知足的?”
苏成糖撇撇嘴:“回头让性感郡主给你找个马上要过七十大寿的女朋友,你要啥给啥~我要的是这些吗?折跃军队不香吗?比他们能打,比他们忠心!我现在要的是黄金啊!梁子衿意思很明显,这是不打算给现钱,而是要授我以渔,真无聊~我要求不高,给我个十来万单位黄金就行,这都不能满足我,真是……”
罗斌:“那你怎么不据收呢?”
苏成糖打了个响指说道:“人家打个糖衣炮弹过来,我不能把糖吃了,炮弹扔回去?”
罗斌对梁子衿这一连串的操作也是不解:“只是为了监视你,值得她送你这么多下人,这么大个房子吗?咱们自己换个地方不就轻松摆脱监视了?”
“管他呢~也许这些手笔在我们看来很大,在人家土豪眼里,就跟走路上丢了一块钱似的~”
两人正聊着,有人敲门,苏成糖朝门口努了努嘴,王家佑立即去开门,又是宋才站在门口。
“老爷,有官府的人来找您。”
来凤客栈门口,几名官差提着一口箱子等候着,苏成糖第一反应就是,送快递的?不过罗斌很快就认出了为首的官差,正是第一次和李阳碰面的时候,李阳的一个手下。
这人就像不认识苏成糖似的,对苏成糖礼节性的抱拳,说道:“先生走的匆忙,将此箱落在了县府,县尉大人特意命小人给先生送来,还请先生验看。”
苏成糖问号脸,自己什么时候落东西了?
让官差将箱子抬进院子,为首的人对苏成糖小声说道:“奉郡主令,天下第一桶的人员,钱物已齐备,何时开张,先生可自行决定。”
带官差离开,罗斌惊异道:“被你说中了,还真打算授你以渔?”
虽然箱子里是启动资金,可惜都是白银,让苏成糖小小的失望了一下,为了不引起注意,苏成糖没有将银子拿出去兑换成黄金,而是将所有银子都交给了宋才,让他根据需要采买物。
罗斌听完苏成糖对宋才的吩咐,等宋才离开,问道:“你还真打算把这里搞成酒楼饭馆?”
苏成糖:“本来我就是想让陆平干这个事情的,梁子衿既然这么贴心,我当然不能辜负人家好意嘛~”
罗斌并不反对:“呵……你俩有点意思……”
……
梁国,京师,西苑。
镇南将军府上,众多兵丁把守着内外,内院,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药味,一名白袍男子正坐于床边,默默地注视着病榻上的青年男子。
男子肤色本是黝黑,此时却呈现出一副蜡黄之感,大热天还盖着被褥。丫鬟经过通报,捧着一碗汤药,踱着小碎步,大气不敢出的来到床边,两名抱着锦被的家丁轻手轻脚的将病床上的男子扶起,将锦被抵在他身后。
‘大哥……’
“休要多言,先将药喝了。”
杨硕在丫鬟惊讶的目光中,接过烫手的药碗,亲手拿着汤匙给项英喂药,堵住了项英的嘴。
将最后一滴汤药咽下,项英这才有机会说道:“大哥,又劳您为小弟费心了。”
杨硕叹息道:“当日若非你舍命,以身为盾,此时躺在这里的就是为兄了。”
“大哥乃是西武军之魂,莫说是挡这区区一箭,即便以命换命,小弟亦在所不惜!况且……大哥不是已经带小弟杀出重围了吗?”
“说什么傻话!”杨硕脸一板:“我等互为兄弟,性命又怎有高低贵贱之分?决不可有下次!你可知晓?”
“是!小弟谨遵大哥吩咐!”项英懒洋洋的应了声,还有心情调侃道:“就是便宜了董毅那家伙,明明伤的比我重,此刻却已恢复如初,小弟不平啊!”
杨硕无奈笑道:“董毅较你年长,若是董毅听你如此称呼,少不得要来教训于你。”
项英撇撇嘴:“若非大哥救助,我等几人早不知埋哪了,不就比我多吃几年饭吗?那又如何,还不是我手下败将?让他来,等我将养数日,定不容他嚣张!”
“战事多发,饥民众多,救不尽救,当日为兄不过是觉得你们兄弟几人根骨卓绝,才挑选了你们几人,并非……”
项英打断道:“无论大哥是何目的,众兄弟全赖大哥才得以成人,小弟这性命,从遇见大哥起,便是大哥的!”
杨硕:“可大哥……”
项英有些黯然:“相比较已埋骨他乡的兄弟,小弟已是幸甚……”
杨硕低垂双目,耳边又响起了当日的金戈铁马……
安平围城战,第十日。
“列队!!!”
“举盾!!!”
天空一片乌云坠下,狠狠的砸在安平镇外围的临时壁垒上,西武军的下马步兵以骑兵轻盾勉强组成了盾墙,密集如蝗虫般的箭雨过后,壁垒上倒下了成片的西武军战士。
“杀梁狗!!!”
唐军战士连盾牌都不举,以密集的步兵阵列,挺着如林的长枪,涌向目标。壁垒的尸山血海中,一名伤痕累累的西武军司马扔掉扎成刺猬的盾牌,挥刀削断扎在大腿上的箭杆,举刀大吼:“西武军!!!”
“勇武长存!~!!”
“山阵!”
还能动的众多西武军从掩体后奋力呐喊,以骑枪做矛,与唐军针锋相对,刹那间,两支刺猬阵在安平镇外猛烈相撞。
“将军!唐军自东,南两个方向强攻我军,南部壁垒已被唐军攻占。”
杨硕的双眼布满血丝,双目怔怔的望着代表南部壁垒的标志,问道:“东边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