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扑哧一笑,在侍女掀起的船幔下,穿过繁华的船内大厅,来到船中的八角荷花亭。
船内通幽,水在船中,波光独享与船身仿佛相链,美不胜收。
轩辕佳快一步跑了过去,站在实体的亭子里,惊叹不已:“悦姐,这样看这座八角亭真是漂亮,殿下果然奢侈,把亭子据为己有,独自欣赏,可苦了今天游船的雅人。”
唐炙不耐烦:“给你一个人享就偷着乐吧,装什么大度无私,天下共同。”说完不耐烦的坐到亭内的栏杆上,半身悬空在湖面,与荷叶相合碧色如一。
权书函拽了妹妹一下,落后了众人一步,严肃的低声道:“别乱想,他和她的关系不一般,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说完立即道:“此景能博众位小姐一赏,必觉足以,远不比众人皆乐的无私更令其有价值。”
权如儿自然知道哥哥说了什么,可……
权书函拍拍她的背,让她入座。
权如儿忍下心里隐约的不安,笑笑,既然大哥都说没什么,应该真的没什么。
何况就是有什么,她能怎么样,她以前不也只是希望太子能娶她就好,现在怎么多求了?可看着九炎落自从章栖悦出现就守在章栖悦身边的样子,还是令她很不高兴。
她解释成是章栖悦跟九炎端蜃的事本就令她不舒服,她才会如此在意。
众人落座。
轩辕上被姐姐硬塞在权书函身边坐着。
九炎落坐中间,左边是权如儿、右边是章栖悦。
权书函坐在妹妹边上。
万静坐在栖悦边上,目光有意无意的瞄向九炎落。
轩辕佳诡异的看着他们,本来只是想调侃万静的目光,突然觉得九炎落看悦姐的神情怪怪的,他刚才给悦姐擦茶杯了?!
轩辕佳顿时坐正,很普通动作,不,一点都不普通,这是相当亲密的举动,试问再好的朋友出去聚也不会在侍女在身边时自己动手帮朋友擦仆人们送上来的杯子。
这得多不信任自家仆人,多上心身边的朋友,这么点小事都要亲力亲为才放心。
九炎落该不会……轩辕佳急忙摇头,悦姐要成亲了,应该不会……可栖悦……
权如儿也看见了,她还知道九炎落是用锦缎手帕擦的,九炎落很珍惜东西,绝对不会用丝织品擦拭不值得的东西,而他现在明显在做很不值的事,为了一个干净的杯子损失一方娇贵著称的云锦帕。
权如儿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只是突然觉得堵得难受,找再多的借口也说服不了自己只是因为不喜欢章栖悦。
“十三殿下,我们不是带出了新茶,是太后娘娘亲自赏的,让章小姐尝尝看喜不喜欢。”
锦榕早先一步给栖悦添上,杯子落桌,她已经提茶壶,权如儿话落,她已经开始斟茶。
有什么比让权小姐不高兴更令她高兴的,看权如儿以后如何一副主人样的在帝子殿指手画脚,让她明白殿下待她并没有什么不同,殿下敬重的是章小姐!
九炎落闻言有些心虚,不敢看章栖悦的眼睛。
章栖悦没有任何感觉,这个位置她都不想做,只是权书函太谦让,她只有坐在这里,别人在想什么,她丝毫未在意,只是看着慢慢添满的茶杯,突然道:“我不喜欢喝茶。”
锦榕的手一惊,不小心溅出了一滴。
章栖悦急忙缩手。疼吗?温茶怎么会烫。
九炎落立即覆上她的手,紧张的拉过来检查:“你怎么斟茶的!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悦姐姐疼吗?”
锦榕吓的噗通跪下:“殿下恕罪,奴婢学艺不精伤了章小姐,奴婢最该万死,求殿下开恩,求小姐开恩。”
九炎落厉目顿时扫过去:“你还敢求情!”
万静担心的伸头看过去,悦姐姐白皙的手背上有一点殷红:“怎么样?疼不疼,可别烫到了,留下疤就不好了。”
所有人闻言都趁了过去,关心的看着她。
九炎落已经拿出精致的药盒给章栖悦抹药。
章栖悦眉头微皱,想收回手,他用的力气很大她连动都动不了,栖悦心里一阵不耐烦:“没事,不过是吓到了,并不疼,茶水不烫,让她起来吧,多大的事。”说着又要收回手,依然不能动。
九炎落低着头,语气很冷:“伤了悦姐姐就是大事,自己的事都做不好怎么伺候人,去外面跪着,回宫后去领二十大板。”
锦榕咬咬牙,不敢有异:“谢殿下。”茶水明明没有溅到她,只落出了一滴还在桌子上,为什么就是她的错,锦榕有苦说不出,忍下眼里的泪水,去亭外跪着。
章栖悦表情平静的看过去。
锦榕眼里的恨稍纵即逝。
“何必呢?她还小,并不是故意的,再说我又没事,一滴凉了的茶而已,还是算了,怪不忍心的。”章栖悦的话很温柔,带着点点怜悯还有心疼。
“做不好就是做不好,悦姐姐不用愧疚,今日只是冲撞了悦姐姐,悦姐姐心善不跟她计较,若哪天冲撞了皇后、皇上,岂不是自寻死路,让她长长记性也好,去外面跪着,免得扫了大家的兴。”
锦榕默不作声的退到外面,离开了八角亭,锦榕委屈的哭了起来,她什么都没做。
小李子悄悄看了远处一眼,低下头不敢求情。
章栖悦没再说话,只是被握的很不舒服,想抽回手却不得章法,只能看着他把药膏涂在手上,直到他满意才松开。
权如儿目光复杂的移开目光,望着眼前的茶杯,什么都没说。
权书函微不可查的叹口气,章栖悦已经定亲了,她与十三殿下的这份情说什么都没用,何必看不开呢。
权如儿猛然抬起头对上哥哥的目光,转而柔柔的一笑,担心的看向章栖悦:“可是要让太医看看?万一有了伤疤……”
权书函微微颔首。
唐炙闻言不客气的拉过栖悦的手,三下五除二把九炎落涂在上面的药膏抹掉,对着阳光左右看了看,鄙视到:“屁大点事,抹这些碍事的东西干什么,她常年拉弓骑马,怎么可能有事,以为都跟你们闺阁千金一样,什么都经不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