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栖悦诧异的看向权书函,似乎没料到他的箭法没有大开大合的不确定、也没有轻松无意识的天才的痕迹,反而厚重、深远,分明是练过无数次的人才会有的本能反应,她一直以为,事事如意的权书函是天才呢?
权书函回栖悦个笑脸,张张手又合上,手心有厚重的茧子,算是回应了栖悦的疑惑,他从不聪明,所以比别人更努力,也不介意别人看到他的付出贬低他的智商,因为他所有的能力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
栖悦的表情多了份郑重。她喜欢有意思的对手!
第二箭,她没有看靶,全凭手感出手,箭尖穿透第一箭的位置,稳稳的定在上面。
周围顿时响起起一片抽气声,仿佛所有人都没料到章栖悦第二箭还能中。
权书函的目光多了份凝重,栖悦想比感觉?她刚才的一箭既精准又自信,比之千锤百炼也不差,她有很多时间练箭吗?
权书函拉弓,凭感觉出手,第二箭直追第一箭,没另他失望——正中把心!
可也只是与栖悦一样,正中而已!
权书函不解,章栖悦也像他一样练吗?一个女孩子能承担臂力上的压力?
权少,最厉害——
权少爷!好样的——
权少爷!不用让着她——
权书函看向栖悦,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竟有份心心相惜之感。
栖悦看他一眼:“这一箭,我们比灵觉。”
权书函颔首:“我数一二三。”
“好。”
两人瞬间闭上眼。
满弓、紧弦!
权书函再喊到三时,两人同时放手,直奔两人中间的柳树,快速闪电、丝毫不因年龄降低了速度,箭尖几乎同时到达,没入柳树一分,箭尾颤颤而动,力道未歇。
章栖悦看向权书函,真心赞道:“很厉害。”她的箭法有上辈子的痕迹,自认凭她这辈子的斤两无法与权书函抗衡。
权书函完全傻了,第一次无礼貌的盯着女孩子的手臂看!速度、力道是没有捷径可寻的。
章栖悦焉有不知权书函所想的道理,还故意显摆胳膊的晃了晃:“怎么样!好看吧,要不要掰手腕试试。”
权书函脸色微红,快速回神,急忙移开目光,没有托大:“你才让我很吃惊,在女孩子中……”
章栖悦赶紧投降:“别动不动就女孩子,女孩子中厉害的人有的是,你没碰到而已。”
权书函失笑:“是我愚昧。”
“本来就是。”
“啊?”好吧。
既而,两人相视一笑,发现彼此都不是彼此讨厌的类型,不讨厌的两个人没什么可遮掩的,孩子的率真很快让两人聚在一起开始谈论彼此的练箭方式和心德。
权书函惊讶章栖悦竟然那么小就能拉弓。
章栖悦惊叹权家果然是变态,孩子完全没有童年。
一个有意结交,一个很有好感,两个人很快和乐融融,相谈甚欢。
周围散去人彻底不平静了。
“章栖悦的箭法竟然能与权少比肩?!”
“其实章栖悦很厉害,忘了在青山那次……”
“真没看出来,她平时文文弱弱的,又不喜欢跟人接触,我以为……”
“你们以为什么,以为都像你们似的只知道扑蝶看花,栖悦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一句话彻底得罪了刚对章栖悦有好感的女孩们:“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家闺秀不学刺绣养花,舞刀弄枪有什么好!”
“对,听说她家里还养了戏子,谁知道她什么品性。”
“她品性本来就有问题!”
顷刻间,议论的中心偏离了友善的渠道:“章栖悦养戏子?瑞世子不管她?”
“假的吧,女孩子们最喜欢乱说。”
“才没有,她真的养戏子!有男有女,我娘说,不让我跟她玩。”
“你娘是怕你跟她在一起,衬得你长得丑,嫁不出去。”
“凤凰简!你不是东西!”
吵闹瞬间升级,讨厌栖悦的、看好栖悦的分成两个阵营开始互相攻击。
玄天机看着越吵越激烈,险些波及到他的人群,无奈的叹口气,挪动身子,距离这些无事议论人是非的男女远了些。
不远处清风环绕,绿荫浓浓的障碍赛道上,九炎落上马,手里握着缰绳神情肃穆。
唐炙倒霉的发现他的位置又在九炎落身边,不禁想吐血:“我说你小子就不能收敛点,刺激我不要紧,你不要命了在马群里窜!”
九炎落左手臂挽了一圈缰绳,声音平静,不怒不火:“有点事。”眼角却在判断柳少顷和他的位置。
九炎落发现障碍跑马的场地有段路在一派松木后面,松木路旁是向心湖,松木路长三米,距离向心湖六米,如果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把柳少顷弄下水,只能在柳少顷跑第三圈的时候。
九炎落松开缰绳又挽上,计算着那时候可能同跑在柳少顷周围的人,如何让他们慢一筹,又如何让自己快一筹。
唐炙闻言,嗤之以鼻,你能有什么事,你所有的事就是章栖悦!
唐炙突然看向箭场,毫不费力的从人群中找到栖悦,可栖悦的旁边……:“他们?”一副在聊天的样子?权书函烧糊涂了吧?干嘛呼趁章栖悦!
“恩,悦姐姐刚才跟权书函比箭?我过去看看悦姐姐需要什么。”
就为了这点破事?“你可真不愧是二十四孝好伴读。”唐炙讽刺完便释然,没觉得九炎落的话有不妥,反而立即来了兴趣:“谁赢了?谁赢了?”
九炎落想都不想,平静的道:“悦姐姐不会输。”
唐炙想到青山的事使劲点头:“也是,也是,权书函太傻了找栖悦比箭,别说输了多难看,哈哈!就是赢了!也不光彩,他这次可办了件傻事。哦哈哈!”
九炎落闻言终于把目光放在唐炙身上,不解他为什么这么说,权书函哪里傻?比箭法是两人互相切磋、进步,能找到悦姐姐说明他聪明,跟傻不傻有什么关系?(未完待续)