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陌没动,而是冰冷的道:“你是不是把自己想的太高了!娘娘都没动权小姐,会动你?”
锦榕看着李陌,好久不见他竟然说出这么绝情的话,猛然提起玉枕要砸他,提了一半无力的甩出去几尺:“李陌!你不得好死!”
“是你该清醒清醒!你如果真想当主子就往太子身上使劲!等你也成了主子、有了本事,再对别人使绊子,你一个丫头跟主子过不去不是找死是什么!”看把自己伤成什么样了!
“你!李陌!你看我笑话是不是!你——”锦榕刚要张牙舞爪。
李陌突然走过去,拽住支撑不住自己的锦榕,冷言道:“你们先出去!”
宋嚒嚒、锦绣见状,急忙低下头,快速退了出去。
锦榕已经哭了,挣开李公公趴在床上失声痛哭:“我做错了什么!根本不是我做的,殿下就任由她们愿望我……不需要我们了……殿下变了……殿下……”
“你闭嘴!别人不知道,你会不知道章娘娘对殿下意味着什么!”
李陌从未有过的冷漠:“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为什么对章娘娘出手!你不就是想给她点难看,让她看看太子在乎的是我们!可你别忘了,太子第一次对我们出手就是因为她!”
锦榕闻言身体一颤,想起了那段不愿提及的过往,身体本能的恐惧。
李陌见状叹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一些:“太子是对我们有情谊,可是不及章娘娘,她身份高贵又得殿下厚爱,跟她斗,难堪的只能是你。”
锦榕咬着下唇,心里不愿承认也无法不接受这个事实!可她喜欢殿下,她就是看不惯章栖悦的做派:“就因为我是丫头!我命贱!殿下怎么忘了,当初是谁舍命救他,当初是谁不顾一切的陪着他,又是谁——”
“够了!”李陌怒了:“锦榕!能伺候主子是我们的荣幸!何况当年殿下也恩泽了你家里!我看是殿下和我太惯着你,你才认不清宫里的形式,你动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动章娘娘!”
锦榕见李陌反复这么说,心里更加委屈,她也知道她闯祸了,殿下不来看她,李陌不但不安慰她还在她伤口上撒把盐,她面子上怎么过得去。
“回头去跟章娘娘道歉。”
锦榕本来想嘴硬但见李陌表情冷然,趴在床上没有说话。
李陌无言的坐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她,她的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你其实很聪明,不要仗着以前的恩宠磨完了太子对咱们的耐性,否则我们的下场一样好不到哪里去。”
“可我真的没有……”她是有那个心思,可她自然不笨,根本没有留下任何把柄,是她强词夺理。
“她说有就是有。”
“就因为她是主子!”锦榕眼底通红。
“对,就因为她是主子。”李陌坚定的看着锦榕。
锦榕一把抹干眼里的泪:“好!我向她道歉。”不就是低头吗!她以前又不是没低过。
更声浅浅,露水悄然凝结,昏暗的月光照见雄狮盘卧的府邸大门,庄严神圣。
忠王府外寂寥无声,府内亦没有听闻男主人得胜归来的庆贺,静的出奇。
栏杆旁种着翠竹,窗内映着灯光,冷风从缝隙里吹来落在桌案上的屋文竹上。
床上的身影已经不再挣扎,面容更加冷漠,神情苦涩,刚硬的五官失了往日的笑颜,越加冷硬几分,他望着陌生的床帏心神疲惫,他走时,已经换成了红色,可……
转眼间,物是人非。
庄小蝶一直守在外面,眼泪就没有断过,不是她狠心绑了儿子,她是怕儿子一时冲动闯出祸来,事已至此,儿子不能辜负栖悦的一片苦心!
说的是好听,其实她就是自私的想保住儿子,能怪她吗,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能让儿子高兴的事她愿意做,可独独这件不行!
瑞枫叶心里难受之极,娘怎么就不明白,他只是想见她一面,换做他,他也会让栖悦活着,可栖悦……她怎么在宫里立足……
瑞枫叶恨透了自己!他几乎可以预料栖悦将来的不如意,他想把她带回来,想让她在自己的视线里,如果屡立战功可以让太子松口放了栖悦,他什么都愿意做!
母亲想多了,就算不为了他们,他又怎么会去给栖悦添麻烦,让她本就艰难的路更加艰难,他只是想跟太子谈谈,心里抱了一丝侥幸,或许……或许让栖悦进宫只是皇上的意思。
或许九炎落会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放了栖悦;或许太子知道后,会念在以前给他们机会,他们还可以在一起,毕竟栖悦已经是他的了,九炎落应该不会再……
瑞枫叶觉得可行,他会跟九炎落好好说,无论九炎落要他做什么他也会做,只要九炎落给他们这个机会。
瑞栗也还没睡,喝下去的酒反而让他越来越清醒,挂着空当当的袖子,在灯光的牵引下过来,见夫人还守在门边,无奈的叹口气,上前抱了抱她道:“去睡会,有我呢……”
庄小蝶伏在他肩上,无声的摇摇头,她要守着枫叶,亲自守着才安心,那些见不到枫叶的日子,让她恐慌。
瑞栗没有强说什么,两个人站在走廊里,听着里面的动静,确定儿子不再挣扎才放心。
秋风拂晓,月色在天边挂了道白边,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
章栖悦却已经醒了。
九炎落难得没有噩梦惊扰,闭着眼还没有醒来。
章栖悦没有动,她清楚九炎落的习惯,身边的人有点动静很容易把他惊醒,说好听了是感觉灵敏,说难听了就是怕有人杀他。
昨天的药物完全退去,栖悦的脑子比昨天要清醒的多,睡了一整天,人也精神了,想到昨晚的事,章栖悦眉眼只是敛了一下已经接受,不接受能干什么。
章栖悦没有动。
九炎落还是醒了,眼睛朦胧的望着章栖悦眨了一下,冷淡的表情滞了一秒,然后才露出笑容:“悦儿?……”
章栖悦起身,伺候他梳洗:“时候不早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